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有些強烈,雖說是已經進入冬日了,但是陽光還是刺眼地幾乎就要脹痛了眼眶。
蘇奕殤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疲倦地靠在了轉椅上。午後的陽光蔓延,攀爬到了他的髮梢,他的眉眼,他的嘴角。
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出現了那個女孩梨花帶雨的淒涼模樣。沒有辦法抑制的哀傷就深深淺淺地刺進了柔軟的心臟。
“叩叩。”門外響起了有節奏感的敲門聲。
“進來。”剛剛還是悲傷的蘇奕殤臉上立即就換了一副溫柔的微笑,柔柔的聲音響起,輕輕地飄進耳膜就像羽毛滑過一樣。
秘書抱着一疊文書進來,笑臉紅撲撲地看着面前溫柔俊美的人,連聲音也不由地放柔了:“蘇總,這是你要的資料。”
“放桌上吧。”蘇奕殤微微笑着,眼睛裡像是揉進了滿天星辰一樣,璀璨極了。
“是。”秘書瞬間就心如鹿撞,紅着臉將文書放到了桌子上,靜靜地站在了一邊。
蘇奕殤拿起資料,看着還站在一邊的秘書,有些疑惑地問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額······”小女人臉瞬間就又紅了一層,連耳尖都暈染了紅色,輕聲說道,“蘇總,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吧。”蘇奕殤臉上帶着舒心的笑容,瞬間了安撫了小秘書不安的心跳。
“最近有好多人都跑來詢問你的情況,而且不讓我告訴你。我······”小秘書擡眼偷偷瞄了一眼蘇奕殤的臉色,見他依然笑得雲淡風輕,就又深呼吸了一口,繼續說下去,“他們給了我好多錢。”
“打聽了一些什麼?”蘇奕殤淡淡地問道,彷彿並不在意這件事。
“問我在你身邊工作了多久,還問了近兩年公司的發展情況,還有一些你的私人問題。”小秘書疑惑地皺着眉頭,“他們都問到了你還沒接管公司那時候你的去向,還問了你剛接管公司時有什麼動作?”
那時候,也就是楚墨剛被自己救起來的時候。蘇奕殤不由變了變臉色,緊緊地抿着脣。心中驚奇,他們難道已經懷疑到了自己的頭上了嗎?
小秘書看到蘇奕殤臉色不好,不禁嚇怕了,擔憂地幾乎就要哭出來了,哽咽着說:“我······我不知道,他們並沒有問到公司最重要的私密問題,所以我······對······對不起。”
“沒事。”蘇奕殤淺淺地笑開,神情溫柔,“你下去吧。”
“不會的。”蘇奕殤依舊笑得溫暖,“好了,下去工作吧,不用想太多。”
“是。”小秘書抽了抽鼻子便下去了。
心中涌起強烈的不安,蘇奕殤站了起來,看着窗外風景,眼眸中盛滿了濃郁的悲傷。公司纔剛剛進入軌道,接下來又該怎麼辦。
很快很快,自己就再也太平不了了吧。
兩年前,楚墨哭着對自己不要喜歡上她,不要等她,要把她······忘了。自己也努力了很久啊,也嘗試着去喜歡別的女生,可是那張如天使一樣的臉就那樣深刻地刻進了腦海中,怎麼抹也抹不掉。
墨墨,你讓我忘記你,說是不想託我下水。你想到了過程,卻沒有想到結果,就算我一直都忘不掉你,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
不過,這一次大概可以放心了吧,無論他喬以溪問得再多,在怎麼威脅,我大概是真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不知道你的下落,不知道你的新面貌,不知道你的新生活······你的一切都不再瞭解。既然你讓我放棄你,那請你不要把我思念你的權利一起剝奪了。
墨墨,你一定要過得好好的。
深深嘆了一口氣,蘇奕殤憂傷的臉上又恢復了溫柔的笑意,拿着外套就往外走。小秘書看到,疑惑地問道:“誒,蘇總你要出去。”
“嗯,和夏總約好一起吃飯。”蘇奕殤淡淡地笑着,“要是有誰來找我,你就讓他改天過來。”
“是。”小秘書看着蘇奕殤離去的溫柔背影,臉又不經意的紅了。呆在這樣的老闆身邊工作大概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夏銘約了蘇奕殤吃飯,蘇奕殤本來不想去,可是夏銘的一句話挑起了他的興趣:“你很想打敗喬以溪吧。”
不管夏銘有什麼目的,蘇奕殤還是覺得過去會個面會比較好一點。
旋轉餐廳,坐落在海邊上。一眼望去,就是無邊無際、波光粼粼的大海。海鷗翱翔,分外安詳。
此時還是下午3點,西餐廳裡還是格外的安靜,悠揚的音樂一點一點縈繞在心間。蘇奕殤看向窗外的眼神不由地柔和了下來。
夏銘淡淡抿了一口咖啡,看着對面才21歲的人,眼裡帶着欣賞。溫潤如玉,優雅禮貌,果真是偏偏濁世佳公子。
嘴巴里的咖啡一點點流入喉嚨,夏銘的聲音不由地緩和了下來:“蘇總,覺得我剛剛的提議如何。嫣兒是蠻橫任性了一點,但是她畢竟還年輕,脾氣還可以改的,而且,我相信像蘇總你這樣溫和的人,應該會包容她的。”
蘇奕殤收回了遊離的目光,嘴角帶着淡淡的溫柔笑容:“夏總你擡舉我了。像這種人生大事,我覺得夏總還是應該讓你妹妹自己做決定,或者說多聽聽她的意見。”
“不,嫣兒她還太年輕,總以爲自己什麼決定都是對的。”夏銘不由地皺緊了眉頭,“我希望有個人可以拉她一把,我怕她意氣用事。”
“喜歡不是意氣用事的事情吧。”蘇奕殤溫潤的眼眸裡有一道冰冷劃過,他的嗓音溫和,“令妹喜歡喬以溪吧。”
不是疑問的口吻,而是陳述的口吻。夏銘驚怔地看着面前俊雅的人,也許他真的小看了他的心智。蘇奕殤儘管年輕,但並不代表他的思維也是年輕的。
“而且,不一定要會聯姻這種事鞏固兩家的合作吧。”蘇奕殤端起了面前的咖啡淺淺地喝了一口,淡淡的白霧迷濛了他的表情,“還是說,夏總不願意相信我。”
“這個······”夏銘被問得一下子就噎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母親晚上叫我回去吃飯,對不住了,夏總。等有機會的時候我一定請夏總吃飯。”蘇奕殤放下了咖啡,拿起椅子上的西裝外套,“那我先失陪了。”
怔怔地看着他的離去,夏銘愣是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