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杜俊半年前被騙的那件事情唐軍說具體的他也不太清楚,反正是折騰出去不少的錢。
歐陽雙傑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唐軍可是公司裡的副總,杜俊的助手,公司有這麼大一筆資金出了問題他怎麼可能不清楚呢,歐陽雙傑覺得這件事情唐軍多少應該是知情的。可是他不能硬逼着唐軍說,他覺得有必要申請正規的手續對杜俊的公司賬目進行調查,那起詐騙案也許就是杜俊案的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想到這點,歐陽雙傑也就不再和唐軍糾纏,甚至也沒有了再繼續查看公司賬目的興致,就是讓他看也不一定能夠看出什麼名堂來,還是得讓專業的人來查賬才行。
唐荃沒有跟着歐陽雙傑他們離開威騰礦業,她說她既然到了公司就多瞭解一下公司的狀況,歐陽雙傑和邢娜自己回去了。
“我說你是怎麼回事,和唐軍去聊了那麼一會這態度怎麼就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了,賬也不查了?”邢娜不太明白,歐陽雙傑把與唐軍的談話說了一遍:“我覺得這個唐軍有問題,還有唐荃,這兩姐弟可不是省油的燈。”
邢娜還是覺得唐荃挺可憐了,她說唐荃和杜俊可是兩口子,唐荃是決計不會夥同了弟弟坑自己老公的,再說了,她和杜俊還有杜之凱這麼個寶貝兒子呢。
歐陽雙傑笑了:“你可別忘記了那句老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先不說杜俊是不是碰上大麻煩了,你看唐荃那樣子,杜俊的死她雖然表現得很是悲傷,但你就沒發現麼,她是化了淡妝的,家裡遇到這樣的喪事,她還有心情梳理自己,你不覺得奇怪麼,還有你有沒有聞到她身上的那股香水味?”
歐陽雙傑這話讓邢娜也是一楞,歐陽雙傑說得沒錯,丈夫剛剛出事,兇手還逍遙法外,唐荃又悲傷成那個樣子,怎麼還有心思化妝打扮呢,就算這是她的一種習慣,至少這幾天她應該是不可能有這樣的心情的,更別說還要抹上香水了。
老話說女爲悅己者容,她的悅己者應該是她的丈夫杜俊纔對,杜俊屍骨未寒她這樣的打扮是給誰看,那香水給誰聞呢?
歐陽雙傑輕聲說道:“小娜,你花點心思調查一下,看看唐荃在私生活方面有沒有什麼問題,特別要留心她是不是有什麼知己,情人。”
邢娜點了點頭,她也想到了這點,她嘆了口氣:“我一直都以爲唐荃和杜俊夫妻間的關係很不錯呢。”歐陽雙傑說道:“或許就連杜俊自己也覺得不錯,不過有一點我還是想不明白,唐荃看到那份保單的時候好像也很驚訝,她像並不知道這件事情似的,如果她是裝的,那也裝得太像了,要知道普通的人想要瞞過我這雙眼睛是不可能的。”
邢娜冷笑道:“你就少自吹了,樑詩然不就瞞過了,她還在你眼皮底下晃悠了很長的時間呢。”
歐陽雙傑一下子就沉默了,樑詩然的案子確切地說對於他的打擊還是蠻大的,一直以爲他都十分的自信,可是在樑詩然的案子上他卻受到了很大的挫傷。
“對了,你聽說了嗎?樑詩然送進醫院了。”邢娜這話一說,歐陽雙傑瞪大了眼睛:“什麼?她不會是想要自殺吧?”邢娜搖了搖頭:“不是,她患上了絕症,據說她自首的頭一天才查出來的。”
歐陽雙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也就是說她是知道自己患了絕症纔沒有繼續再玩下去?”
邢娜說或許吧,她也不知道。
歐陽雙傑問:“她得的什麼病?”邢娜說道:“肝癌晚期。”歐陽雙傑問邢娜樑詩然被送到了哪家醫院,邢娜說在武警醫院,看守所的人看着的。
歐陽雙傑掉轉車頭就往武警醫院開去。
“你想幹什麼?”邢娜問道,歐陽雙傑說他想見見樑詩然,邢娜說:“你別胡來,這不符合規矩!”歐陽雙傑沒有說話,專心地開着車,邢娜說道:“歐陽,你是不是覺得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這道坎,你總覺得這個案子自己輸得有些不值得?”
歐陽雙傑看了她一眼,他的心裡確實有這樣的鬱悶。
邢娜嘆了口氣:“你去看她又有什麼意義,這個案子已經結了,要不了多久她也將要面臨審判了,再說她又得了絕症,你縱然心裡再不舒服也算了吧,好嗎?”
歐陽雙傑這才說道:“我有說要怎麼樣麼?我只是想去看看她,其實輸或者是贏對於我來說重要麼,是的,我一直都覺得這個案子讓我很憋屈,很鬱悶,但是這些對於我來說還真不算是什麼,大家總算也是相識一場,曾經也叫過她一聲姐,哪怕是作爲對手,我也要去看看她,畢竟她是一個值得我佩服和尊重的對手,放心了,我有分寸,至於說手續,我想看守所的同事們會通融的。”
歐陽雙傑和邢娜都沒想到,這才過了多長時間,樑詩然看上去就象是變了個人一樣,當她看到歐陽雙傑和邢娜竟然來看自己的時候她那張憔悴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你們來了?我就猜到你們會來的。”樑詩然還是這樣自信,不知道爲什麼,在歐陽雙傑和邢娜的心裡都隱隱有些酸楚,樑詩然幽幽地嘆了口氣:“我多麼希望過去的一切是一場夢,多麼希望自己能夠像你們一樣,做個好警察。可是,唉,不說這些了,謝謝你們能夠來看我。”
歐陽雙傑在牀頭的椅子上坐下,看守所的小劉識趣地站到了門邊,他是不能離開病房的。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歐陽雙傑整理了一下情緒望着樑詩然,樑詩然點了點頭,她看上去很疲倦,臉色也蠟黃。
“如果你不是事先知道自己患上了絕症,這場遊戲是不是還會繼續?”歐陽雙傑問道。
樑詩然眯縫着眼睛,半天她才搖了搖頭:“我累了,真的累了,再說了,你是個好警察,以你的能力,就算我想勉強撐下去,最多也是個時間問題,而且從我的內心來說,我很不希望和你再玩這個貓抓老鼠的遊戲。”
她扭着望向邢娜:“小娜,你恨不恨我?”
邢娜搖了搖頭,在警隊這麼多年,“雪芳姐”對她可以說是很照顧的,她多麼希望病房上的這個女人還是她的“雪芳姐”而不是樑詩然,可是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樑詩然輕咳了兩聲:“小娜,我很羨慕你,歐陽是個好警察,也是個好男人,你們能夠走到一起不容易,珍惜吧,別象我,等一切都失去了以後才懂得後悔,唉,我從小到大,又真正擁有過什麼呢,這一切對於我來說不過是浮生若夢,水月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