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安翼像往常一樣一直到了晚上十二點才推門回來。清倫看着他醉醺醺的樣子,立刻將他扶到了洗手間,讓他大吐一場。
已經連續兩個星期了,安翼每次都是大醉而歸。
生意固然重要,可是如此折騰對身體的傷害實在太大。很多時候,清倫想勸一勸安翼,可是她也知道,安翼這個時候正是年輕氣盛,正是要去闖一番事業的時候,她如此規勸,安翼不一定聽得進去。
等官司的事情告一段落了,她一定要好好跟安翼談一談。
清倫照常將安翼送到牀上後,便回到自己房間中休息。這幾天她心裡想的事情太多,雖然疲累,卻很難入眠。到了半夜一兩點的時候,她才朦朧睡去。
朦朦朧朧中,她覺得身旁多了個人。她以爲是做夢,便不甚在意。直到她感覺到有隻手環住了她的腰,她才從夢中驚醒。
她扭頭一看,是安翼。此時的安翼一臉疲憊,可是卻很安然地抱住她,將下巴擱在她的肩頭。
清倫本來不忍打攪安翼的好興致,但是明天她要上學,安翼要上班。她轉過身,柔聲道:“明天你還要上班,晚上休息不好,很影響工作效率。”
安翼淡淡一笑,道:“我就抱一下你。”
清倫嘆了口氣,無奈道:“好好睡吧。”
“嗯。”安翼低低應了一聲,果然老實許多,竟然沉沉睡去。
清倫聽着安翼微微的鼾聲,一陣心疼。他最近真的是太辛苦了。錢什麼時候都可以掙,身體壞了,就很難恢復了。
被安翼這樣抱着,不知爲何。清倫多了幾分安全感,方纔心中的很多雜亂的事情竟然都煙消雲散了。
沒過多久,她也沉沉進入夢鄉。
早上七點,清倫的鬧鐘響了,她從牀頭拿過手機,關掉鬧鐘。
還沒等她放下手機,安翼立刻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清倫的手機,掉在牀上。
“嗯,先生,該起牀了。”清倫別過頭道。
安翼在清倫額頭上親了一口。道:“今天醒得太晚,早一點的話,我是不會讓你這麼容易就逃掉的。”
“是。快去洗漱。”清倫催促道。
安翼坐在牀上,一動不動,看着清倫穿衣服。
清倫回頭看了他一眼,道:“你準備什麼時候起牀?”
“晚點吧,你的牀很舒服。”
清倫不跟他貧嘴。準備洗漱做飯。
“今天是最後一次見面,你跟我一起去。”
“我?”清倫有些吃驚,這次打官司的事情她幾乎沒有參與過,在這個決定性的時候讓她過去,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決策。又或者是說……安翼另有打算?
“你只需要跟在我旁邊,看對方什麼反應就行了。”
清倫鬆了口氣。道:“沒問題。”
雖然安翼信心滿滿,但仍舊做了萬全的打算。不驕不躁,有條不紊。這是最保險的。
這秘書的角色,清倫扮演得多了,便也輕車熟路,有那麼幾分樣子。
清倫跟着安翼從分公司出發,坐上了一輛林肯加長。清倫坐在安翼身旁。手裡拿着幾個文件夾,算是裝模作樣。
“你們在哪裡見面?”清倫問道。
安翼微微一笑。道:“馬上你就知道了。”
接着,這輛車便進入市中心,兜兜轉轉了許久,在一個紅燈路口停下。
車窗緩緩降下,清倫看見一輛福特車中坐着一個六十多歲,但是精神矍鑠的老人。他朝安翼微微頷首,看不出是打招呼還是同意了什麼交易。
因爲隔着有色的車窗,清倫也沒有太看清楚他身上散發出的顏色,她心下着急,偷偷用手機拍下那人的樣子。
只有半分鐘的時間,清倫盡力去看清楚,但是對方車窗的玻璃顏色,着實是太深了。
綠燈亮了。兩輛車一前一後,在一個岔路口分道揚鑣。
“怎麼樣?”安翼問道。
清倫搖了搖頭,道:“他車窗玻璃的顏色太厚了,我沒有分辨清楚顏色。不過我已經拍了照,回去的時候讓人把車窗的顏色去掉,我大概可以看清楚裡面的人是什麼態度。”
“這件事弄清楚了,我大概會閒下來,到時候我們可以去歐洲旅遊一趟。”安翼笑道。
清倫倒是沒有把安翼的這些話放在心上,這般說,這不過是男人爲了籠絡女人心罷了。別人可以上當,她可不會。她只是略略一笑,道:“如果可能的話,我想去法國的埃菲爾鐵塔,去英國的貝克街。”
“沒問題。”
正說着,安翼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是藍辰的。
“少爺,我懷疑內奸是一個團伙,一個人不可能同時做那麼多事情,有那麼多的信息。”藍辰道。
“我也是這麼想,現在先不要打草驚蛇,今天晚上我會集中處理這件事情,你現在先把官司的事情打理一下。”安翼道。
“是,少爺。”
清倫隱約聽到“團伙”二字,拍手道:“我早就應該猜到。我看的那幾個人都應該是內奸,那四五個人絕對可以組成一個團隊了。”
“如果是你,你會如何去抓他們幕後的boss?”安翼笑問道。
清倫略一思考,道:“敵人在暗,你在明。最好是讓敵人動起來,他只要動了,你就可以順藤摸瓜。要讓他動起來,雖好就是讓他着急。依我看,最好在這次打官司的時候,給對方希望,但是又不讓對方勝利,吊着他們,他們如果等不及動了,你就贏了。”
“嗯,腦袋瓜很好使。”安翼笑道。
其實說實在的,清倫這也是被逼出來的。安翼有那麼高的智商,細緻深入的洞察力,她如果不加緊鍛鍊,以後就是安翼的囊中之物,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
“明天開庭,你要一起去麼?”
清倫猶豫了片刻,覺得自己最近還是不要和安翼一起出入這樣的公衆場合爲好。一方面她還沒有畢業,另外一方面她也知道樹大招風。做人還是低調爲好。
安翼也看出了清倫臉上的爲難之色,道:“不想去也罷,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去會會那幾個內奸,看能不能問出點結果來。”
“你不會要對他們用私刑吧?”
“你想哪裡去了!不過是找他們談談話罷了。”
“那能問出什麼?”清倫倒是不信安翼就是談談話就能問出什麼東西來。
安翼略略一笑,並不理會清倫。
晚上六七點的時候,安翼以加班的名義,將那幾個內奸統一叫到了辦公室隔壁的會議廳。
清倫站在安翼身旁,小聲道:“如果這幾個人將你五花大綁起來,那怎麼辦?”
安翼哭笑不得地看着清倫,懶得解釋,率先將張裕楊叫進了辦公室。
此時的張裕楊身上的戾氣更重,雖然他面色平靜,走路也相當平穩,可是清倫還是可以看出他身上散發出的紫黑色。較上一次而言,他身上的黑色更加濃重,如今已經開始有黑色的氣泡從光圈外圍冒出。
“知道爲什麼叫你們來麼?”安翼略一笑道。
張裕楊一驚,他雖然知道最近公司在調查內奸的事情,但是他沒有想到調查的速度如此之快,更沒有想到竟然懷疑到了他的頭上。
他故作不知,道:“最近公司的事情很多,應該是讓我們一起過來加班。”
“其實我倒是很希望是找你們加班的。藍辰對你寄予厚望,你就是這樣回報他的麼?你們三個人將公司的內部消息告訴別人,讓別人反過來對付我們,你們有沒有想過公司數千人的未來?”
安翼這話,清倫也聽出了些門路,安翼這是在以情動人。但是對於張裕楊這樣的人這種方法是否管用,還要做進一步的觀察。
清倫細細一看,張裕楊身上的黑色略有收斂,但是紫色依舊十分濃重。他到底是爲了什麼,做出這樣的事?
安翼見他沒有太大的反應,於是便來硬的:“既然如此狠心,我也沒有必要再和你多說。這次官司,我肯定會打贏,你以爲我這是一箇中拓集團的董事長麼?你這件事做不好,你的老闆肯定會跟你算賬,你以爲你可以金蟬脫殼,安然無恙麼?”
張裕楊愁眉緊鎖,拳頭緊緊握着,似乎在經歷着極爲困難的思想鬥爭。
安翼和清倫耐心等着,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催,不能打亂他的思路。
片刻後,張裕楊道:“有人說可以幫我拯救我哥哥的公司,只要我幫他們做事情。”
“誰?”
“具體我也不清楚,但是勢力絕對強大,就我看來,全中國都很難找到如此大的勢力。”
安翼一驚,心中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問道:“你哥哥的公司叫什麼?”
“盛達物流。”
安翼沉默了幾秒鐘,道:“我也可以幫你。你哥哥的公司和我們合作會得到更大的發展,你若是和他合作,最後只會碌碌無爲一輩子。你自己也應該清楚你在他那裡的地位,不過是一個棋子,用完就可以扔掉。你好好想想。”
“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張裕楊問道。
“這個你不用多管,你只說你願不願意跟我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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