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一下撞擊,僅僅一下!
仇淵的那口白雲劍的劍鋒便被崩斷一個口子,哀鳴一聲,倒飛而回。
“不可能!我那可是中品頂級飛劍啊……就算是上品飛劍也不可能一下就……”
這軌跡的景象完全顛覆了仇淵的認知,若說朱珏的那口紫龍出雲劍也全力加速,兩劍劍尖相撞,一下倒是有可能令自己的白雲劍受損。可他的那口飛劍,明明沒動,就是劍鋒向上,等在那裡,這一下怎麼就崩壞了自己寶貝飛劍的劍鋒。
仇淵並不知道,朱珏一年多前,曾去過劍神谷,也並未聯想到,丹華派的弟子,竟會劍意這種東西。
——無上劍意!
被加持了無上劍意之後,那電光繚繞的上品飛劍愈加不凡,紫龍出雲劍一時鋒芒畢露,顯現崢嶸,紫色光氣銜尾追擊,追上了白雲劍的劍尾,紫光一閃間,“咔”的一聲,白雲劍的劍柄已然斷裂。
“不!”
仇淵睚眥欲裂,痛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經過了滴血祭煉,白雲劍早和他心意相連,飛劍一連兩度重傷,他終於也禁受不住,受了不輕的內傷。
朱珏正欲御劍再擊,背後卻忽然一痛,一口飛劍在擊破了他的護盾術後,已然刺中背心,定在了身後肋間——陰宕的飛劍!
陰宕的確退了,可他的攻擊卻沒停止,趁着朱珏擊飛湯潮,操縱紫龍出雲劍追擊仇淵那口白雲劍的空隙,早御劍從迷霧中迴轉,終於背後偷襲得手。
他的飛劍,也是口不錯的中品飛劍,而他也有築基後期的實力,即便是新晉的,全力御劍加速下,也能達到數倍音速,威力豈是一道護盾術能夠抵擋的。
不過好在有一道護體光幕,也好在朱珏的天魔如意身足夠強悍,那飛劍終是刺而不透,只扎進了半尺,便再難寸進。
“噗——”
朱珏噴出一口血霧,不用回頭,也知受傷。
看來跨境界以一敵三,即便有飛劍之利,即便有煉體之威,也太是逞強……自己還要趕路救人,必須速戰速決!
反手拔出飛劍,那飛劍還在手中掙扎,是陰宕還在不遠處,想着御劍抽回,再度加速攻擊。
可他看到少年在背心被刺後,竟然哼都沒哼,反手拔出,驚駭欲絕……這得是多強悍的肉身和意志,多麼強大的力量!
與自己心意相通的飛劍,竟連自己全力御劍下都掙脫不開!
朱珏單手一拗,欲試着斷劍,那口銀色飛劍彎了一下,卻又再度繃直。皺了皺眉頭,朱珏竟忽然鬆手,將那銀劍向外一送,陰宕心中驚喜,自己的飛劍終於能回來啦——
然而,他臉上的笑意還未漾開,一道燦爛的紫色光芒忽然從天而降,擊在那銀劍腰上,只聽半空中“鏘!”的一聲,光華四射,火花飛迸,在一片尾音長鳴中,陰宕的那口品質極好的中品飛劍,已是攔腰而斷!
紫龍出雲劍。
全速。
無上劍意!
“噗——”
陰宕一口老血噴出,四仰八叉向後栽倒的同時,一張符紙飄出。
朱珏何等眼尖,隨手一招,黃光閃閃的符紙已然隔空飛入手中。
“正在記錄的光音符?”
少年一掃便已明白,怪不得這三人如此默契地向自己同時出手,原來是領了懸賞,這張符紙,可能便是證據。
“正好,你們先對我出手的證據,我留下了。”
朱珏再次擡起頭,十幾丈外的仇淵不自禁後退半步,他的白雲劍已經重創幾不能出,受飛劍牽連,他嘴角的鮮血還未擦乾,此刻望向少年的目光,滿是敬畏。
陰宕更慘,飛劍被毀,內傷更重,不過他已撐起了半身,看到朱珏掃來的犀利目光,暗暗向後拄着倒退。眼神逡巡畏懼,不敢正視。
至於湯潮,倒在數十丈外,已經昏迷,連怕都來不及了……
面色蒼白的朱珏微微一掃,情勢已明——
一人失去戰力,兩人猶能負隅,不過自己背後之傷不輕,繼續纏鬥下去,應該能勝,卻得不償失。反正清醒的兩人,戰意已無,時間要緊,“罷了……”
朱珏正欲離去,卻忽然掃到,仇淵手中攥着的一個珠子,雖籠在手中,卻難掩寶氣四射,光華耀眼。
“寶器?”
怪不得他們三人,能到這裡,速度還這麼快,必是這件破陣用的寶器!
“把你那珠子給我。”
對着仇淵,少年言簡意賅,卻語氣森森。
那口紫龍出雲劍也適時地調轉了方向,對準了對方的眉心。
“不、不能給你,那是……”
仇淵還想再說,紫龍出雲劍劍尾已耀出光華,劇烈震顫起來,“嗤嗤”響着,似隨時會爆射而出。
他的心忽然一顫,頭腦緊張之下竟有些空白,稀裡糊塗地就將珠子拋了出去,被朱珏一把接過。
“可以,我不殺你們,這珠子就當是你們先出手對付我的懲罰了……”
朱珏微一點頭,將定陣珠揣入懷中,忽然腳下一點,已是騰躍而出,消失在三人背後方向。
“我、我怎麼給……給他了……”
仇淵猶自不能相信,片刻之間,本欲狂虐少年一頓去領賞的三人,竟反被搶了。
還搶的沒有脾氣,連回去丹華派翻案要回都不可能……那張符紙,那張證據,也被他搶走了。
“我怎麼交代啊……這定陣珠可是借的啊……回去我怎麼去向易師兄說啊……”
仇淵欲哭無淚。
“咳咳……”
陰宕已支着站了起來,擦着嘴角的血跡,心有餘悸道:
“那小子這麼強,仇師兄……我、我看……如實說就行,我們倆爲你作證……消息有誤,我觀他膚色,起碼已是築基中期,不然怎麼可能……還有,他的煉體,也、也太……既然他如此強大,非是我等疏忽,我想,反倒是沒什麼責任了,易師兄當不會深究。”
木然點了點頭,“也只有如此了……”
仇淵悠悠道。
“咱們幾個,辦的這叫什麼事啊……”
兩人扭頭,悽慘對視,忽然竟呵呵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