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拉着季默在衆人訝異和冷亦寒泛起冰冷的眼神中迅速離去。
車上,聞言將車速加到了130碼,因爲是跑車的緣故,讓穿着婚紗禮服的季默不自覺的縮了下身子。
聞言雖然沒有轉身看季默,可還是在方向盤下面輕輕一點,瞬間玻璃便擋住了所有寒意。
車子在一個並不算大的海灘旁緩緩停下,聞言率先下了車。
季默看着聞言的動作,緊跟其後。
高跟鞋走在沙灘上實在不是一個舒服的事情,季默想也沒想,就脫下了腳上的高跟鞋,接着將身上的拖地婚紗用手抓住,隨着聞言共同坐在了地上。
聞言輕輕開口,似帶着萬千苦楚。
“你知道嗎?我的這一生就是一個悲劇。”聞言望了季默一眼,又轉向面前一望無際的大海,如有所思。
季默不知如何回答,便保持沉默不語。
聞言繼而說道:“說出來你也許不相信,我長這麼大,只見過冷雲天一次,那個我親生的父親。”話落,嗤笑的望了眼跌宕起伏的海面。
真相雖然早就知道,可是自這個男人的口中說出來,還是藏她自心裡感到驚訝。
那本日記中所說的紅髮女人就是聞言的母親。
一切都好似偏離了軌道一般,原來事情越接近猜想就越可怕。
她想開口安慰,卻不知道能說些什麼,也許此刻她只需充當一個傾聽者罷了。
“我母親也出生一個有模有樣的家庭,可是因爲冷雲天,她不但不被家人承認,還備受唾棄,後來懷了我,一個被世人稱爲孽種的孩子,更是沒有臉面存活,無奈之下,只好流落他鄉,反覆漂泊。”聞言輕聲抽噎了下,“後來我出生了,她身上的擔子變得更重了,在那個時候,一個女人而且是孤苦無依的女人,還要照顧一個剛出生的孩子,難度可想而知……”話到此處,聞言終於情難自已,低聲哽咽。
季默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環住了聞言,在此刻,這個男人是脆弱的,是不堪一擊的。因此她的心裡沒有一絲恨意,有的只是對這個受傷男人的不捨。
聞言俯在季默的肩膀上,“爲什麼?爲什麼這麼不公平?我想得到的都要費盡千辛萬苦,可冷亦寒呢,對於我來說是遠如星辰的東西,他卻能唾手可得,你難道不覺得這對我太殘忍了嗎?”
“不要這樣,都過去了,一切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這個男人也許並沒有表面上所表現的那麼淡定、那麼快樂。
季默感到自己的心在痛,爲這個需要愛的男人。
到底是誰成就了這一切傷痛?
一切不過是情而已。
……
所有的客人都被冷亦凡送走,她無法理解這一切,怎麼會到如此的地步,她認識那個男人,聞如靜的兒子嘛,沒想到,聞家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阿寒呢,冷亦凡大驚,適才的自己只顧着忙碌那些瑣事,卻忘記了最值得安慰的人。
冷亦寒自季默跟隨那個男人離開後,便迅速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裡。
他不敢想象,她會如此狠心的拋下他跟着那個男人離開
拳頭狠狠的握緊,一個小小的紅色盒子似要隨着手的力度而變形,這個他親手設計的戒指,還想着在兩人互相訴說誓言後,親手的戴到她的手上,沒想到,誓言還沒來得及說,人就已經離開,還是跟着他的對頭!
聞言就這樣俯在季默的肩膀上,直到禁不住痠痛感動了一下,才使得聞言擡起頭來,“對不起。”聞言清了清嗓子,“我和冷家的事情不該將你牽扯在其中的。”她只是局外人而已,爲什麼要牽扯到無辜的她身上呢。
“放開這一切好嗎?你們都沒有錯,錯的不過是上一代而已,爲什麼不能讓這一切隨風而逝呢?”她開口,試着開解他。
“怎麼放開?曾經的我認爲我活着的理由就是爲了報復冷家,如今我有這個能力了,你卻讓我放棄,你覺得我會嗎?”他真的不知道如果放棄報仇,他還能幹什麼。
“可是——你這樣做感到快樂嗎?”她看得出他並不快樂。
“……”他不快樂。
“所以,聞言放開吧,對於你,對於任何人,都是好的,仇恨只會讓你更累。”
“季默,我不知道,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他感覺好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