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悠然轉頭看他的瞬間,趕緊放下了手,笑了笑:“那個什麼,悠然,南山,我先回去了,你倆慢慢聊哈。”
說完,捂緊自己衣服裡的雜誌,匆匆忙忙的走了。
王楊舍友心疼的抱着自己的雜誌問他:“你拿給誰看去了,怎麼變成這樣了。”
王楊道:“蘇南山,對了趕緊收起來吧,陳老師最近正讓悠然查這個呢。”
王楊舍友瞪大眼睛,沈班長不是和蘇南山一個宿舍的嗎?沈班長現在正查這個,王楊居然還敢拿着這些東西,在他眼皮底下晃了一遍。
想想都後怕,以後堅決不能再借給他了。
王楊沒管他的震驚,正在看蘇南山給他發來的信息。
蘇南山:“可藏好了?悠然可是鐵面無私的,可別被他發現了。”
王楊咬牙切齒的威脅道:“你要敢跟悠然說這雜誌的事,我就敢告訴他,你也看了,而且經常看這種東西。”
王楊見蘇南山半天沒有回覆,得意的又給他發了一個信息:“不敢了吧,我就知道你不敢讓悠然知道。”
蘇南山從王楊的回覆裡察覺出一絲異樣,爲什麼王楊會斷定我不想讓沈悠然知道,細想一下,王楊以前也不看這類的東西。
事出反常,必有妖
每天都會有女生給王楊送情書,可王楊從未收過,因爲... ...
“又是給悠然的?”王楊看着面前這個文靜可愛的女生問到。
“不是的。”女生羞紅着小臉搖了搖頭。
“哦,那就是給南山的了?”王楊很有自知之明的說道。
這個女生點了點頭:“請你幫我轉交給南山同學可以嗎?”
一雙大眼睛滿是期待的看着王楊。
以前王楊也總會收到各種情書,不過也全都是給蘇南山和沈悠然的。
自知收回去也沒什麼用,蘇南山還好隨手就扔了,沈悠然肯定會拿着這些,扔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東西發愁。
不過這次不一樣了,王楊看着面前可愛的女生,一下計上心頭。
B計劃有着落了。
聽說王楊收下了情書的女生們,都趕紛紛趕了過來給王楊送情書。
王楊來者不拒,不管是給沈悠然的還是給蘇南山的,全都收下了。
有一個女生,趁着都在送情書,也送來一封。
王楊問道:“悠然的還是南山的?悠然的放左邊,南山的放右邊。”
那個女生道:“都不是,是給你的。”
“我的?我的不收,今天是收悠然和南山情書專場,你等下次吧。”王楊心道,兄弟的事情還未解決,自己如何心情談戀愛,更何況,家父家教嚴謹。
“神經病。”把那名女生氣的一跺腳,扭頭走了。
“悠然,你說王楊這小子啥時候這麼受歡迎了,這陣仗,估計都夠組一個連了吧。”蘇南山靠在沈悠然的課桌邊上,看着教室門外,不停地收着情書的王楊。
沈悠然撇了一眼門外抱着一個紙箱的王楊,蘇南山確實說的一點也不誇張。
也沒說話繼續做自己手裡的練習題。
蘇南山靠的有點不舒服,又挪了挪,剛找好舒服的姿勢,後背就捱了一巴掌。
只聽沈悠然說到:“起來,壓倒我書了。”
蘇南山捱了一巴掌,也沒生氣,自覺站好,看着沈悠然頭頂,毛絨絨的手感應該很好。
忍不住,伸出自己的魔爪揉搓了一把,揉完撒腿就跑回了自己的座位。
沈悠然瞪了他一眼,沒說話,瞪完低下頭繼續刷自己的題。
下午下學後,王楊收貨頗豐,已經收了一箱子情書,帶着這一箱子情書跟着蘇南山和沈悠然去了他們的宿舍。
“你這兩天又做什麼妖呢,總來我們宿舍幹嘛?”蘇南山一臉嫌棄的看着王楊。
王楊抱着箱子頂開他,往牀鋪走去:“你才作妖呢,起開。”
蘇南山指了指他懷裡的箱子:“還帶着這一箱子情書,顯擺來了?還是找我倆來給你參謀?”
王楊把一堆情書嘩的一下全倒在蘇南山牀上,開始分類,這個是蘇南山的,那個是沈悠然的。
蘇南山說道:“嗨,這些東西這麼多人拿過的,髒不髒,你全倒我牀上。”
蘇南山沒有潔癖,但是對於這些情書全扔他牀上很反感,畢竟經過很多少人的手,而且,情書這種東西,每個人都想表現的不一樣一點。
有貼亮片的,就有粘金粉的,還有會噴着香水的,幾種香水混在一起,可見味道不會有多好。
王楊分完纔開始說道:“來你們兩個過來,這摞是送南山的情書,這摞是送悠然的情書,你們倆挑挑,看你倆多受女生歡迎啊,來看看有喜歡的姑娘嗎?”
沈悠然看了一眼,沒說話,坐到椅子上,拿出一套題,開始刷題。
沈悠然的意思很明顯——不屑一顧。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什麼都沒學習重要。
“給我們倆的?”蘇南山看着王楊,冷笑一聲。
“是...是啊,呵呵...呵呵...呃”王楊被他笑的有些毛骨悚然,忍着內心的恐懼,打開了一個,硬着頭皮送到蘇南山手裡:“你看,人家小姑娘,這寫的多好啊。”
蘇南山沒接,看都沒看一眼,依舊冷笑的看着他。
王楊收回收手,清了清嗓子,準備給他念上一段:“你好,蘇南山同學我叫夏曉雪,如果你是一座大山,我願意做陪伴你的白雪,你若是天空,我願做你懷抱裡的高鷹,你若是河水,我願做與你嬉戲的魚兒,我的冰山因爲你而融化,我的天空以因爲你而蔚藍,我的內心因爲你而歡樂... ...”
王楊念道這裡覺得有些肉麻,擡頭看了一眼蘇南山。
蘇南山臉上沒有了冷笑,環抱着雙臂,斜靠在牀邊衣櫃上。
表情沉默着,目不轉睛的看着沈悠然坐在那裡的背影,眼神深邃。
與以往的蘇南山完全不同,王楊感覺,現在的蘇南山看着沈悠然,就像是一匹狼,再看着自己的獵物。
“怎麼不念了,繼續唸啊。”蘇南山並沒有轉頭看王楊一眼,語氣還是如以往的一樣輕鬆,和臉上的表情完全不符。
王楊又繼續唸了幾句,沈悠然依舊在刷題,沒有其他動作,蘇南山也依舊沉默的看着他。
“南山?”王楊終於忍受不了這樣的氣氛,輕聲叫了蘇南山一聲。
“不念了?我餓了,走跟我出去買點吃的。”蘇南山終究沒在沈悠然身上看出一絲反應,最終收回了目光。
蘇南山走出了宿舍的門,王楊跟在後面叫了幾聲,蘇南山也沒有迴應。
兩人走了出宿舍樓,王楊跟着他走到一個很少有人經過的牆角,才停了下來。
王楊他終於停了下來,又輕聲了叫了一句:“南山?”
王楊沒有見過這樣的蘇南山,不確定他現在到底是怎樣的心情。
蘇南山自嘲般的笑了一聲,隨後嘆了口氣:“你看見了,他根本不在乎的。”
王楊假裝不明所以的笑了笑:“呵呵,南山你說什麼呢?”
蘇南山看着他,眼神憂鬱深邃:“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王楊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南山居然承認了,既然說開了,作爲朋友,自己是不是該勸說他,蘇南山毫不掩飾的傷感,讓王楊忍不下心來。
蘇南山並沒有聽王楊剛纔唸的那些東西,只是在等,哪怕沈悠然聽見這些,會有一絲停頓也好,哪怕他會回頭看自己一眼。
可是他沒有。
蘇南山現在很想抽根菸,摸了摸自己口袋裡沒有。
是啊,從和沈悠然住到一個宿舍,很久沒有買過煙了,他不喜歡自己身上帶着煙味,每次聞到都會皺一下眉頭。
後來偶爾忍不住了都是蹭的王楊的。
蘇南山擡手搓了搓手指問王楊:“有煙嗎,來一根。”
王楊從自己兜裡拿出來一根,遞給了他,又找到打火機,也遞給了他。
王楊幾乎是不吸菸的,在口袋裡放着煙完全是爲了裝逼
用的,打聽消息的時候也會給別人一根,偶爾蘇南山會和他要一根。
蘇南山點着煙,深吸了一下吐了出來。
閉上了眼睛,稍微的緩解了一下情緒才繼續道:“你不用再試探我了,也不必想方設法的勸說我,你也看到了,他是完全不明白的,只有我自己一廂情願,也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南山,你這是何必呢,要不我們轉學回去C市吧。”王楊當真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兄弟陷入這種兩難的境地。
或許離開這裡,時間長了,自然能夠忘記,雖然沈悠然是個很不錯的朋友,如果少了這個朋友王楊也會不捨得。
但是畢竟蘇南山纔是那個,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蘇南山看着手上飄起的白煙,搖了搖頭道:“我沒有想要得到什麼,我只是再等,或許在等着那一天自己會放棄,或許能等到悠然他能接受,或許在等有一天他屬於了別人,自己能夠死心。不過,我不會走,至少現在他依然是我的朋友,我還有理由陪在他身邊。”
蘇南山心道:只要離開就可以了嗎?已經晚了,如果真的離開他就可以平息一切,那必須從見他第一面開始,就趕緊遠離他。
現在的自己中毒太深了,離開他身邊只會讓自己更加思念他,日夜的思念中,那顆得不到滿足的心,到時候會變得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如果以蘇氏的力量,隨便困住一個普通人,其實很簡單,讓蘇南山動用這些力量去對付沈悠然,是他非常不希望的。
他害怕,害怕自己離開沈悠然後,會因爲得不到沈悠然,而做出傷害沈悠然的事情。
現在的他,只能等,等着一個自己能接受的結果。
“那個,我...你...悠然他...”王楊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蘇南山笑了笑:“嚇得不會說話了?”
又吸了一口煙,吐出白色的煙霧,遮擋住他的眼睛,也遮擋住了他眼睛裡的情緒。
“你先回去吧。”蘇南山舉了舉自己手裡的煙“,我吸菸這根就回去。”
王楊當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他,蘇南山在他們這羣人裡,是最聰明的,被蘇總從小散養出來的性格,也是最有主見的。
王楊:“南山,無論如何我們都是最好的朋友。”
“肉麻死了,快滾。”蘇南山明白他說的話。
王楊其實想表達的是,如果蘇南山會應爲這段不正常的感情,遭到別人的排斥,自己也自依然會是他朋友,不會因爲這件事對他有任何偏見。
王楊走後,蘇南山吸完了那根菸,皺了一下眉頭,怎麼這麼快就沒了。
沒煙的蘇南山深深的吸了兩口,傍晚污濁的空氣,整理好心情,纔回到了宿舍。
宿舍裡的沈悠然,手裡依舊是那套題,本來這個時間裡應該做完的題,只做了寥寥幾道。
沈悠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只是從蘇南山和王楊出去後,注意力怎麼也不能集中。
眼神也總是會不自覺的看向蘇南山牀上的那些情書。
聽見蘇南山回來的聲音,又趕緊坐好了,繼續假裝着在認真做題,其實注意力全都跑偏了。
他聽見蘇南山將牀上的情書,嘩啦嘩啦幾下算裝到箱子裡,然後抱着箱子走了出去。
門應該沒關,因爲沈悠然聽到了“咚”的一聲,聲音很清晰,應該是把情書連帶紙箱,一起扔進去垃圾桶裡的聲音。
不一會兒,又聽見蘇南山回來關上宿舍門的聲音,和他說的一句:“這東西香水味太重了,我去洗個澡。”
沈悠然答道:“哦,好。”
然後聽見了蘇南山拿睡衣進去了浴室的聲音。
直到浴室的門被關上後,嘩啦嘩啦的流水的聲音傳過來,沈悠然緊繃的後背才放鬆了下來。
也是這時才發現手下的卷子,也被墨水染黑了一大片。
沈悠然無奈的拍了拍自己的滿門,什麼時候自己的注意力這麼差了?
蘇南山洗完澡,再三確定身上沒有煙味了才走了出來。
出來後看見自己牀鋪上的牀單,已經被沈悠然換了一個乾淨的。
兩個人很默契,或者是都忘記了,蘇南山說出去買東西的事情。
蘇南山坐在了牀鋪上:“謝謝你悠然。”
謝謝你能做我的朋友,謝謝你能容忍一個心思不正的人陪在你的身邊。
沈悠然:“啊?不客氣。”
沈悠然以爲他說的是換牀單的事情,不知道蘇南山爲什麼突然這麼客氣了。
莫名的尷尬氣氛,在兩人之間漫延。
沈悠然最先忍不住道:“我先去洗澡了。”
說完拿着睡衣,逃跑似的去了浴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