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勝拿出了自己的態度,這讓唐楚放心了不少,他看得出李國勝這是發自內心的對他們的調查給予支持與配合。
唐楚遞給李國勝一支菸,李國勝擺了擺手:“戒了,醫生不讓抽,只得戒了,我可是資深的菸民吶,退休前我一天兩包,還不帶散人的。”大家都笑了起來,李國勝又說道:“我知道,辦案的人都這樣,我們常常沒有什麼時間觀念,一忙起來啊有時候幾天連軸轉,這玩意還真給我們提了不少的精神,只是啊,上了年紀,沾着就咳,沒辦法,不想那麼早去向閻王爺報到,所以啊,戒嘍!”
幾句隨意的玩笑話,彼此之間的距離又拉近了。
唐楚這才問道:“老李啊,聽說金案和梁案當初都是你經辦的?”
李國勝點了點頭:“嗯,當時這兩起案子都是我辦的,金大山一家當初只是一起交通意外,不過後來有人報案說有人故意破壞了金大山的手扶拖拉機,報案人說農機站的機械維修員曾經和金大山有過節,在金大山出事前的一週兩人還吵了一架,就在金大山出事的頭一天晚上,有村民發現那維修員大晚上地圍着金大山的拖拉機轉悠了半天好象還蹲下去做了什麼,因爲天太黑,那村民也沒看清楚,第二天金大山一家坐着拖拉機進城的時候就出了事兒,拖拉機因爲失控掉到了山崖去了,交通部門的調查結果是傳動裝置出了問題,剎車不靈,再加上那天又下着小雨,所以纔會發生這樣的慘劇。”
因爲有人報案,所以李國勝他們就介入了調查。
農機站的那個維修員叫譚正會,他承認那晚他確實曾經經過金大山家的門口,在經過拖拉機旁的時候他就發現好象那拖拉機有些不對勁,於是出於職業的習慣他就蹲下想要檢查一下,可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誰吆喝了一聲,他怕別人誤會就趕離開了。
他說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第二天下着雨金大山一家竟然會開着那拖拉機進城,他說早知道是這樣那晚他就應該提醒金大山一聲。李國勝說譚正會這個人還是挺不錯的小夥子,就是脾氣差了些。其實之前他和金大山的關係一直不錯,金大山家的拖拉機有什麼大小問題幾乎都是他幫着處理的,他和金大山也沒有什麼矛盾,那天吵架不過也就是一點小事情。
唐楚眯着眼睛,靜靜地聽着,許霖和王小虎則認真地記錄着。因爲這其中有的事情檔案裡已經沒有了記載。
“農機站對譚正會的評價很高,而且他還是勞模,平時鄉親們的小機械有什麼問題他也積極幫着修理,村民們對他的印象都很好,而且大家都說平時是金大山佔他的便宜多,甚至有時候換些小部件都是譚正會掏錢,當然,偶爾金大山也會請譚正會去吃飯,喝酒什麼的。他們會吵架,很多村民都覺得很奇怪。”
唐楚輕聲問道:“知道他們是因爲什麼吵起來的麼?”
李國勝想了想:“我問過譚正會這事兒,譚正會說是因爲那晚喝酒的時候金大山向他借錢,金大山說馬上春耕了,需要些進良種和化肥的錢,金大山的父親生病,原本家裡存的一點錢折騰光了,甚至都準備賣拖拉機了,他希望譚正會能夠在這個時候拉他一把,就請譚正會去吃飯,喝酒的時候把這事情向譚正會說了,譚正會當時正準備結婚,也是地主家裡沒餘糧啊,所以他就把情況說了,表示他幫不了金大山。”
“偏偏金大山也是頭倔驢,他覺得譚正會不夠意思,他說春耕是大事,譚正會結婚可以往後推推。”李國勝苦笑着搖了搖頭,他說雖然兩人的關係不錯,可是金大山這還是強人所難吶,人家結婚也是人生大事,婚期是早就定了的,怎麼能說推就推了。
那晚兩個人都喝高了,所以一下子就吵了起來,兩人的嗓門都大,脾氣都倔,這一吵就一發不可開交了,把隔壁四鄰全都給驚動了,好幾個人都聽到了他們的爭執,還有人來勸呢,後來調查焉和他們說的也幾乎一樣。
唐楚問李國勝,報案的人查了嗎,李國勝說能不查嗎?報案的人就是同村的張二狗,這個人平時在村裡很不起眼,是個本份人,當然,他也有小毛病,平喜歡佔點小便宜,李國勝笑了笑,他說小農意識就是這樣,那時候誰也不富裕,貪點小便宜很正常的。
唐楚點了點頭,他很認同李國勝的話。
張芳卻問道:“師父,那個張二狗的家境怎麼樣?”李國勝回答說還行吧,和金大山家應該差不了多少,不過村裡就金大山家買了一輛小手扶,張二狗是個摳門,他是捨不得的。
許霖也提出了疑問:“有沒有這樣的可能,剛纔你不是說金大山曾經生起了賣小手扶的念頭,會不會村裡有誰想買他的小手扶,於是動了手腳,好壓他的價?”李國勝搖了搖頭說這樣的可能性應該不存在,因爲有譚正會在,就算是真動了手腳,譚正會也會幫他給修好,再說了,這不是個辦法啊,想要壓價用這樣的法子也不好使,你得對上時候啊!
許霖明白了李國勝的意思,李國勝是說,你既然想要損壞那手扶拖拉機壓價,那麼應該是損壞以後就接着開始洽談纔對,那個時候才能夠討價還價,等到第二天,金大山發現了,修好了,那做這些還有意義嗎?
再說村裡誰不知道金大山與譚正會的關係,這點小心眼能奏效麼?
張芳笑了:“要我說還真能奏效,因爲大家都知道,譚正會和金大山已經翻了臉了,這個時候就是金大山真發現那拖拉機壞了,他也不好意思去找譚正會的,而且我認爲那時間選得還真是時候,當時不正好是譚正會與金大山發生了矛盾與爭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