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個小孩還這麼小,他媽媽怎麼就捨得自殺了呢?留下這麼小的孩子都不心疼的嗎?”
“你不知道嗎,警察說了他媽媽是個神經病,這次是犯病了,才自殺的。”
“天啊神經病嗎?這個病是會遺傳的吧!不知道這個孩子是不是也是……”
“你還別說,真有這個可能,他媽媽活着的時候經常打他,不會是受不住捱打,就……”
“也可以不知道他爸爸是誰,說不定就是個雜種呢。”
蘇南山原本距離“懸崖”邊還有三步遠,他看着沈悠然跌落下去,原本就知道沒關係,他帶着繩索,下面也有保護墊子。
但是心裡和麪上的緊張、擔心,不摻一絲表演成分的。
也並沒有因爲知道他其實是安全的而減少。
蘇南山看着沈悠然掉落下去瞬間眼前一片漆黑, 隨即便聽見沈悠然因爲恐懼而傳來的聲音。
蘇南山不假思索,憑着記憶摸着“懸崖”的邊,幾下就跳到了地面上,等到地面上以後,眼前才能看清微弱的光。
看見保護墊上蜷縮着坐在那的沈悠然,就像蘇南山那天晚上看到的一樣。
蘇南山跑過去,蹲在他身邊,小心翼翼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悠然?”
沈悠然依然一動不動的坐着,沒有一聲迴應。
只聽到“噠,噠”的兩聲,聲音很小很輕。
蘇南山的手摸上沈悠然的臉頰,光滑細膩的皮膚上,已經滿眼淚。
剛纔的兩聲是眼淚掉下來的聲音,儘管聲音很小,蘇南山依然聽到了。
蘇南山扶着沈悠然的肩膀,又輕輕的叫了他一聲:“悠然,別怕,我在呢。”
還是沒有迴應,蘇南山心疼極了,一把抱住了沈悠然。
手臂隨着自己的擔心。不斷地收緊,彷彿一鬆手就會消失一般。
懷裡有些單薄的身軀,微微的顫抖着,隔着衣服,蘇南山也能感覺到沈悠然的體溫,在一點點的消失。
以前每一次面對黑暗,沈悠然都是自己一個人堅挺着,靜靜地坐在一處,無聲的流着淚。
只能感覺到冷,很冷,每一次都像是站在冰天雪地裡一般,手腳會變得麻木,沒有一點直覺。
就如那晚一樣,想要走到浴室裡,問問她:“爲什麼?爲什麼要留下我,帶我一起走不好嗎?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手可是腳是麻木的,不知道該如何走過去,嘴也不能張開,說不出話,就連蹲下去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站在那留淚,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
然後自己一個人人抹乾淨眼淚,彷彿剛纔的事情並不存在。
回憶裡的那一幕,不斷地重演着,鄰居的們說的話,不段在耳邊回放。
沒有哭泣聲,只有靜靜地掉落的眼淚,直到淚流不出來,黎明的光照向蜷縮着的他。
剛纔光突然消失的瞬間,沈悠然並不知道自己喊出了什麼。
只知道害怕,很害怕,希望有人能拉他一把。
等自己躺在冰冷的保護墊子上時,嘴裡已然如以前一樣發不出來任何聲音。
手腳的冰涼,就像並不是自己的,直到被圈禁一個溫暖,並不溫柔的懷抱。
緊實的肌肉勒的沈悠然肩膀有些疼。
沈悠然被這些疼痛從剛纔恐怖的回憶中喚了回來,耳邊聽着沈悠然與動作不符的聲音。
一遍遍溫柔的輕聲安撫着他:“悠然,不怕,我在呢,不怕。”
被蘇南山溫柔的安撫,沈悠然的心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南山,我沒事了。”沈悠然的聲音帶着一絲恐懼後的沙啞。
語詩詩見燈光消失的後的一瞬間,遠處控制室有一個光影晃動了一下。
她打開手機照着光,跑到了控制室,等她到那裡的時候,只剩下被撬開的鎖,和拉下來的總閘。
閘有些重,拉下來容易,再想推上去並不那麼容易,語詩詩用上了不小的力氣,才把總閘推了上去。
這時蘇南山已經安撫好了沈悠然,沈悠然見語詩詩沒在?
定了定心神開啓就指揮着大家,有條不紊的拉下舞臺簾子,撤下道具。
換上下一個場景新皇登基的場景道具。
蘇南山不放心,一直跟在沈悠然的身邊,寸步不敢離開。
只是靜靜的看着他,陪着他。
看着他,思路清晰的領導着大家。
他依舊是那個從容自若、思維敏捷、精明能幹的領導者。
陪着他,在他需要自己時候,在他轉身尋找自己時候能一眼就可以看到。
在下面坐着的衆觀衆,驚嚇過後。
見舞臺上井井有條的換着道具,都還以爲這幾分鐘的黑暗只是舞臺效果,也都放下心來。
等語詩詩回來後,這一場的場景已經佈置差不多了,頓時鬆了一口氣。
語詩詩和沈悠然對視了一眼,點了下頭,沈悠然也回禮般點了下頭。
蘇南山見倆之間的默契,心裡很不是滋味,像是自己真愛的玩具要被別人搶去的感覺。
自己還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心中憋悶和委屈亂成一團。
上前一步,手臂搭在沈悠然肩膀上,用挑釁般的眼神看了語詩詩一眼,像是在宣佈主權。
語詩詩滿不在乎的衝他笑笑。
沈悠然轉頭看着蘇南山,以爲他還是擔心自己,輕聲仍舊有些沙啞的說:“南山,我沒事了。”
燈火恢復,各個班的表演繼續着,直到最後一個班表演完。
男主持人和閆雪兒再次登臺,宣佈這次週年慶節目正式結束。
剩下的就是宣佈獲獎的班級。
閆雪兒手拿話筒宣佈道:“第三名獲獎的班級是高二五班的舞蹈表演,掌聲祝賀,也感謝高二五班給我們帶來的精彩表演。”
由頒獎的女生拿着獎牌,教導主任給高二五班的同學頒獎。
第三名頒獎完畢,掌聲停下後。
主持的男生宣佈道:“第二名的獲獎班級是高一一班的小品表演,掌聲祝賀,也同樣感謝高一一班給我們帶來的精彩表演。”
也同樣由頒獎的女生拿着獎牌,教導主任給高一一班的同學頒獎。
王新榮沉浸拉下電閘後緊張和後怕中,聽見得獎了,就走上了舞臺。
教導主任讓他低頭,就配合着低下了頭。
又一陣掌聲響起來。
掌聲再次落下後閆雪兒開始公佈最後一等獎的獲得者:“最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大家猜一下獲得一等獎的班級是哪個班呢?”
語詩詩心裡忐忑不安,如果他們班不是第一名,那麼就是和前三名無緣了。
節目表演完效果可以看出來很不錯,每個人都很努力,語詩詩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最好效果。
如果不能入前三名,這麼多天的努力相當於白費。
語詩詩很緊張,在場的所有人裡最緊張的就是她了。
不是爲了和王新榮無聊的賭約,而是這次的結果對她未來想要當一名優秀的導演,起着決定性的作用。
“好了,我就不賣關子了。”閆雪兒的聲音再次想起
“相信大家都已經猜到了,那就是高一三班的同學們,所帶來的舞臺劇。請大家給於他們最熱烈的掌聲,有請高一三班的同學上臺領獎。”
三班表演的同學陸續走上舞臺。
王新榮一把搶過主持男生的話筒:“第一不應該是他們三班的。”
一聲大喊後,原本的熱烈的掌聲瞬間停了下來,現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也僅僅是幾秒的時間,小聲議論的聲音響起。
“趕緊站回去,名次怎麼排,那是學校各股東,和老師們決定的。有你什麼事情。”教導主任搶過王新榮的話筒,往後推着他。
王新榮被搶話筒,很是不服氣,堅持大喊着:“三班不配得第一名,我們班纔是第一名,我不服。”
教導主任正要將他拉下舞臺。
劉星緣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道:“放開他,讓他說說,他如何覺得自己班的表演,能勝過三班的。”
王新榮一把搶過教導主任手裡的話筒:“三班表演完全沒按照劇本來。”
劉星緣接過閆雪兒遞到他手裡的話筒,對閆雪兒說了聲:“謝謝。”
不緊不慢的拿起話筒,面露微笑的問王新榮:“你怎麼知道他們沒按劇本演的?”
王新榮道:“沈悠然跳崖的時候應該是自己跳的,但是他們表演的蘇南山也跟着跳了下去。還有最後那一幕應該是沈悠然自己隱居纔對,怎麼加入了蘇南山的戲份。所以他們班表演的完全脫離了劇本,根本不配得第一名。”
燈火突然消失的時候,蘇南山跟着沈悠然跳了下去,語詩詩就順其自然的,將最後蘇南山的戲份也刪除了。
由沈悠然自己跳崖,變成了蘇南山聽見沈悠然一聲呼喊聲,爲了救沈悠然,也跟着跳了下懸崖,製造一種倆人一起歸隱山林的效果。
劉星緣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饒有興致的追問道:“那你是怎麼知道他們的劇本的?他們給你看的?”
三班一個同學道:“對啊對啊,你怎麼知道我們的劇本。我們可從來沒和別人說起過。”
另一個同學道:“就是,說你是不是偷看我們表排練了。”
誰知被指責的王新榮沒有露出懼怕的神情,反而更加得意的笑起來:“說到你們的劇本,我怎麼知道的,因爲這根本就是抄襲,難道你們不知道,你們的劇本和網上一個短篇小說裡的劇情一模一樣?”
王新榮又轉頭看着沈悠然:“不對,結局是不一樣的,前面的全部都是抄襲,沒有一點區別,最後怎麼可能會改結局呢,你說對吧沈班長。”
劉總緣挑了一下眉也看向沈悠然:“哦?這位小班長,他說的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