季默起身,感覺渾身的痠痛快要將她殺死,視線看向一旁,早已沒有那個男人的身影,狠狠地咬牙,恨意快要將季默吞噬,曾經的那一點點愛戀也隨着昨晚的懲罰消逝不見。
如果可以,季默想一劍穿過冷亦寒的胸膛。
可是,她不能。
起身走到衛生間,在鏡子裡看到全身上下佈滿了青紫的吻痕,季默咬脣,在滾燙的熱水下,使勁的洗着,搓弄着,似要將昨晚那個男人留下的一切全部抹去。
細嫩的皮膚很快便開始泛紅,季默蹲下,抱住自己的雙腿,低聲哭泣,昨晚發生的那些不堪的記憶像是幻燈片似地在腦海裡不停的旋轉、播放。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手機鈴聲自外面傳來,季默輕輕地打開手機,看到顯示屏上‘洛醫生’三個字,心沒來由的一驚,這個人是母親的負責醫生,現在給自己打電話,是因爲?季默不敢再想,顫抖着手摁下了接聽鍵。
“請問是季默小姐嗎?我是T醫院的洛天。您母親的指導醫生。”一陣清亮的男音自電話一方傳來。
“您好,我是季默,請問我母親發生什麼事了嗎?”季默不安的問道。
“這個,在電話裡不太方便說,希望你今天能來一趟醫院,我們詳談一下,如何?”洛天聽出另一端的膽怯聲音,不忍心的說道。
“好的,我,我現在就過去,謝謝您。”季默感覺到世界快要陷落,自己也在墜落,沒有終點。
慌慌忙忙的到了醫院,不顧一切地跑到了母親所在的加護病房,看到母親依然如故的在牀上安靜的躺着,心才微微的靜了下來。
倚在門前,慢慢的滑落,最後跌坐在地上,母親還活着!自己就還有生存下去的理由。
洛天來巡查病房的時候,就看到季默坐落在門前的地上,心裡閃過一陣不捨,這麼脆弱的她怎麼能接受母親馬上就會離開的噩耗,可,作爲一個醫生,該做的已經盡力了,人定勝天這句話,在此刻忽然變得一點點重量都沒有。
洛天有點恨自己,爲什麼救不了她的母親,如果可以,就不會再看到她傷心欲絕的樣子。
在洛天的腦海裡,依舊記得三年前那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裡,她痛哭着、叫喊着,說着:“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救我的父親母親,求求你們。一定要……”話還未落,便暈在了一個冷漠如魅的男人身上。
當時在場所有的人都不忍心的看着這一切,一個剛滿二十的小女生就要面對父親無救身亡、母親有可能終身成爲植物人的可能性,這該是多麼大的打擊。
洛天眼看着季默撕心裂肺的痛哭,卻沒有絲毫的辦法,自己沒有權利,因爲沒能救活她的父親,所以,自己不能夠有安慰的資格。
接近三天的不吃不喝,讓這個孤苦無依的女孩快要崩潰,最後,被一個如神邸的男人接走,那個男人,他認識,因爲是本市有名的年輕有爲的冷氏集團執行總裁冷亦寒。在看到冷亦寒有些心疼的抱着她離開,洛天心想希望以後你不再會像現在一樣那麼悲痛。
“洛醫生,洛醫生?”身後的護士輕聲叫着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洛天。
“哦,你將季太太的家屬叫到我的辦公室來,就是那個。”聽到身後護士小趙的叫聲,洛天才將思緒從往事中回到現實中。然後指着季默的方向朝小趙說道。
看到‘洛主任辦公室’,季默便敲了敲門,聽到裡面傳來‘請進’,於是輕輕的踏進。
“請坐。”洛天看着眼前的這個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小女孩的女人,心裡有說不出的情緒波動。
“洛醫生,請問我的母親……”季默看着眼前這個一身正義,眼戴金絲框眼睛的男人,輕輕問道。
“季小姐,今天將你叫到這裡來是想告訴你,當你母親在三年前送到醫院的時候,就在你母親的腦部發現了大量的淤血積塊,前天爲你母親檢查身體時,忽然發現,腦部的淤血已經壓住了腦部大部分的神經,因此有可能造成腦部失去一切功能,導致死亡。”洛天看着面前一臉蒼白的季默,默默說道。
“什麼?死亡?”季默忽然覺得世界一片昏暗,再也分不清東西南北,只有傷痛!只有傷痛!
“爲什麼,怎麼會這樣?有淤血你就清理掉啊,怎麼可以死掉,那我怎麼辦?不可以這樣,求求你,救救我母親好不好,你說要怎樣,我都答應你好不好……”季默哭泣着,哀求着眼前的男人,像三年前一樣無力的祈求着,希望能聽到一句可以的話。
“對不起。”洛天充滿歉意的說道。
“又是對不起,爲什麼?三年前你是這句話,三年後還是這句話……”季默驚訝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氣憤的問道。
洛天看着季默話還未說完就墜落的身體,忙向前,接住了昏迷的季默。
將季默送到休息室後,再一次撥通了三年前的那個號碼。
“我是冷亦寒。”低沉冰冷的男性嗓音自電話裡傳來。
“你好,我是季太太的指導醫生,現在季小姐暈倒在醫院,你能不能……”洛天公式化的問道。
“我馬上過來,請您幫我照顧她一下。”冷亦寒不等對方說完,便回答道。
洛天沒有覺得冷亦寒沒有教養,因爲他在冷亦寒冰冷的聲音中聽出了一絲擔憂之情,反而讓他有了一絲釋然的情緒,因爲,他發現,這個男人,對季默,真的很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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