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染在辦公室翻了好幾遍都沒有找到鑰匙,最後不得不在把自己的“魔爪”伸向程詞的衣服口袋還有褲兜,可仍舊一無所獲。
最後她氣急敗壞的指着程詞怒罵道:“都怪你,程詞你就是個大變態,好端端的反鎖什麼門?生了病還敢喝酒,你不要命了你?”
“唔……難受,好熱啊……”程詞皺眉嚶嚀着,絲毫沒有聽見葉染的指責。
葉染急得差點哭了出來,她真的很想打電話給趙凌秋讓他來救自己。
可是這通電話打過去的結果可想而知,如果讓趙凌秋知道她和程詞獨處,他一定會非常生氣,而且指不定還會又像上次那樣找程詞的麻煩,然後兩個人又打起來。
她當然不想看見兩個男人因爲她而大打出手,更不希望任何一個人因爲她而出事。
就在她埋頭思考時,程詞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小染別走,求求你別走,不要扔下我好不好……”
葉染望着程詞臉上還未消散的淤青,不禁有些心軟。本來是想着不管他死活的,可程詞始終都是她上司,如果他真的病死了,自己也脫不了干係。
“放心我不走,你這個祖宗都還在這裡,我哪裡敢走啊?”
她剛纔找鑰匙的時候無意中翻到了一個醫藥箱,裡面有很多醫療用品還有紗布,正好可以用來幫程詞退燒。
葉染給程詞服用了退燒藥和感冒藥,然後將紗布浸在酒精裡,給程詞擦拭降溫,幸好董事長辦公室自帶洗手間,她來來回回的跑了幾十趟,期間不斷爲程詞更換紗布。
而此時的另一邊,趙凌秋和布魯諾醫生已經已經坐在凱景大酒店內的飯桌上。
菜已上好,酒已倒滿,卻遲遲不見葉染的身影,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二十分。
趙凌秋有些尷尬的對布魯諾醫生笑了笑,畢竟客人第一次來,哪有讓人坐着等的道理。
布魯諾醫生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和藹的說:“Klose少爺,要不您打個電話給葉小姐,會不會是因爲路上堵車又是耽擱了?”
趙凌秋點了點頭,走到玻璃窗前撥通了葉染的電話號碼,這裡是凱景大酒店的十三樓,位於市中心,可以俯瞰整個S市的夜景。
此時外面燈紅酒綠、車水馬龍,有喧鬧有歡笑,可是趙凌秋的心卻因爲葉染的失約而鋪上一層霧霾,灰暗無比。
“您好,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幾通電話打過去之後,仍處於未接聽狀態,趙凌秋面色陰沉的望着窗外的夜景,雙拳不覺緊握。
等他重新回到飯桌上時,臉色已經恢復成往常那般自然:“她的電話打不通,應該是路上堵車了。布魯諾醫生真是抱歉,讓您等這麼久,我們先吃吧,她可能會晚一點。”
布魯諾醫生點頭,沒有任何反駁。
兩人開始用餐,布魯諾醫生突然開口道:“Klose少爺,我覺得葉小姐恢復得挺不錯,您確定要阻斷她的記憶恢復?”
“您有所不知,她之間剛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頭痛劇烈,嚴重到需要靠鎮痛藥才能緩和疼痛。最近她的頭疼又犯了,而且過去那些不好的記憶也漸漸涌現,我非常擔心她的身體。”趙凌秋說着,眼底閃過一絲驚慌。
這不經意的神情很快被布魯諾醫生捕捉,他驚訝不已,但似乎也明白了些什麼。
飯吃到一半,布魯諾醫生放下刀叉,嚴肅且端重的對趙凌秋說:“Klose少爺,其實葉小姐頭疼是非常正常的,之前被損傷的腦部神經正在癒合,所以纔會頭疼。只要好好休息,按時吃藥,用不了多久便會痊癒。”
“如果說,我並不想讓她恢復記憶呢?”
布魯諾醫生不解:“我不太明白Klose少爺的意思,如果強制阻礙神經記憶的恢復,會傷害到葉小姐的身體,嚴重可造成癡呆。”
趙凌秋頓了頓,因爲布魯諾醫生的最後一句話而猶豫不決。
他絕對不能讓葉染恢復記憶,因爲那樣可能會徹底失去她,可如果讓葉染變成癡呆,他又怎麼能忍心。
“讓我再考慮考慮。”他心中有兩個聲音,一個在拼命教唆着自己爲葉染清除記憶,而另一個則在阻止他的這種想法。
布魯諾醫生開口問:“Klose少爺,我不明白您爲什麼要這樣做,即便過去經歷過再多使令人悲傷的事,但時間可以解決一切,並不是只有這種方法纔可以救葉小姐。”
趙凌秋搖頭說:“她和別人不同,她從前經歷過的那些事足以要了她的命,所以絕對不能讓她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而且那樣……我也有可能會失去她。”
這一刻,眼前的克羅斯少爺讓布魯諾覺得有些陌生,他覺得這位成熟穩重的男人已經徹底的改變了,他不再是從前那個善良沉穩、敢於和家族對抗的克羅斯少爺。
“Klose少爺,有句話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您,希望您聽過之後不要生氣。”
趙凌秋點頭,默許了他的發言:“說吧。”
“幫助或者阻止葉小姐恢復記憶都不僅是您一個人的事,更是葉小姐的人生大事,您這樣自作主張阻止她恢復記憶,有沒有爲葉小姐想過?”布魯諾醫生向來都是直話直說,從不怕得罪別人,自然也不會因爲兩人的交情而爲他留半分情面。
語畢,趙凌秋驚慌失措的從飯桌上站起來猛拍桌子:“小染她不想恢復記憶,對……她根本不想恢復記憶!”
“她親口這樣說過嗎?”他繼續逼問。
趙凌秋大怒道:“總而言之,她絕對不能恢復記憶,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她好!即便她以後知道了真相怨恨我,我也絕無半分怨言!”
“不過,如果她抹掉了所有的記憶,她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了吧……”
布魯諾醫生用餐布擦了擦嘴角的醬汁,面無表情的說:“我吃飽了,非常感謝Klose少爺今天的晚宴,我深感榮幸。”
他不想再繼續待在這裡和趙凌秋單獨相處,因爲只要趙凌秋坐在他旁邊,就會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在周圍漫布,時刻準備掐他的脖子。
趙凌秋眼中的戾氣逐漸消失,臉色也終於緩和下來,在布魯諾醫生離開之前,他將一張寫着兩百萬歐元的支票放在布魯諾的面前。
“我會回去好好考慮這件事,三天後給您答覆,不過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讓第三個人知道,希望您在中國有個愉快的假期。”
布魯諾醫生沒有收下那張支票,而是對趙凌秋說:“Klose少爺,我還是希望您能放棄,這樣對葉小姐的身體會有損害。”
“我知道,我會好好考慮的。”
深夜十點十分,盛輝集團。
靠在辦公桌上打瞌睡的葉染因爲頭疼而甦醒,一覺醒來外面的天空已經黑盡,辦公室因爲沒有燈光的打照也漆黑一片。
葉染擡起頭望了望沙發,走到程詞的面前,程詞依舊躺在沙發上,不過已經退燒了。
她都已經想好,如果實在不行就打電話叫消防員來撬門,然後讓救護車來把程詞接走,順便也可以脫身,不過幸好在她的悉心照料下程詞並無大礙。
辦公室裡面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清,就在她準備去開燈的時候,沙發上的人突然坐了起來,緊緊的拽住她的手臂。
“你……要去哪裡?”程詞聲音沙啞,有氣無力,可是拽着葉染的那隻手很用勁,幾乎快要把她的手腕給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