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函韻這段時間過的,心灰意冷,心止如水。
相依爲命的樑函雅不在了,這小小的一室一廳竟然也變得空蕩蕩的,她把自己關子屋子裡,整日看着她跟樑函雅的照片,看着看着就哭了。
電話響了。
是蕭逸軒的電話,他出差回來了?樑函韻這時候對他充滿了怨恨,要不是他找自己幫忙誘惑自己,自己也不會跟他簽了什麼結婚合同的,也就不會招惹蘇茉的,樑函雅更不會發病的,自己跟蕭逸軒合作是爲了有錢給她治病,可是,還是因爲自己而害了她,如果不是蘇茉找自己…..
如果,如果沒有如果,該多好。
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而且在樑函韻的潛意識裡,對蕭逸軒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卻沒有出現自己面前,內心深處有一絲積怨的,就算是假結婚,他也應該來看看樑函雅吧,他那個朋友周劍,能代替他嗎?
她看着一直響着的手機,很想掛斷,可是,手機固執的響着,她賭氣的按下接聽鍵:“喂。”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蕭逸軒擔心的問。
“你有什麼事嗎?”樑函韻生硬的問。
蕭逸軒一下子聽出來樑函韻聲音不對,她是對自己有意見吧,可爲了穩住蘇茉,他是一直沒去找她,可又不能跟她說清楚,只盼着等事情結束後她能聽自己解釋。
“這是樑函雅媽媽的地址,你去看看她吧。”蕭逸軒輕聲報了一串地址,沒等樑函韻說話,就掛斷電話了。
樑函韻愣住了,他真的找到樑函雅的媽媽了?可他爲什麼不早一點找到她呢?小雅,她已經去了。
在紙上寫下蕭逸軒剛纔說的那一串地址,竟然離她租住的這個小區不是很遠。
她看着這張紙條,猶豫着,要不要去看看她,該怎麼跟她啓口說小雅已經去世了,可耳邊又想起樑函雅的聲音:“姐,真想知道我們的媽媽長的什麼樣子?”儘管樑函雅不在了,她也要替樑函雅去見見媽媽。
下定決心後,樑函韻換了一件衣服,匆匆出了門。
按照紙條上的地址,她很快來到一片
低矮的居民區。
這裡曾是政府最頭疼的拆遷地帶,這一片居民要價太高了,政府都猶豫着要不要開發這一帶,卻不想被大華藥業買下整塊地,付了高額的賠償金,這一塊地開發出來,價值遠遠高出大華當初購買的好幾倍。
據說,等到過年,這兒都會被拆完的。
樑函韻走到一處小小的院子門口,看着門牆上寫着的門牌號跟蕭逸軒給自己的一樣,上前敲門問道:“有人嗎?”
半天沒有聽到人回答,樑函韻輕輕一推,門開了。
她走進院子,見是一處兩間屋的低矮瓦屋,如今這種瓦屋也算是是Z市的一道“風景線”了,別處幾乎都沒有了。
瓦屋門掩着,但是好像聽到裡面傳出來咳嗽聲,應該是有人在家吧。
她推開門,見屋裡很是簡陋,裡外間,裡面牀上躺着一箇中年婦女,她正劇烈的咳嗽着,見樑函韻站在門口,好不容易纔止住咳嗽問:“姑娘,你找誰?”
樑函韻一見她的面容,就確定她是樑函雅的媽媽,她們長得太像了,可是,她怎麼會這麼蒼老,院長說當年她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而按照樑函雅的年齡推算,她應該不超過40歲的,可現在看她蒼老的跟五十歲一樣。
樑函韻見她疑惑的看着自己,忙走到她面前說:“阿姨,我叫樑函韻……”
她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介紹自己了,總不能說我是你十八年前送到孤兒院女兒的姐姐吧,也不知道她還能想起來那個被她送走的女兒吧?
可樑媽媽卻好像知道她一樣,掙扎着要起身,樑函韻忙上前阻止她說:“阿姨,你好好躺着別動,你是生病了嗎?”
樑媽媽嘆口氣,對樑函韻說:“我知道你,前幾天有幾個人找到我家,跟我說了小雅的事,我沒想到,她竟然比我還先走了。”說着,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樑函韻意見她哭了,拉着她的手直叫了一聲:“阿姨。”也忍不住哽咽起來。
兩個人哭了一陣子,樑媽媽才止住哭聲,說:“前幾天有幾個人找到我,還給我看了小雅的照片,她被你
照顧的很好,我謝謝你了。”
樑函韻被她說的又想掉眼淚了,“阿姨,我跟小雅姐妹一場,姐姐照顧妹妹是應該的。”
樑媽媽此刻好想陷入回憶中,她說:“我還記得那年,我因爲一時衝動生下小雅,可誰知道她有先天性心臟病,我那時沒錢也沒工作,自己還生病,只好把她送到孤兒院去,希望她在那裡能被有錢人家收養,或許能出錢治好她的病,誰知道……”
樑函韻見樑媽媽的樣子,也沒好意思問樑函雅的爸爸呢,樑媽媽陷入深深的回憶中……
那一年,她跟同村的大牛來城裡打工,兩個人本來也是私奔到城裡的,可是飛來橫禍,大牛在工地上出意外從樓房上掉下來摔死了,工地老闆找了大牛家裡人賠了一些錢就算了,她跟大牛根本沒合法手續一分錢也沒看到,還被大牛家裡人罵是害人精,大牛死了沒半個月,她就發現自己懷孕了,想打掉又捨不得,可沒想到歷盡千辛萬苦生下的小雅卻有心臟病,這個對她來說是晴天一聲霹靂,雪上加霜,她坐月子沒做好,自己也落下一身病,老家是不能回去了,家裡人都不容她,在萬般無奈下,只好聽房東的話,把小雅送到孤兒院去了。
送走小雅後不久,她想先打工賺錢,也許有一天她能攢夠給小雅做手術的錢,可是一年兩年,甚至五年過去了,她什麼苦都吃過,什麼罪都受過,就是攢不到錢,月子病越來越重了,後來她已經不能在飯店裡做了,身子受寒特別嚴重,只好靠撿破爛爲生,再後來,她就已經不想把小雅接回來了,她也不敢去孤兒院看她,算算時間,小雅已經長大成人了,可她的身子也越來越不行了,就更斷了找回小雅的念頭了。
沒想到,前幾天有幾個人找到她,問了她許多事,才告訴她,她的女兒被一個叫樑函韻的女孩子收養了,那個女孩把小雅照顧的很好,可是,小雅還是發病了,在找到她的時候,小雅已經過世了。
她哭了,爲自己作爲小雅的媽媽而羞愧,可心裡更想見見那個叫樑函韻的女孩子,那些人給了她一些錢,說過幾天她就會來看自己的,沒想到,今天真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