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就是她遺留的證據。”
“既然她做了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我們一定要去揭發她這等惡劣行徑,對不對?”
冷鳶笑吟吟的看着已經神志不清的冰戀,將一股股渾暗的氣息,注入冰戀的腦海裡,洗髓着她的神思。
冰戀木訥的看着冷鳶,輕輕的點了點頭,“對,要去揭發拂歡。”
“聽好了,這個流蘇簪子,是你在玉古森林門口撿到的,知道嗎?”
冰戀再次點頭。
“那好,你現在可以離開了。”冷鳶撤回真氣,朝冰戀揮了揮手。
冰戀起身,渾渾噩噩的走了出去。
冰戀離開後,竹鈴跑了進來,一臉擔憂的看向冷鳶,“上神這一步,是不是太鋌而走險了,這可是三公主啊。”
“慌什麼,這失魂散等她一出門便會消散乾淨,但我給她洗入的記憶,卻是真切存在的,接下來就看這個三公主的本事了。”冷鳶勾起嘴角。
竹鈴見此,心內唏噓不已,往日冷鳶上神和拂歡上神的姐妹情惹衆人羨慕,哪知如今爲了一個男人,就這麼翻了臉。
關鍵是,拂歡上神還被矇在鼓裡。
唉,怕是有一場大難了。
……
凰羽閣。
拂歡正坐在花園裡曬太陽,最近和司卿之前相處的不錯,連帶她的心情都是十分明朗。
“羽婆婆,你說我如今在凰羽閣自立門戶,那我的婚姻大事,是掌握在我自己手裡嗎?”拂歡想起這茬,看向子羽。
子羽此時正坐在一旁修剪一棵小樹的枝丫,聞言擡起頭來,“婚姻大事?”
“是啊,這天界之神,不是可以婚配的麼?”拂歡輕笑。
子羽笑了笑,看着拂歡一副動了春心的樣子,張了張嘴,“雖然你自立門戶了,但紫微大帝還是你的父親,你的婚姻大事,應當還是紫微大帝做主。”
拂歡嘆了口氣,她當然知道還有紫微大帝這一層關係在,只不過想從別人嘴裡聽到一些不一樣的而已。
兩人正聊着,外面傳來一陣陣的腳步聲。
“主子,不好了,出事了!”
……
青陽殿。
拂歡剛纔被天帝身旁的仙侍傳話,要她即刻趕去青陽殿問話。
那仙侍說話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看,語氣也有些沉,連帶着拂歡一顆心都緊繃了起來。
到了青陽殿,天帝正坐在主位上,沉着一張臉,顯然動了怒。
一旁,冰戀正一臉得意的看着拂歡,在她來了後,朝拂歡挑了挑眉,又翻了個白眼。
再一旁,紫微大帝,青華大帝,無極天尊也一併被請了過來,幾人的臉色也都不太好看。
“拜見天帝。”
“拜見父親,拜見師父,拜見無極天尊。”
一一參拜過後,拂歡擡眼看向天帝。
天帝觸及到拂歡的目光後,微微擡起手,手心內露出一支紅色的流蘇簪子。
“拂歡,這簪子可是你的?”天帝低沉出聲。
看到那簪子,拂歡下意識的摸了摸髮髻,爾後倒吸了口氣,她最近可真是馬虎,什麼時候把這個簪子丟了都不知道。
“是我的。”拂歡點頭。
話畢,天帝的面色又沉了幾分,攥緊拳頭,一雙鷹眸緊盯着拂歡,一字一句道,“上次你們從玉古森林裡出來,說地界的幽藍真君,是怎麼死的?”
幽藍?
拂歡微擰眉心,不明白天帝怎麼會忽然提起幽藍,不過對於今日這大殿上的沉悶氣氛,以及天帝不悅的臉色和語氣,拂歡漸漸的感覺到了不對勁。
“遇到火狼,被燒死的。”拂歡簡單回答。
“當真?”天帝語調清冷。
拂歡點頭,“當真。”
“砰!”
那支流蘇簪被天帝揚手扔到拂歡的腳邊,接着天帝站起身來,指着那支流蘇簪,“那你說說,你的簪子上,爲何會有火狼之火燒過的痕跡?”
“我已經找人去查探過,整個玉古森林,只有幽藍遇害的地方有火過的痕跡。”
“你的簪子偏巧掉落在那裡,你倒是和我說說,幽藍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她到底是自己不敵火狼遇害,還是根本就是你將她扔入了火狼堆裡?”
天帝語氣越來越重,忽然發現,最近這拂歡,真的是越來越不安分了!
拂歡皺起眉頭,屈身跪了下來,“幽藍的死,與我無關,那玉古森林裡,本就異獸衆多,稍有不慎連命都沒有,不能光靠這麼一支簪子,就把幽藍的死推到我的身上。”
“還有,這支簪子是誰撿到的?”
“你管是誰撿到的,你既然說幽藍真君不是你害的,爲何你的簪子會落在她遇害的地方?而且沾了火跡,那不就說明,烈火燃燒時,你本人就在場!”冰戀適時插話,這麼一個扳倒拂歡的機會,她不會放過的。
拂歡發覺,平日裡這個蠢貨三公主,今日倒是伶牙俐齒。
幽藍當時是被司卿打入火狼堆裡的,雖然真的死的不明不白,但既然已經對外說是遇到火狼襲擊致死,那怎麼也不能讓這事情被推翻。
否則,他們都有麻煩。
“那若是我提前經過那個地方時,就掉落了簪子呢?”拂歡反問。
接着,拂歡又補充一句,“進玉古森林時,我與青華大帝坐下的三位弟子,是同行的,我們四人剛進入,就遇見了火狼羣,後來我用寒冰陣暫時將它們困住,爾後和韶光他們前後腳離開。”
“這期間,幽藍真君已經先我們一步離開了,至於後來發生什麼,我實在不清楚。”
聞言,天帝朝青華大帝投去一眼。
青華大帝朝身旁一名小仙童擺了擺手,“去把韶光他們三人傳來。”
小仙童會意。
“對了,去將司卿和冷鳶都一併喊來。”天帝道。
……
不一會兒,五個人來了青陽殿。
司卿踏進青陽殿時,一眼便看見了跪在地上的拂歡,手指微微一僵,裝作沒看見她,擡步走了進去,朝天帝俯了俯身。
韶光幾人見此,也都紛紛心驚。
天帝坐在殿上,將剛纔的事情,大致和他們五人說了一遍,隨即視線落在韶光身上,“你們三個說說,進玉古森林後,都發生了什麼?”
三人立即跪下,由韶光先開了口,“回稟天帝,我們三人自知修爲尚淺,進玉古森林定然凶多吉少,於是進玉古森林大門後,便先停留在了原地。”
“後來,冥神大人一人先行獨自離開,爾後幽藍真君拉着冷鳶上神離開,還剩拂歡上神一人在原地時,我們便大膽上前求助,求拂歡上神照應我們。”
“我們四人剛進森林,就遇見了火狼羣,拂歡上神用寒冰陣困住了火狼,然後帶着我們一起離開了。”
韶光在敘述時,特意改了改口風,沒有說出遇見火狼後,他們三人是先行離開,留下拂歡一人在原地的。
天帝明顯是受人挑唆在冤枉拂歡上神殺人,他們三人可都是受過拂歡上神恩澤的,清楚的知道拂歡上神的爲人,所以怎麼也不能坑了拂歡上神。
“哦?幽藍是和冷鳶同行的?”天帝捕捉到了這點,視線落在了冷鳶身上。
其實,一個幽藍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個極小又微不足道的人物,哪裡值得他堂堂天帝來過問她的死因。
只不過這件事情,牽扯到的人太多了,還都是上神級別。
他怕的是,底下這些人,仗着自己的修爲以及等級,就對低級別的仙神出手索命,這是他絕對不允許的。
冷鳶見忽然點到自己名,同樣順勢跪下,說話前,看了眼身旁站着的司卿,“回稟天帝,幽藍真君拉着我離開,是因爲想追上冥神大人的腳步。”
“後來我與冥神大人碰面後,幽藍真君便獨自一人離開了。”冷鳶道。
天帝皺眉,“你和司卿?幽藍爲何要拉着你,去追司卿?”
冷鳶垂着眼,被問到這個問題,餘光瞟了眼這殿內的所有人,淡淡的勾起脣角,一字一句道,“說來慚愧,冷鳶傾慕冥神大人許久,請命進玉古森林試煉,也不過是爲了爭取一個和冥神大人相處的機會。”
冷鳶的話一出,整個大殿內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
拂歡死死的攥着衣袖,沒有想到冷鳶會在這個場合,表露對司卿的愛慕之意。
如此一來,她和司卿,就不能對外挑明關係了。
“你傾慕司卿?”對於這個答案,天帝倒是有些意外。
冷鳶點點頭。
一旁,幾名圍觀的仙神,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拂歡皺着眉頭,心裡又煩又亂,這個時候,連看一眼司卿的勇氣都沒有。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在沒有得到認同之前,她和司卿的關係,永遠不能放到檯面上說。
“好了,先不說這個,那按你們說的,有一段時間,幽藍是一個人獨自行動的?”天帝迴歸正題。
那若按他們這等口徑,幽藍的確有可能是自己遇見火狼,遭遇襲擊致死。
看來,是他多心了。
冰戀見局面輕鬆扭轉,頓時又不淡定了,伸手指着拂歡,又指了指韶光他們三個,“既然說拂歡救了他們三個,那誰知道這三個人會不會因爲拂歡的救命之恩,在這裡替拂歡撒謊呢?”
“三公主,你這是在質疑本尊教徒無方麼?”青華大帝涼涼出聲,斜睨了眼冰戀。
冰戀驀地語塞,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沒有這個意思……”
“好了!”天帝打斷,接着坐了下來,看向拂歡,“既然幽藍的死與你無關,那我便不治你的罪了。”
“不過,平白惹了閒語,還是得稍作懲戒。”
“即日起,你去下界的仙山山莊禁足,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離開仙山山莊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