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人才 上
洪在乾立刻響應:“嘿,誰會離開了?爹爹一日不好,我就一日侍奉在牀前!”
洪在震瞪起眼珠,表態:“老七,你也不準離開!哼哼,誰離開就是做賊心虛!”
洪在末深吸一口氣,道:“我當然不會離開!”
事情似乎就這麼敲定,龍灝打了打哈欠:“既如此,那我們先走了……公主殿下今天還約了一些重要的人,需要前去拜訪的!”
梅麗莎身份超然,她要走,誰也不敢阻攔!
洪在末點頭:“多謝賢婿搭救家父,我和香綾守在這裡,就不能相送了!”
洪在乾和洪在震此刻已鬆了綁,站起身來,儘管心裡把龍灝罵了個狗血淋頭,但表面也不得不恭敬地道:“洪家長子(三子)謝過梅麗莎公主援手,家父得救,洪家感恩不盡!”
他們不謝龍灝而謝梅麗莎,擺明了還是嘲諷和譏哨:你這小子,牛什麼牛?終究還不是洋人的一個面首!
龍灝也不在意,在他心裡,洪在乾和洪在震彷彿小丑,也就這幾天好蹦躂的了,倒是鴛兒倒豎起柳眉,掏出手槍,寒着臉對着洪在乾和洪在震比來比去,弄得這兩位公子,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躲到人多的地方去了。
梅麗莎一擡嫵媚的眼睛,柔婉清約地道:“既然洪老爺子無礙,我這趟的目的也算圓滿達成!不過那個黃天霸,你侮辱我西班牙皇室的事情還沒有完,最遲明天下午,我的起訴書就會遞交到舊金山法院!龍侍衛長,斯蒂文森局長,我們走吧!”
梅麗莎一席話,是在提醒黃天霸最遲在明天下午要給她一個交待,不然的話,就只有法**見了!
而上了美國法庭,誰會贏?這是傻瓜都能猜到的事。
黃天霸聽了,冷汗直冒,哪裡還有空惦記孫子的傷勢,一顆心紛亂無比,就連洪在乾與他說的悄悄話,也有泰半沒進得耳朵。
龍灝一行出了洪府大院,與斯蒂文森告別,上了馬車,梅麗莎探頭過來問:“是要去容老那裡嗎?”
龍灝點點頭,笑道:“在洪家耽擱的時間也夠久了,再不離開,洪在乾他們幾個都要以爲我們在貪圖他們家那點基業!有洪大叔在,不用我們多操心!嘿嘿,三天之後,一切便見分曉!”
龍灝笑得頗爲神秘,梅麗莎有意去問,龍灝總是笑而不答。
容老與那位忘年交不在唐人街,而是在聯合廣場附近的一家法式咖啡屋等着,時過正午,容閎透過窗,看到龍灝的馬車搖着鈴鐺,從史塔克頓街角駛來,這才露出了笑容。
龍灝讓高天陽、大牛小鳥在屋外候着,只攜着梅麗莎和鴛兒兩女,走進了這座充滿十九世紀風格的咖啡屋。
咖啡屋是木製的,端咖啡的侍者也是大餅臉的美國大媽,簡陋的裝飾,不太整潔的地面,讓龍灝感嘆,這個時候的美國,怪不得在歐洲那幫列強眼中只是一個暴發戶、鄉巴佬,西部堂堂第一大城裡中心地區的餐飲服務,也就只這個水平!
但是,在容閎和那個蓄着辮子、留着八字鬍的中年華人眼裡,這座咖啡屋已是極高雅的會客場所了。
幸好,龍灝來的目的是招攬容閎介紹的人才,對環境嘛,馬馬虎虎能將就便成了。
這會兒剛過飯點,再加上咖啡屋在舊金山也屬於次主流消費,所以除了幾個法國後裔在不遠處呡着咖啡聊着天,倒也算清靜。
等龍灝三人坐下,點了吃喝,容閎就迫不及待地介紹:“兆庭,這位是西班牙皇室的梅麗莎公主,這位是我和你說起的龍灝,以及他的侍女!”
中年華人點點頭,樣子不卑不亢,他分別向梅麗莎、龍灝問過好後,自我介紹:“我叫歐陽庚,現在是大清駐舊金山領事館的副領事!”
歐陽庚,字兆庭號少伯,是第一批留美幼童中的一員。1858年生人,1881年回國爲清廷效力,後來接到時任舊金山總領事的堂兄歐陽明的邀請,來到舊金山,從領事館的底層幹事開始做起,時至今日,已經升任爲副領事了。
歐陽庚與容閎算得上有師徒之誼,更是耶魯大學不同期的校友,容閎稱之爲忘年交,名副其實。
龍灝並不曉得歐陽庚的簡歷,不過略略聽容閎一說,知道這位乃是鼎鼎大名的第一代留美幼童,眼中的尊敬之色便濃了起來。
在領事館工作,要是挖來我帳下,替我打理華夏國的內政,必是一把好手啊!龍灝心裡的小算盤開始撥拉撥拉地響了:拉攏容老真是拉攏對了,這不,等到花開結果,終於向我舉薦人才了!
龍灝這麼想着,心頭火熱,便付諸於行動,不斷對歐陽庚旁敲側擊,沒話找話,連帶着把阿拉斯加北部華夏國的秘事,都透露了一些。
只希望霸氣側漏,引起歐陽庚的興趣。
不過落花有意,流水未必領情,龍灝忘了事先與容閎溝通,哪裡曉得歐陽庚今天之所以願意見自己,其實興趣全落在梅麗莎公主的身上!
直到龍灝桌下的腳被容閎踢了好幾下,我們的龍少爺才醒悟過來。
歐陽庚倒不是打梅麗莎美色的主意,只是這位西班牙公主,最近在美國着實火得很,想不認得都難。波特蘭那場礦產拍賣會,讓世人徹底記住了這位設計出了天價西服的美豔公主,而在各報記者的不斷髮掘深究下,梅麗莎的身世、擁有施密特礦業公司的股份、旗下魅好化工廠青黴素大賣等消息,也公諸於世,引人側目。
歐陽庚作爲舊金山領事館的二把手,對美國的時事新聞是十分關注的,最近恰好有一件難事,逼到臉上,如果能求得梅麗莎公主的幫助,將會化難爲易、成功渡過。
所以,歐陽庚纔會耐着性子,在這間咖啡屋裡等着。
至於龍灝麼,在歐陽庚的初始印象裡,與那些報紙的意見差不多,覺得應該是這位公主的男伴(說玩物、面首太過分了,歐陽庚還是有教養的)。儘管容閎後來爲龍灝竭力辯解了,不過由於不能暴露龍鱗黨等機密事宜,歐陽庚的‘誤解’並沒能完全消去。
現在龍灝在歐陽庚眼裡,就是一名運氣極好的華人子弟,恰巧救了西班牙公主,獲得了一個‘侍衛長’的雅號,實際上說了算的,還是梅麗莎公主。
燒香要燒對佛祖,飯桌上歐陽庚只顧着與梅麗莎說話,對龍灝的刻意拉攏,置若罔聞。
這些情況,龍灝在借解手之由離席的時候聽容閎簡略地講了,不由哭笑不得:我本將心向明月,對方卻完全沒把咱當盤菜啊!
龍灝吹鬍子(略有絨毛胡了)瞪眼:“我說容老,你這個說客可太不稱職,害得我方纔白拋了那麼多媚眼!弱小的心靈遭遇裂痕,情何以堪吶!”
容閎笑道:“哪有那麼誇張?這個歐陽庚,爲人剛直,算得上一個人才,平時爲了保護舊金山的僑民,不遺餘力,你若能說服他,必能給你極大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