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打了一架,血液裡帶着的興奮還沒消下去,太陽穴那裡像有人打鼓一樣,砰砰的跳着,沈悠然擡手揉了揉也無濟於事。
這次耐心已經用盡了,內心的狂躁敢怎麼也壓不住。
沈悠然放下揉太陽穴的手,轉身慢慢的走向王新榮。
王新榮被他眼神裡的寒意嚇得連連後退,聲音略帶顫抖的說:“你...你想幹嘛,你還敢打我不成?你就不怕被人……啊放手。”
沈悠然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拉着他離自己近了些:“打你?呵,你配嗎?你很煩知不知道?”
王新榮沒見過沈悠然笑,現在卻被他充滿厭惡的笑容,和周身散發的寒氣嚇得說不出話來。
這真的是沈悠然嗎,好可怕,王新榮忍不住顫抖着。
沈悠然努力壓制着憤怒,沒有動手打他。
像扔垃圾一樣的扔開王新榮,向公交車站走去。
王新榮被扔的坐在地上,惱羞成怒的對着已經走遠的沈悠然大喊着:“沈悠然你就是個瘋子。”
沈悠然身影頓了一下,又繼續走了。
沈悠然坐上公交車,這次車上人比較少,沈悠然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
看着路邊匆匆而過的風景,樹隨着風搖擺晃動,樹葉也被吹的沙沙作響,一輛輛疾馳的汽車飛過,路邊孩子的打鬧着,成人匆忙的腳步。
悠然想要藉着這些風景來,平息着自己的心情。
我真的是個瘋子嗎?或許是吧,像王新榮說的那樣,像親生母親死後鄰居們說的那樣。
我親生母親就是神經病啊,警察說她是因爲神經失常自殺的,我的血液裡流着的每一滴都是她給我的血。
沈悠然自嘲的笑了笑。
我也會變成神經病吧,這只是時間早晚得事吧。
儘管這麼多年努力壓制着自己,儘量調節自己的心情。
怎麼越來越不受控制了呢,僅僅因爲王新榮提起蘇南山的一瞬間就爆發出來了。
誣陷我可以,爲什麼要因爲我而連累他呢。
他明明什麼都沒做,只是把我當成所謂的朋友。
心情很久沒有這麼不受控制的狂躁了。
沈悠然輕輕的打開車窗戶,微風拂過面頰,帶着一絲春天微涼。
摘下了眼鏡,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抖着,心臟砰砰,砰砰的跳着。
沈悠然盡力放緩呼吸,聽着樹葉的響聲,感受着微風拂面的舒適感。
心中的狂躁感得到一絲絲的緩解。
開學後沈悠然回到了宿舍。
蘇南山有天早上看見,沈悠然洗完臉,摸了摸自己的眉毛,才帶上眼鏡,又仔細看了兩眼。
蘇南山這纔想明白。
這感情不是眼睛疲勞了,而是想用眼鏡遮住被剃成柳葉一樣的眉毛。
蘇南山其實很想告訴沈悠然,你失策了,因爲從你帶上眼鏡,看你的女生反而更多了。
被關注度直線上升,偏偏沈悠然自己還察覺不出來。
沒過幾天沈悠然表演用,小將的衣服也做出來了,試穿後果然英姿颯爽,一點也不輸給穿着將軍衣服的蘇南山。
往後的排練也很順利,沒再出什麼大的差錯。
校園週年慶當日,輪到哪個班級的節目就提前去後臺準備。
對於學校週年慶活動,各個班級都有自己的看法。
參加活動的節目難免會參差不齊。
有些老師卻很看中,希望學生都積極參與一下例如陳靜靜在的八班,表演的大和唱,據說就是八班班主任定的。
有些同學個人覺得自己很有明星的潛質,便主動代替整個班級,表演一些唱歌跳舞之類的節目。
當然也不是每個班都很用心的,有些班認爲學習比較重要,活動什麼的無所謂,也就敷衍的表演一下,表示本班參加過了。
所以真正優秀的節目也並不多。
主持人是高二年級的兩個學生,一個男生身穿西服,精神帥氣,另一個女生,穿着晚禮服長裙,高貴優雅。
兩人站一起,如同金童玉女一般。
一段開場白結束後,請上校長髮話,在校長堅持不懈,滔滔不絕的講了將近十分鐘的時候。
主持的男生無奈的看着主持的女生:“這...有些超時了吧,我們...繼續等着嗎?”
“不等了,這老頭太囉嗦了,走趕他下去。”主持的女生秀氣的眉頭皺了皺,帶着男主持走上了舞臺。
男主持在後面跟着,不由的嘴角抽了抽,她說校長是啥?老...老頭,還要趕下去?這個真的可以嗎?
主持的女生走上舞臺後,對着校長微笑的伸出了手,小聲的說着:“校長,差不多可以開始了。”
校長意猶未盡的使勁握緊話筒:“等下,我還有兩句話要說。”
同學們一頓嘆氣,看這樣子,這兩句話不講個多半小時,是不會停下來了。
主持的女生,臉上的微笑一僵,在校長中間停頓的一瞬間,一把搶過了話筒。 邊說還邊給校長使眼色。
“好,非常感謝校長的發言。下面我們有請高二年級一班的同學上臺表演。”
主持的男生接過話尾說到:“由王子豪同學給大家帶來的鋼琴獨奏。”
主持的女生又道:“讓我們伴隨着優美的音樂正式開始今天的表演。大家掌聲有請。”
一段臺詞唸完,見校長還在臺子上,主持的女生趕緊往下推着他,小聲的說:“校長你倒是快點下去啊。”
校長也小聲的說:“這倒黴孩子,我還沒說完呢,你居然搶我話筒。”
主持的女生依舊小聲的說:“節目都開始了,爸你差不多得了,都等着看節目呢,誰愛看你個老頭子在上面唧唧歪歪的說半天。”
校長被退下臺坐到了最前排教師和各個股東的隊伍裡。
向旁邊的學校股東之一的劉星緣抱怨着:“唉,你看看我這閨女像什麼樣子,我這還沒說完呢,就被這臭丫頭給推了下來。”
劉星緣身穿一身得體灰藍條紋的西服,身體修長挺拔,坐姿端正。
樣貌雖然沒多出衆,單是這沉着穩定的氣質,就甩旁邊懷抱啤酒肚的校長,不知道幾條街了。
見校長和他抱怨,笑容得體的回道:“我看您這千金,無論是應變能力還是控場的能力,都是很不錯的。”
主持的女生正是校長的閨女,閆雪兒。
校長聽別人誇自己閨女,那心情比誇他自己還高興。
笑的合不攏嘴還故作謙虛的道:“您這就過獎了,她這水平我還不知道,也就湊合看看。”
李星緣道:“沒有,要不是您不會同意她來我們這行發展,我還真想把令千金挖掘過來。”
一班表演的是小品,主題鮮明,是以熱愛環境保護環境爲主題的,有很深刻的寓意,環節緊扣,表演自然無間斷,看着還真是下了挺大用心的節目。
一班表演完,二班準備上臺,三班去後臺準備。
一班班長王新榮對自己班的表演很滿意,認爲第一已經勝算在握了。
回想起那天在街上遭到的羞辱,故意走到沈悠然身邊嘲諷道:“第一已經很明顯是我們的了,要我說你們不如直接認輸,還能留着顏面。”
王新榮顯然已經忘記了那天對沈悠然的恐懼,只記得被一把扔在地上的羞憤感,這纔沒幾天,又跑來一蹦一跳的作死。
沈悠然不願理會他,只用眼神掃了他一眼。
王新榮被沈悠然的眼神嚇得心裡猛跳兩下,見他沒有動手的意思,以爲沈悠然是在學校不敢動手打人。
覺得沈悠然的無視是在故意羞辱他,立刻像是被點着的炮仗一般大喊起來:“沈悠然你什麼態度。”
蘇南山一把拉過沈悠然護在身後,正要回懟他。
語詩詩卻快他一步,站了出來搶白道:“出去,等我們拿了第一自然有人將班級名牌送你手裡。”
王新榮被她說的更加氣憤,又要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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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心舞道:“閉嘴,真看不慣你一個開屏的孔雀,和一個兔子一樣上蹦下跳的,好歹也是一班班長,你也給一班留點面子,趕緊圓潤的出去吧。”
這時要表演在做準備的三班學生,也都複合着說道:“對對對,趕緊出去,耽誤我們準備了。”
王新榮氣惱5的怒哼一聲走了。
三班同學一陣鬨笑。
有個女同學笑着問周心舞:“唉,心舞,你到底是在說他像兔子還是在說他像孔雀,我怎麼沒聽懂呢。”
周心舞哼了一聲道:“啥也不是。這麼說他還真是對不住美麗的孔雀和可愛的兔兔。”
說完又引來一陣笑聲。
二班班主任找了過來:“笑什麼笑,都小點聲,影響前面同學表演了知不知道。”
剛纔的吵鬧聲音確實有些大,雖然底下觀衆聽不見。卻把在表演的二班表演魔術的同學嚇的失誤了一下。
王楊知道後直說:“居然影響了二班表演,真是罪過啊罪過。”
三班同學又小聲偷笑幾聲,忙碌了起來,準備一會兒的演出。
蘇南山穿好將軍服,化好妝。
當真是玉樹臨風,一名將軍的模樣。
引來門口許多女生扒着門縫圍觀,若不是兩名同學頂着門,這些女生估計都能直接到屋裡來。
等周心舞換好衣服,化好妝出來,蘇南山看見熟悉的衣服,還以爲是沈悠然出來了。
走進兩步才確定,雖然穿着同樣的衣服,臉上還帶着面紗,可是這並不是沈悠然。
周心舞看着蘇南山的表情,挑了下眉,笑了笑道:“吆,南山同學看見是我這失望的眼神怎麼回事,我這身打扮很醜怎麼滴?”
語詩詩走到他身邊,檢查他的衣服和妝容:“這都能認錯。”
“沒,沒有,呵呵,我就看周心舞同學這身打扮也挺好看的,過來看看。”蘇南山呵呵笑着辯解道。
沈悠然化好妝出來,正好聽到他說的這句話,心情莫名的不爽。
原來只是因爲這身打扮好看。
語詩詩看了一眼一旁的沈悠然:“蘇南山同學原來只是覺得這身打扮好看?”
沈悠然沒想到自己想的居然被語詩詩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