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山嘴裡叼着煙,拿出打火機,右手點火,左手護着火焰,做防風狀伸到沈悠然面前。
沈悠然看了看,用兩個手指捏着煙,放到了火焰上。
蘇南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呵呵,悠然,這個煙是這樣點的,你看我。”
蘇南山將伸出的手,移回自己的面前。
微微低過頭將嘴裡叼着的煙點着。
放下拿打火機的手,左手夾着玩煙,輕吐出一口煙霧。
說道:“要用嘴叼着才能點着。”
沈悠然領教的點了頭,從蘇南山手裡拿過打火機。
學着他的樣子,嘴裡叼着煙,打開火,往自己嘴邊送。
蘇南山又抽了一口,仰頭看着遠處的天空,還真沒想到,這破地方的景色意外的好。
夜晚的微風帶着絲絲微涼吹過,帶走了一些疲倦,就是沒穿外套,有點冷。
蘇南山這邊舒適的享受着,這片刻的寧靜。
聽見沈悠然那邊,已經“咔嚓,咔嚓”打了好幾次火了。
蘇南山轉過頭去看他。
沈悠然感受到他的視線,擡起頭來問到:“這個東西怎麼點不着?”
蘇南山接過他手裡的打火機,試了兩下,沒壞啊?
“來,我給你點。”右手再次打開火,左手護着伸到沈悠然面前。
沈悠然叼着煙,身子微微前傾,低下頭。
距離近了些,蘇南山藉着旁邊微弱的燈光,能看清沈悠然長長的睫毛。
視線下移,蘇南山愣了一下,想要笑,猛的洗吸了一口氣,被嘴裡叼着的煙嗆到。
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一邊咳一邊笑。
沈悠然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像看一個傻子。
蘇南山咳完了,笑夠了,才說道:“悠然,這個不是叼嘴裡往外吹氣,是叼嘴裡輕輕的吸一下氣,才能點着的。”
沈悠然沒好氣的搶過他的打火機,自己又點了一次。
當煙吸到氣管裡的時候,沈感覺到麻了一下,煙順着氣管進到肺裡,嗆...很嗆。
沈悠然忍不住也咳了起來。
蘇南山一邊幫他拍着背,一邊“呵呵,呵呵”的笑着。
沈悠然忍住咳說道:“不抽了,太嗆了。”
“真的不抽了?”蘇南山問道。
沈悠然忍着咳點了點頭。
蘇南山接過他手裡的煙,用兩指夾着放到了自己嘴裡。
沈悠然看着蘇南山手裡,那根曾經在自己嘴裡待過的煙。
蘇南山說道:“剛點上的,不抽完浪費。”
沈悠然還真不知道這個敗家少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節儉了。
“你說咱倆連打都不打,就這麼跑了,是不很沒面子?”蘇南山想起剛纔奔跑時,兩個人的狼狽樣覺得很搞笑。
“不會,我們是不良少年,要什麼面子。”沈悠然語氣認真的說道。
蘇南山笑了笑也道:“你說的對。”
大肚黃毛在這裡的話,估計會問問他倆,對不良少年到底有什麼誤解,我們不良少年最要面子的好不好!!!
蘇南山從口袋裡摸出那對戒指,遞給沈悠然一個。
沈悠然說道:“幹嘛,這個不是對戒嗎?”
“什麼對戒啊,如果不是殘品的話,就是射擊遊戲的老闆自己組的對。”蘇南山說着拿出另一個也放到沈悠然手裡:“你看這根本就是一樣大的好不好,誰家對戒一樣大啊。”
沈悠然拿着兩枚戒指仔細的端詳了一會,還真是兩個一樣大的。
蘇南山從沈悠然手裡那過來一個,拉起沈悠然的左手,給他帶在了小拇指上,繼續說道:“反正也是打槍的來的,一人一個帶着玩吧。”
兩個人在山上坐了會兒,歇息的差不多了,就往山下走去。
在山下,隨便吃了點東西。
蘇南山打了一個出租車,兩個人找了最近的一個小酒店。
蘇南山拖着沉重的雙腿,從出租車司上下來,往裡走,身後的沈悠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兩個人邊走,還指着對方互相嘲笑着。
逃跑的時候沒覺得有多累,誰知道歇息一下過後,反倒累的一點也不想動了。
兩個人步履蹣跚的走到櫃檯前。
幾乎是半趴在人家櫃檯上。
酒店的燈光偏暗紫色,讓蘇南山覺得莫名的恐怖。
還有更恐怖的是櫃檯裡的酒店老闆,來人頭也不擡起來一下,語氣平淡的說道:“兩位是要開房?”
“呲...這兩個字,聽着怎麼這麼有歧義啊。”蘇南山有些好笑的說道。
“來我們這裡的不是開房還能幹什麼?”酒店老闆指了指後面的店牌說道。
蘇南山和沈悠然兩個定眼一瞧,“浪漫情侶酒店”???
進來時兩個人還真沒看見。
這出租車司機也夠不厚道的,說是要去最近的酒店,你倒是稍微挑選一下啊。
蘇南山問沈悠然:“還能走的動嗎?”
沈悠然道:“就這吧,不想動了?”
蘇南山的兩條腿也實在是挪不動地方了。
“開兩間吧。”蘇南山對店老闆說道。
店老闆說道:“好的開兩間房是吧,身份證拿過來。”
沈悠然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道:“我沒帶。”
“還要用身份證?”蘇南山說道。
店老闆放下手裡正在查找剩餘房間的鼠標,說道:“當然需要身份證,我們這裡是正經酒店好不好。”
情侶酒店還能是正經酒店?蘇南山還是才知道。
撇了撇嘴,蘇南山拿出自己的身份證遞給了店老闆。
店老闆接過,手依舊不停地挪動着鼠標,頭也沒擡的說道:“兩個身份證。”
蘇南山說道:“一個不行嗎?”
店老闆擡起眼皮,視線從眼鏡框上面的位置看過來不答反問道:“你覺得呢?”
蘇南山道:“我覺的...那就開一間吧,呵呵。”
蘇南山和沈悠然打開房間門走了進去,看着屋裡的紫色紗幔,紫色的牀單,還有那陰森森的紫色燈光。
蘇南山不由的打了一個哆嗦:“這是進了盤絲洞吧?”
沈悠然答道:“確實挺陰森的,我看看燈光能換嗎。”
沈悠然按了幾下開關,換到了一個正常的燈光。
才消除了兩個人的恐懼感。
蘇南山走到牀邊,爬到牀上:“不行,我困死了,我先睡了。”
沈悠然說道:“你不去洗個澡再睡?”
“去,我先躺一下,一會兒就去。”蘇南山的聲音已然帶着悶悶的睏意。
沈悠然眼看着,蘇南山的靈魂,像是在他那軀殼裡掙扎了兩下,想要帶着他起身去洗澡。
最後還是睏意戰勝了靈魂,徹底的睡死了過去。
沈悠然嫌棄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去了浴室。
沈悠然將自己一頭髮辮拆開,取出裡面的接發,舒服的坐在大浴缸裡泡了個澡,穿上酒店裡的睡袍。
回到牀邊,原本的雙人牀,已經被蘇南山佔領了一大半。
沈悠然用最後的力氣將蘇南山推向一邊,留出自己的位置。
沒想到剛躺下,蘇南山就又滾了過來,手臂環在他腰上,頭枕在沈悠然的頸間,又睡着了。
“南山,起開。”沈悠然試着推了推,沒推動。
自己也實在是沒有一點力氣,上下眼皮也不聽使喚的打着架,就放棄了,也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光透過層層紫色紗幔,照進房間,沈悠然睜開眼睛的一瞬間,有一種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的茫然。
過了幾秒纔想起來自己這是在哪。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差不多該起了。
推了推一旁的蘇南山說道:“南山,該起來了,一會兒還要去上課。”
蘇南山迷迷瞪瞪的說道:“我是不良少年,我不要上課。”
沈悠然有些好笑的說道:“你不是還要考年級前十名嗎,不上學拿什麼考?”
蘇南山瞬間睜開了雙眼,說道:“對,我要考進年級前十,才能帶着女朋友回家。”
女朋友?沈悠然眉頭一皺,坐起來,長腿對着蘇南山的肚子一踹。
早上剛醒,還沒活動開,沒那麼大力氣,只是將蘇南山踹下了牀,並沒有踹疼他。
蘇南山擡起來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牀上坐着的表情有些冷淡的沈悠然。
沈悠然穿着的浴袍因爲睡了一晚,有些微敞,露出來的地方白皙、平坦的。
蘇南山趴在牀邊,將被子往自己跟前攏了攏,一頭栽在裡面。
別說女朋友了,這男朋友都一點成都沒有呢,瞎做什麼夢呢。
沈悠然聲音帶着微怒說道:“你到底去不去上學。”
蘇南山頭依舊在被子裡埋着,坐在地上也沒有起來的意思。
“悠然,你沒有發現一個問題嗎?”蘇南山聲音悶悶的,帶着些疲倦的無力。
沈悠然道:“什麼?”
蘇南山擡起頭看着沈悠然:“我把校服寄存在我們買衣服的地方了。”
沈悠然說道:“我們現在去拿來的急嗎?”
蘇南山道:“來不急了,那邊只有下午開門,上午不開。”
沈悠然無力跌躺回牀上:“那怎麼辦?”
看了一眼旁邊放着的衣服:“難道我們要穿着這個破東西回學校嗎?”
蘇南山道:“我給王楊打個電話,讓他給我們送兩套過來,不過早自習是沒希望了。”
沈悠然有氣無力的說:“只能這樣了。”
等待的時間蘇南山決定去享受一下沐浴,總用淋浴,偶爾泡一次澡,也不失爲一次享受。
王楊的效率還挺快,等的時間不長,王楊就帶着兩套校服過來了,沈悠然打開門。
王楊將校服遞給沈悠然,沒看見蘇南山,便問到:“南山呢?”
沈悠然接過校服一看,呵呵,新的,這些少爺們的世界,他果然不懂。
“他在裡面。”沈悠然指了指浴室。
王楊看着這滿屋的紫色問沈悠然:“這個酒店怎麼回事?是恐怖的主題酒店嗎?”
沈悠然說道:“不是,是情侶酒店。”
王楊瞪大了眼睛,啥玩意?情侶酒店???
怎麼剛纔也沒看出來沈悠然穿的居然是睡袍,而且蘇南山在幹嘛?洗澡???
王楊腦子有些不夠用了到底什麼情況,兩個請假半天,然後跑情侶酒店幹嘛來了?
沈悠然沒機會處於震驚懵逼狀態的王楊,自顧自的拿着校服,走到牀邊,準備換衣服。
他將校服放在牀上,正準備脫掉睡袍,就聽見王楊喊到:“瞞着,你幹嘛?”
沈悠然被他嚇的停下手中動作,說道:“換衣服啊!”
王楊說道:“你在宿舍也這麼換的?”
沈悠然不解,換個衣服怎麼了,屋裡又沒有女生。
不過細想下來,他和蘇南山在宿舍的時候,一般都是洗完澡直接就穿好睡衣了,早上也都是輪流去衛生間梳洗,順便就把衣服換好了。
王楊不提的話他還真沒覺出哪裡奇怪。
“我去給南山送衣服,你換吧。”說着拿起另一套校服就跑去浴室了。
沈悠然疑惑的想了兩秒,才繼續換衣服,也沒想明白王楊這是什麼操作。
王楊拿着校服進到浴室,蘇南山剛洗好,準備穿浴袍。
看見王楊進來,喊到:“靠,你幹嘛,想嚇死我?”
王楊說道:“我給你送校服啊,我能幹嘛,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還能爲了看你洗澡嗎,再說了你有的我什麼沒有。”
蘇南山說道:“那你在外面等不就行了,爲什麼非要給我送這裡來。”
“悠然在外面換衣服。”王楊小聲的說了一句,蘇南山便沉默了。
過來兩秒蘇南山問道:“那...你看見了?”
王楊氣的把校服扔給他,壓着聲音咆哮道:“我看個屁啊,我這不是給你送校服來了嗎,再說了,是你自己心絲不正,關我屁事。”
王楊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繼續道:“我,本人很正常,非常正常。”
蘇南山笑了笑說道:“謝了兄弟。”
王楊撇嘴笑了笑沒說話。
蘇南山在浴室裡換好衣服,才和王楊一起出去。
在外面的沈悠然,早就換好的衣服。
三個人去前臺退了房,在酒店門口的早餐店吃了點東西,纔出發去往學校。
傍晚下課後,沈悠然又被陳老師叫走了。
沈悠然回來後,在宿舍等待已久的蘇南山問到:“陳老師叫你又幹嘛去了?”
沈悠然撇了蘇南山一眼沒說話,走到自己牀前,趴在了上面。
一頭紮在被子裡,和蘇南山早上的動作很是相像。
蘇南山又問了一遍:“是有什麼事嗎?”
等了兩秒,沈悠然的聲音才從被子裡傳了出來,說道:“陳老師讓我去剪頭髮。”
蘇南山問道:“必須剪嗎?”
沈悠然說道:“我沒同意,也沒反對。”
蘇南山問到:“陳老師和你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