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雙傑之前就曾經想過沈冬在侯曉鬆的案子裡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沈冬,大多是從侯曉鬆和韓筱筱的嘴裡聽到的。
侯甄說沈冬曾去找過侯曉鬆,是求侯曉鬆離開韓筱筱,韓筱筱也從側面證實了這件事情,只是這件事無法再與侯曉鬆確認了。
“你是懷疑侯甄在這件事情上說了謊?”宋子寬問歐陽雙傑,歐陽雙傑搖了搖頭:“侯甄應該不會對我們說謊,但卻不等於侯曉鬆在這件事情上沒有說謊,假如依着我們剛纔的思路,那麼沈冬去找侯曉鬆應該是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沈冬畢竟是個男人,爲了女人跑到另一個男人的家裡去下跪哀求,這不符合最初韓筱筱向我們描述的沈冬的個性。你想想,當年沈冬爲了贏得韓筱筱的芳心,也不是一個怕事的主。”
“可是侯甄親口說的,沈冬請侯曉鬆離開韓筱筱啊!”
歐陽雙傑笑了:“我並不懷疑侯甄說的話,沈冬確實去了侯家,對侯曉松下跪,可是到底是離開韓筱筱還是放過韓筱筱,侯甄是不是清楚地記得沈冬當時的原話我現在有些懷疑,假設沈冬發現了什麼,他知道侯曉鬆接近韓筱筱或許會給韓筱筱帶來傷害,那麼他撕下男人的面子,拋開男人的尊嚴跑到侯家去給侯曉松下跪,求他放過韓筱筱也不是沒有可能的,離開和放過在不明就裡的侯甄聽來是差不多的詞兒,它們可以是相近的意思,也可能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嗯,這倒是,看來最好能夠找到那個沈冬,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那麼侯曉鬆與‘陳大觀’的事情就不像侯甄說的那樣,或許還會有更多的交集,希望一會劉老三能夠給我們一些提示吧。”
劉老三靜靜地坐在那兒,他是瞎子,那睜着的眼睛裡只是灰白色的眼仁。
“劉老三,在這兒呆着還習慣吧?”歐陽雙傑坐下後自己點了支菸,輕聲問道。
劉老三嘆了口氣:“不行吧,幹部們挺照顧我的,看我是個瞎子,又一把年紀了,也沒刁難我。”
歐陽雙傑笑出聲來:“知道自己可能被判幾年麼?”
“三、四年吧,幹部說了,只要我的認罪態度好,可能還能夠更輕些,監外執行。”
劉老三倒是知道不少,歐陽雙傑咳了一聲:“劉老三,知道我們今天爲什麼來麼?”
劉老三搖了搖頭:“不知道,我想我的案子應該已經差不多了吧?”
歐陽雙傑冷哼一聲:“侯曉鬆認識吧?”
劉老三還是搖頭:“只是聽說過,認識談不上。”
“他死了。”歐陽雙傑的雙眼盯住了劉老三的臉,劉老三好像並不驚訝,很平靜地說道:“哦?他死了?不過這和我有關係麼?”
歐陽雙傑說道:“他是被陳大觀殺死的,你說有關係麼?”
劉老三也笑了:“開什麼玩笑,警官,上次你問我的時候我就說過,關於陳大觀和他那個所謂的長生不死根本就只是一個以訛傳訛的傳說,別說你們不信,我也不信真會有這樣逆天的事情,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用我們道家的話說,這就是道,是天道自然,不可能有什麼長生不死。”
歐陽雙傑嘆了口氣:“是啊,我也這麼想,可偏偏事情就是這麼詭異。”接着他把侯曉鬆經歷的詭異事件說了一遍,劉老三隻說不信,並沒有太多的話。
“好吧,回過頭來,我們再說說你的案子吧,劉老三,我再最後問你一遍,你爲什麼要唆使阿誠殺劉亮?記住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想好再說。”
歐陽雙傑的話好像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劉老三還是堅持着他之前的說法。
宋子寬望向歐陽雙傑,有些失望,看來從劉老三的身上想要擠出點什麼乾貨還真是不容易。
歐陽雙傑走到了劉老三的面前:“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好,我來說。劉老三,其實嘛,你根本就不差那幾個錢,按說你是不會對劉亮手裡的僞鈔模板起貪念的,不過呢,劉亮知道了你們的一些秘密,而那些秘密是不能讓人知道的,所以你必須殺了他滅口。不過呢,你一個瞎子,想要殺他不容易,劉亮是個健全人,又是年輕人,你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他而不留下一點痕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歐陽雙傑頓了頓,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水:“於是你找上了阿誠,可林城那麼多人你爲什麼誰都不找,而找上阿誠呢,因爲他那個時候缺錢,很缺錢,正因爲這樣,阿誠很快就被你說服了,於是就有了阿誠殺人拋屍那一出。”
劉老三打斷了歐陽雙傑的話:“歐陽警官,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承認見財起心,爲了僞鈔板子我和阿誠合謀殺人,不過我只是出了主意,並沒有動手參與。”
歐陽雙傑說道:“劉老三,事到如今你還不老實麼,我們已經查清楚了,甚至是誰幫你搭上阿誠這條線的我們也都知道,劉亮的死不是因爲僞鈔模板,他真正的死因是撞見了你們的秘密,‘陳大觀’的秘密!你們一幫人藉着陳大觀的名義,玩的一手借屍還魂,利用一個傳說故事來達到不可靠人的目的。”
宋子寬沒有插嘴,他很清楚歐陽雙傑根本就是在詐劉老三,歐陽雙傑的思路很清晰,推斷也很了不起,但不管怎麼樣,這些都還只是歐陽雙傑的假設,他們沒有證據,而證據是他們目前最爲需要的。
歐陽雙傑這也是沒有辦法才用了這招,目的顯而易見,他是在拍箥箕嚇麻雀,逼虎跳牆呢。
可是劉老三太老道,不愧是一隻老狐狸,任憑歐陽雙傑怎麼詐他,一副死豬不怕滾水燙的樣子。
“歐陽警官,我真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我說了,我就是一個算命的瞎子,是的,我見財起意是做了不該做的事情,觸犯了法律,我認罪,我也認罰,該我認的我認,不該我認的,我不會承認,我知道你們警方現在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可是不能因爲這樣你就逼着我認下所有的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