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到底是沒有回答林宛清的問題。
反正耍無賴這種事情他也算是輕車熟路，所以嘻嘻哈哈的直接敷衍了過去，很快就抵達了河陽城衙門。
相比於昨天一早，在連續請了七八天假後終於再次前來當值時，衙門裡那些官員和書吏的表面恭敬，今天整個衙門對待江凡的態度都有了本質上的變化。
周廷玉被江凡以雷霆手段直接拿下，並且還得到了關鍵的賬本，這樣一個事實，讓現在的江凡，似乎一下子便掌握了府衙內大部分官員的生死！
最麻煩的問題在於，雖然府衙內所有和周廷玉不清不楚的官員，基本上都能判斷得出來，江凡不可能按照賬本記錄的內容，把所有人全都拿下。
但他們同樣也非常清楚，江凡不會對賬本視而不見，終究要有人陪着周廷玉一起去倒黴。
那麼究竟誰可以安穩的渡過這個劫難，誰又會倒黴的給周廷玉陪葬，這就完全要看江凡的意思了。
特別是，當這些官員得知，昨天城守顧言之已經私底下去拜訪過江凡，並且和江凡達成了某種默契之後，他們內心的所有僥倖就全都破滅。
現在所能做的，便唯有儘量在江凡的面前有一個好的表現，以便讓江凡在揮起屠刀的時候，爭取選擇其他人去當倒黴蛋。
箇中憋屈，實在是難與人言。
領着鐵牛和林宛清，江凡一路進了自己的辦事房。
所有路上遇到的官員和書吏，具都畢恭畢敬的行禮。
甚至於即便是江凡已經和這些官員以及書吏們擦身而過，但只要還在視線當中，那麼這些官員和書吏們就不敢直起身子。
周廷玉被拿下所帶來的影響，讓江凡一下子便徹底的於府衙內站穩了腳跟，並且擁有了絕對的威嚴。
“嚯？按照咱們的人所記錄的觀察情況，那些巡街衙役以及捕快隊伍，簡直是爛到了根子裡啊。”
進了辦事房，直接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江凡開始翻閱起厚厚的調查記錄。
林宛清則非常乖巧的給江凡沏好了茶，然後搬着椅子乾脆坐到了江凡的身邊，一起看了起來。
“六十一個捕快，除了那個趙焱以外，其他或多或少的存在問題。嗯……按照問題的輕重程度，差不多有一半可以直接開革，另外一半也得降爲巡街衙役。”
用最快的速度，先把記錄捕快的部分全都看完後，江凡喃喃說道。
“江凡哥哥，這些人好過分啊，不遵守你頒佈的規定也就罷了，居然還變本加厲，就像是故意要跟你對着幹似的。”
林宛清嘟着嘴，很是不高興的說道。
“他們本來就是想跟我對着幹啊，我既然動了他們的利益，當然就會迎來他們的反彈。如果換了其他人坐在我這個位置上，或許還真會顧慮重重。畢竟……想要切實的去辦事情，到底還是需要這些基層的吏員。對於官員們來講，得罪了吏員，並沒有什麼好處。”
江凡笑着說道，同時已經開始翻閱巡街衙役的記錄部分。
“我不懂，他們就不怕你發火嗎？”
林宛清好奇的問道。
“六十一個捕快，六十個都或多或少的有問題，巡街衙役的還沒看，但想來情況也好不到那去，這樣一個大面積的違背規定，他們當然不怕。如果只是少數幾個人，那我可以嚴苛處理。可在他們看來，這屬於法不責衆的範疇，我要是把所有人都處理了，那找誰來幹活？總不能我這麼個城尉親自出馬去巡街吧？”
江凡笑呵呵的說着，同時翻閱的速度也絲毫沒受到影響。
境界的變化不僅僅讓身體變得更加強大，大腦的思維能力也有着顯著的提升。
以至於翻閱這些記錄的速度儘管極快，江凡卻依舊看得清清楚楚。
着實是一種頗爲新奇的體驗。
“嗯，果然，巡街衙役也大部分都存在問題，不過比捕快們好得多，至少有一部分巡街衙役還是稍有些收斂的。”
一邊翻看，江凡一邊進行着評價。
或許是因爲級別不同的緣故，這些巡街衙役遠不像捕快們那麼肆無忌憚。
表現過分的當然也有，但比例卻並不算高。
簡單把所有巡街衙役的記錄都翻看了一遍後，江凡便大致有了數。
一共一千二百二十名巡街衙役，其中行爲惡劣、在江凡看來需要直接開革的人，大約只有二百左右。
剩餘的一千人裡，則有一半可以留待觀察，給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至於最後的差不多一半，倒是在江凡頒佈了新規定後，都有意識的在進行一定程度的改正。
只不過受限於帶隊捕快，以及身邊許多同伴的嘲諷，讓這些巡街衙役不敢完全遵守江凡的規定。
哪怕江凡對他們來說，是站在最頂端的大佬。
但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實在是放眼四海皆准。
“鐵牛，去把咱們的人都叫來吧，我會圈一個範圍出來，所有在範圍內的人，都直接開革，這是今天就要做好的事情。差不多總人數在兩百三四十之間，這樣的大規模開革，足以對剩餘的人形成強大的震懾了。”
總算是看完了全部的記錄，江凡拿過毛筆，一邊圈人，一邊開口說道。
鐵牛答應了一聲，然後便轉身離開了辦事房。
“江凡哥哥，一下子開革這麼多人，會不會有點捉襟見肘啊？河陽城這麼大，一千多名巡街衙役本就算不上多，再加上還得排班，總有人需要休息，若是猛然間少了二百多人，怕是會有不小的影響吧？”
林宛清坐在一旁，整個人已經靠在了江凡的肩膀上，臉上浮現着擔憂的表情，開口問道。
“所以才需要咱們林家那些高手加入進來鎮場子啊，放心吧，肯定沒問題的。今天的開革完成後，我會面向整個河陽城進行公開招聘，以便用最快的速度，補充咱們的衙役隊伍。”
江凡被林宛清柔軟的身子擠壓的有點心猿意馬，趕忙收斂心神，笑着回答道。
“公開招聘？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