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歐陽雙傑到街上去溜達了一圈就回了招待所。
別看是小縣城,酒吧、咖啡廳和ktv都有,可是歐陽雙傑沒那興趣,飯後走一走只是他的習慣。
回到招待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服務檯沒有人,這小地方的招待所原本就沒有多少住客,也談不上什麼服務,服務員脫崗就再正常不過了。
歐陽雙傑來到了自己的房門前,掏出房卡,但卻沒有馬上把門打開。
他感覺身後有雙眼睛在盯着,可回過頭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他皺了下眉頭,還是把房門打開了,進了房間,他並沒有把門給關嚴實了,也沒開燈,就這樣坐到了小沙發上。
“吱”的一聲,門被推開了,“啪”的一聲,燈也亮了,門同時也關上了。
“你早就發現了我?”出現在歐陽雙傑面前的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這張臉孔歐陽雙傑並不陌生,在照片上他看過不只一次。
“我很奇怪,你怎麼也到西疆來了?”歐陽雙傑輕聲說道,年輕男子笑了笑:“你能來我當然也能來了!”
“你去過那間藥鋪?”歐陽雙傑點了支菸,年輕男子點了點頭:“去過,不過見你先到了一步我就沒有再過去了。”
“韓冰,我可是對你神交已久了,只是我沒想到我們會在這樣的地方,以這樣的方式相見。”歐陽雙傑指了下身邊的那個小沙發,韓冰走過來,可是他並沒有坐下:“我勸你趕緊離開這兒,這兒很危險。”
歐陽雙傑皺起了眉頭:“我還以爲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呢!”
韓冰淡淡地說道:“我們之間遲早有得聊,但不是現在,歐陽警官,聽我一句勸,我不想你在這兒出事。好了,我該走了,不然連我也走不了了,院裡停着一輛切諾基,這是鑰匙,油箱是滿的,最好現在就走!”
他把鑰匙扔在了桌子上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歐陽雙傑想叫住他,可是還是忍住了,他多麼想把韓冰留下,讓韓冰告訴自己那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但從韓冰這麼慎重其事來看,現在還真的不是時候。
他抓起了那車鑰匙,提起了自己的包跟着就出了門,院子裡確實停了一輛六成新的切諾基,其實剛纔他才進招待所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他還以爲是又來了什麼住客,不曾想是韓冰給自己備下的。
上了車,發動了車子就離開了西疆。
一路上他都在問自己,爲什麼要相信韓冰,自己完全可以和西疆的警方聯繫,真要有人敢對自己不利儘管來,不怕抓不到那些傢伙。可他知道韓冰讓自己離開一定有他的道理,他看得出來,韓冰一定也有着他自己的計劃,所以他選擇了聽從韓冰的,離開了西疆。
只是他想不明白,對韓冰的信任是從哪兒來的!
歐陽雙傑連夜趕回了林城,他沒有回家,去了隊裡。
肖遠山也讓他一個電話給叫了回來。
“什麼?他讓你走你就走了?歐陽,你就不怕這小子把你給耍了?”當肖遠山聽歐陽雙傑說了與韓冰見面的情形後瞪大了眼睛。歐陽雙傑聳了聳肩膀:“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相信他,其實一路上我都在問自己這個問題。”肖遠山眯着眼睛:“我要是你就把這小子給帶回來,這小子知道的事情鐵定不少!”
歐陽雙傑嘆了口氣:“你這麼一說,我現在也有些後悔了,不過老肖,那小子一定有他的什麼計劃吧,正如你說的,他知道的事情不少,他甚至還摸到了那夥人是什麼人,可是他爲什麼沒有說?我想應該是他的手裡也沒有證據吧,假如他正在努力地查找證據,很可能我們的輕舉妄動會讓他前功盡棄!你想想,如果他真是有什麼企圖,爲什麼非得蹦出來與我接觸,他完全可以躲在暗處的,更不會在意我是不是會有危險。”
肖遠山沒有說話,歐陽雙傑說得有些道理。
“再有,上次我不是說過麼,他讓我當心身邊的人,可我身邊有誰呢?除了局裡的同事還有誰?與這個案子相關的人那就是我父親的那幾個故交了,可是我還是覺得納悶,如果是那幾個人裡誰有問題他也沒必須這樣藏着掖着啊,直接說就是了,我歐陽雙傑還不至於是那種因私廢公的人。所以我覺得應該不是,我覺得嘛,他想說的那個人應該是與我的關係很特殊的,就算是他說出來我都不會相信的人,不說並不是說他不想說,而是他說出來我也不會相信他,於是他需要證據,只有拿到證據我才能夠真正相信他的話。”
肖遠山苦笑道:“我倒是很符合你說的這個條件!”
歐陽雙傑白了他一眼:“符合的人多了去了,整個局裡的人都符合這個條件,甚至還包括我的父母。”
肖遠山拍了拍歐陽雙傑的肩膀:“不管怎麼說,這次你這樣錯過了韓冰我覺得是不明智的,就算你不把他弄回來,你也應該讓他說點什麼的。”
歐陽雙傑的心裡也隱隱有些懊悔,可是當時韓冰確實沒有留給他溝通的機會。
“對了,讓你查田福的事情安排了嗎?”歐陽雙傑問道。
肖遠山說早已經佈置了,請回沙縣局幫着去查了。歐陽雙傑聽完說道:“你讓縣局大張旗鼓的查?你這不是要田福的命麼?”歐陽雙傑的顧慮並沒有錯,如果田福的身上真有什麼問題,那麼警方這樣大明其白的找田福,很可能會導致對方對田福下手。
“說得我有那麼笨麼?我讓他們暗中查,別驚動了田福,一旦有了消息直接通知我們,到時候我會親自帶人去把他給弄回來。”肖遠山扔給歐陽雙傑一支菸。
歐陽雙傑說這還差不多。
肖遠山問道:“既然去那藥鋪打聽的那兩個人裡沒有韓冰,他們又是什麼人呢?”歐陽雙傑說道:“我也不清楚,只是說一個長得有些惡,一個呢陰森森的。不過我想應該不是那些人,當初田家離開西疆應該就是那些人給逼的,那些人早就知道田家的人不可能再在西疆了,沒必要多此一舉。”
肖遠山說也是,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事實就複雜了,踩着這個點到西疆,和歐陽雙傑打聽的是同一個人,同一件事,而且一下子還是兩撥人,這兩撥人又是什麼套路呢?
還有韓冰說歐陽雙傑繼續留在西疆很可能會有危險,又是什麼人想對他下毒手?馮子帆?他對歐陽雙傑恨之入骨,還真保不齊是他呢,不管是誰,他們又怎麼知道歐陽去了西疆的?難道他們早就算到了歐陽雙傑會去查田家的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