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1892 年1月的阿拉斯加

173 1892年1月的阿拉斯加

現在在奧匈,沒有鄭公肖的傳說,有的只是青銅面具爵士科肖男爵!

火車上有水,故事講到這裡,以鄭公肖的舌頭也禁不住乾渴,便倒了一杯,咕嚕咕嚕喝下去,留出時間給龍灝回味、驚訝。

龍灝的確在驚訝,因爲鄭公肖所說,與他之前猜想的劇本,完全走岔了!

當日在倫敦,龍灝第一次聽謝林米爾說起青銅面具爵士之後,將蛛絲馬跡加以串聯,馬上就猜測到了這位神秘的科肖男爵,極有可能便是杳無音訊的鄭公肖小說章節 。而在聽說了他勇救奧匈長公主的故事後,龍灝更是篤定,鄭公肖傍上了茜茜公主這棵大樹,所以在奧匈帝國纔會過得如魚得水,把黨衛團發展得極爲壯大。不然的話,鄭公肖怎麼會在接到龍灝密電後,毫不猶豫地帶上五十多號黑衣黑褲的團員,一路大搖大擺、通暢無阻地來到瑞士?

可現在一聽,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啊!

鄭公肖非但沒有傍上那棵名叫‘茜茜公主’的大樹,反而是把對方徹徹底底地得罪了,現在掉過頭來想,鄭公肖之所以過得如魚得水,甚至能爲龍灝提供歐洲最先進、最便宜、最禁忌的武器,莫非是沾了那位卡蘭卡小姐的光?

龍灝也抓起一杯水,灌進嘴裡,然後張口問道:“老鄭,這麼說,你是從了那位卡蘭卡小姐了?”

“什麼從不從的,她要是不聽我的話,哼……”

鄭公肖鼻翼一翻,木訥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霸道之色:“我和她的關係一時間比較難解釋……總之少爺你明白,我的意思就是卡蘭卡的意思就成了!”

這麼牛?

龍灝對鄭公肖頓時刮目相看,想不到麻將臉還是一位超級男權主義者。晚清末期、走出國門、征服洋妞,真不愧是我華夏兒女的驕傲啊!

“那個卡蘭卡小姐,家裡是做什麼的?”

龍灝很是好奇,因爲鄭公肖的一席彙報把他本來的計劃弄得有些亂了,原本以爲去奧匈帝國可以和茜茜公主談一談合作,可現在合作的對象陡然間變了。甚至於還要考慮茜茜公主會不會因爲鄭公肖的原因給自己下絆子、捅刀子。

“這……”

鄭公肖略一皺眉,面頰上紅光閃了閃,有些難以啓齒:“少爺,我其實也不太清楚她家是做什麼的。”

身爲龍灝手下情報網的第一大將,幾個月了,居然還沒摸清對方重要人物的根底,這讓鄭公肖很是尷尬,尤其是那個‘對方’,還是基本上什麼都聽自己的小女人!

得到這個答案。龍灝頓時有點無語:“咳……那我問你,老鄭,你的軍火渠道是從哪裡弄來的?總不會是你自己聯繫上的吧?”

龍灝絕不相信,獨自一人來到歐洲,最初打算只是來探探路的鄭公肖,可以聯繫到把馬克沁機器賣出白菜價的‘慈善軍火商’!

“這個……渠道是卡蘭卡給的,她在維也納開辦了一家軍火公司,團裡的武器。我都是找她拿……買的!”

鄭公肖一臉誠懇:“但是,我的確還沒探清她家裡是幹什麼的。她雖然對我百依百順,但一提到這個口風總是變得很緊!”

“擦……老鄭啊,讓我怎麼說你好呢!”

龍灝有點氣歪了鼻子,這個麻將臉,居然跟我玩文字遊戲啊,我問卡蘭卡家裡是做什麼的。不就是想搞清卡蘭卡到底給你提供了什麼樣的幫助麼:“行啊,反正離維也納也沒多遠了,等到了那,我親自會一會你的那位卡蘭卡小姐。”

“少爺出馬我就放心了,她雖然對我放得很開。但我總覺得她還是包着一層僞裝,不夠貼心啊!”

鄭公肖眉宇間透着一絲矛盾,以他的精明,卡蘭卡平日裡的異常如何能瞞得過他?只不過他人到中年,初嘗愛情滋味,對這個溫柔又神秘的卡蘭卡總是狠不下心去下重手!否則的話,以他不亞於王勃淘的刑訊功底,會查不出卡蘭卡的真實底細?

歸根結底,愛情……特別是初戀,總是容易遮蔽人的慧啊!

“老鄭,給個忠告你,不管那個卡蘭卡對你如何真心實意,你都要始終牢記一點,你的根……在華夏鎮啊!”龍灝語重心長地說。

說老實話,鄭公肖一個人漂在外頭這麼久,手底下的黨衛團又發展得如此壯大,龍灝還真是有點擔心他會自立門戶。

“少爺您太小看我鄭公肖了!”

鄭公肖臉色一板,正色道:“從少爺將我們從深海絕境中救出,給我們指點出未來的前進方向,我老鄭的一生,就是龍鱗黨的了!我之所以一直留在奧匈,實在是因爲這個機會很難得,卡蘭卡的人脈以及背後勢力極爲龐大,藉助於她,我們構建起情報網將會節省十倍百倍的力氣!”

“借勢固然好,但情報網一定要百分百掌握在自己人手裡!”龍灝嚴肅地交待,“也罷,一切都等我見過那位卡蘭卡小姐,再做決斷吧!”

可以看得出,鄭公肖目前對卡蘭卡還是信任有加,龍灝不願再多說,免得影響了自己和鄭公肖的感情。

這件事先擱上一擱,龍灝把話題轉到別處:“老鄭,身上有多餘的手槍嗎?最好是市面上還沒有推出的高級貨!”

哪個時代都是一樣,軍火商對外販賣的永遠是‘過時’的商品,而凝聚着最先進科技的武器,都是自家倉庫裡的壓箱貨,既然卡蘭卡開的是軍火公司,那麼這樣的超前‘壓箱貨’,鄭公肖身上應該就有!

“有!”

鄭公肖馬上回答,在腰上摸了會,掏出了一把小巧玲瓏的漆黑手槍,在槍柄上,赫然畫了一把匕首,讓人看上去十分有握住它連擼數槍的衝動!

“這叫做穆拉之星。我試過了,裝彈快、射速高、精度準、後座力小、彈塵少,性能比現在市面上最出色的手槍,至少高出六成!”

鄭公肖撫摸着這把畫着匕首的‘穆拉之星’,一臉不捨,可以看得出。他對這把手槍,非常非常滿意:“少爺,您要手槍,是要去做什麼?”

雖然不捨,但鄭公肖把玩了一會,還是把這把‘穆拉之星’遞給了龍灝。

“好槍!”

接過穆拉之星,手感相當之好,龍灝把食指插在扳機環裡,將手槍轉了幾圈。然後笑道:“當然是去做有意義的事,老鄭啊,帶上幾個結實、能充排場的弟兄,我們去推銷軍火,哈哈哈!”

推銷的對象,不用說,自然就是我們的傑瑪公主。

看着一臉木訥的鄭公肖,還有他身後五個面無表情的黑衣壯漢。傑瑪很不情願地露出一絲勉強的笑:“抱歉啊,我暫時真的不需要買什麼武器!伯爵大人。您的好意我心領了!”

龍灝就站在鄭公肖一側,臉上洋溢着‘皮條客’似的殷勤笑容,他聽傑瑪說完,連忙說道:“不買沒關係,交個朋友也好嘛!這位科肖爵士,手裡可是擁有着全歐洲最安全、最通暢、最便捷的軍火渠道。而且有了我的介紹,每一筆超過10萬英鎊的訂單,都能得到0.5%的折扣,或者獲贈一支穆拉之星手槍!”

說到這裡,龍灝取出了那支漆黑的穆拉之星。不由分說地按到傑瑪的手上:“公主肯定識貨,這支手槍,性能比市面上最流行的還要優越一倍呢!”

反正沒法查證,所以龍灝的牛皮就往高處吹!吹破了也不怕,不是還有‘科肖男爵’兜着麼!

“……是把好槍呢!”

穆拉之星的確人見人愛,傑瑪翻來覆去把玩了一會,美眸很是亮了幾下:“這叫穆拉之星?科肖爵士,不知道單買的話,一支什麼價格?”

儘管沒有試射,但穆拉之星還是征服了傑瑪,別的不說,單單它那小巧玲瓏的造型和充滿殺氣的黑色外表,就讓這位埃及的公主愛不釋手。

“不單賣。”

鄭公肖的回答是乾巴巴的,彷彿急着做生意的是龍灝,跟他沒半毛錢的關係:“只有超過10萬英鎊的訂單,我們纔會贈送一支。”

“呵呵,科肖爵士就是實在,有一說一,沒二絕對不說二!所以纔會是我的好朋友,人以羣分、物以類聚嘛!”

龍灝笑着打圓場:“既然公主感興趣了,那麼生意就有的談,我到外邊等着,你們不用顧忌我的面子,砍價的儘管對半砍,宰人的儘管用斧子剁,只要生意能成,我是一點意見都沒有的,哈哈哈……”

龍灝說完,竟真的就退出了房間,還貼心地在外邊把門關攏嚴實。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鄭公肖和五個手下就從房間裡走出,龍灝搓着手迎了上去,一副急着‘提成’的掮客模樣,令得透過門縫來偷瞄的傑瑪,眼中一片鄙視。

湊近了,龍灝附耳問道:“如何?”

鄭公肖嘴脣輕動:“少爺神算,成交了一筆10萬英鎊的單子!”

“那把穆拉之星她收下了?”

“收下了,我看得出,她是真喜歡。”

“不喜歡纔怪!這把手槍,放到黑市起碼是5000英鎊起價,真不曉得哪個軍火集團有這種技術儲備……嗯,弄掉了你一把槍,卡蘭卡那邊不會不好交待吧?”

“少爺您忘了?我說過,我指東、卡蘭卡不敢往西,一把手槍而已,她敢放個屁試試?”

“那就好!對了,這筆交易什麼時候進行?”

“按照少爺安排,我們會派人送去埃及……”

“很好!記住,埃及也是我們關注的目標,去的人要精明一點、有忍性一點的!”

“這我會安排好,少爺放心!”

“啊,還有一事,那個格林.尼爾會留在巴塞爾一段時間,等他把遺產取到手,你就讓人把他接來維也納!嗯……如果到時候我不在,你便安排他也去埃及!哼哼,埃及姐弟的恩怨,就應該在埃及解決啊……”

1892年一月的歐洲。龍灝與鄭公肖在瑞士巴塞爾重逢,而在地球的另外半邊,靠近北極圈的阿拉斯加,卻正浩浩蕩蕩地展開着礦產股東入駐礦區的行動。

那些斥巨資買下了礦產承包權的巨頭們,在經過了先期勘探、中期實地考察、末期劃分礦場區域之後,終於忍耐不住了!他們令旗一揮。真正的人手出動了,要衝進前景一片美好的阿拉斯加州,爲自己的投資儘早挖掘出第一桶金的回報!

衝進阿拉斯加州的外來人口,在1891年的12月,達到了一個峰值,一個籠統的估值是:十二月整整一個月裡,抵達阿拉斯加、來自美國本土的人,達到了驚人的一萬二!

這是一個什麼概念?在伯力成爲阿拉斯加州長之前,安克雷奇的人口是區區一千五百人。而到了1891年10月,安克雷奇的人口已經突破了一萬人大關!也就是說,12月份衝入阿拉斯加州(九成是衝進了安克雷奇市)的美國人,令得安克雷奇這座州府的人口猛地向上翻了一番!

人均佔地面積少了一半,密度加了一倍,就連呼出的氣體,都好像沾染了許多陌生人的口氣、唾沫,渾濁、噁心、閉塞。令人不堪忍受。

這一萬多人,就是這些巨頭的真正精英、儲備力量!

這些精英分爲高級礦工、會計、統籌設計師、物流工人、後勤保障人員……以及一批佩槍的保安軍人!如今的美國。任何一家獨立的公司都無法湊出上述人才(別的不說,就拿佩槍的保安軍人來講,就不是一家正常的公司能請得起的!),只有財閥,只有那些由無數公司、無數產業組成的巨型財閥纔有這個能力,組合出這樣一支令人生畏的產業隊伍!

毫不誇張的說。這一萬多產業精英,只要有足夠的資本支撐,完全可以從零開始,在美國西海岸開闢出一座嶄新的小型城市!

而時間,絕不會超過三個月!

看得出來。這些巨頭們是被施密特之前的造勢給徹底勾起了胃口,想要一鼓作氣,將阿拉斯加這塊香噴噴的肥肉吞入口中,嚼都懶的嚼了。

至於前方傳來的基地村情報、礦區情報、‘原住民’情報等等,都被這些饞紅了眼的巨頭們有意無意地忽略了!在他們想來,管他什麼的基地村、什麼鬼原住民,好好合作就分他們一口湯喝,不好好合作,就命保安軍人用槍炮推過去,把不服的聲音都埋葬到地底,把頑抗的人名都刻上墓碑!

就像一百多年來他們對付印第安那羣紅毛猴子一樣,用鮮血來消除異議,用生命來鎮壓反抗。

一萬多人,超過三成是佩槍的保安軍人,不曉得那些巨頭們動用了什麼手段,這三千多人,居然個個擁有美國合法的持槍證,令得阿拉斯加可憐的一小撮警察根本沒法將他們驅逐出境。

一時間,阿拉斯加南部沿線城鎮,特別是州府安克雷奇,肩上的壓力大過北邊的迪納利山脈!

安克雷奇是進入迪納利山脈以北地域的官方入口,在這半年多來已經成爲公認的事實,所以這一萬多精英,要進入各自的礦區,都必須要從安克雷奇經過,自然也都要在安克雷奇住上幾天。

安克雷奇,人滿爲患!各種衝突,飆升十倍!混亂程度,不堪入目!

新任州長道奇.伯力還是很夠義氣的,他知道這麼多人若是同時涌入了北方的華夏鎮,就算以華夏鎮那般高效的處理能力,一時半會恐怕也會手忙腳亂、難以應付,於是他簽發了一道州長令:‘由於安克雷奇通往迪納利山脈的道路承載能力有限,每天只能放行一百人,需要通行的人請提早到市政府排隊預約。’

這道命令一出,聚集在安克雷奇的那一萬多精英立刻炸了鍋,他們揮舞着各自財閥的通行證、揮舞着一張張施密特授予的礦區准入證、揮舞着一條條嶄新油亮的步槍,在市政府大樓前抗議示威,他們的理由很充分:憑什麼限制每天一百人的通行量?我們是合法的美國公民,是被那些個礦場主僱傭的合法勞工,我們少去了一天,礦場便會少一天的產出,而我們則會被扣掉一天的薪水!這筆損失,由你阿拉斯加州府賠償麼?

眼見羣情憤怒,場面逐漸有失控的跡象,道奇.伯力嚇得不敢現身,躲在房間裡一個勁地催人去找文先生來救急。

文思平適時出現了,他在那一萬多人涌入安克雷奇的伊始就瞅出不對,立即回華夏鎮商量,這不,他帶着龍伯等一干華夏鎮領導層的意見來了,剛剛好趕得及!

對伯力這道有欠考慮的州長令,文思平是既好笑又欣慰,看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地道的美國人道奇.伯力,不但和華夏鎮穿一條褲子,就連內心也朝着華夏鎮靠攏了!

這是個好現象。

欣慰過後,文思平對當前一點就爆的亂攤子只有三個字指示:“收回命令(revoketheinstru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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