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簫見清倫如此反應,也不好做進一步的表示,遂收了心,略有些尷尬道:“我去看看那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清倫看着他的背影,一陣出神,會是這個慕容簫設計陷害的安翼麼?
“左女士,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們都很傷心,你也要多多注意身體,安翼他如果泉下有知,應該也不想看到你這麼傷心。”
清倫一個回身,看到來人正是李家的二少爺,李聞笙。她勉強做出一個微笑,道:“多謝李先生。”
“如果你過幾天有時間,想要出來散散心了,可以找我,畢竟長期悶在家裡對身體也不好。”
“嗯,一定。”清倫道,卻不由得沉思,無論是李家還是慕容家,這個時候都想巴結她,企圖從中撈上一點好處。她倒是要看看,是誰肯在這場爭鬥中下血本,還有那陷害安翼的人,會不會因此而沉不住氣。
“有些事情想開些,人生,想想也不過是如此,不是麼?”
清倫擡眼仔細看了他幾分,想要明白,這個李聞笙到底想說些什麼。難道他想用這種文青的方式來套住她的心?這太不靠譜了。
不過,李聞笙倒是不在意清倫的眼神,告辭道:“我家族裡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先走了,抱歉。還請節哀。”
“多謝。”清倫道,沒有太多的話想說。這個時候,說多了,容易錯。
清倫在回靈堂的路上時,遇見了顧若城,她悄悄道:“去查慕容簫和李聞笙。”
“是。”
目前臣巫之力無法使用,她只得靠着判斷力和從顧若城那裡得來的消息進行推斷。
回答大廳之後,來弔唁的人,已經陸陸續續走得差不多了。只有陸淑儀,似乎還在等着她。
“清倫,我前幾天無意中聽到慕容家似乎有什麼大動靜,不是針對你的,就是針對莊家的,你小心。”
“我會的。”清倫鄭重道,一陣感動,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一開始慕容簫說有什麼要幫忙的時,陸淑儀就打定了主意要支開慕容簫。現在。當她看到慕容簫離開之後,又悄悄告訴了清倫這樣一個消息,清倫覺得陸淑儀這麼做已經很好了。
最後。當這場虛假的葬禮結束時,清倫收穫不小,至少發現了有兩家人覬覦安家的財產,而且這兩家人和陷害安翼的人說不定有什麼聯繫。
當天晚上,她秘密來到莊堯的宅院。見安翼正在書房悠閒看書。那姿態彷彿是來自天界悠遊自在的仙人,不問世事,不語天機。
“最近身體好些了麼?”清倫問道,已經耳聞,安翼最近下肢萎縮無力,很有可能殘廢。
“還好。比昨天要好些。”安翼放下書本,淡然一笑。神情之淡然從容,比前日更盛。
清倫越發喜歡眼前這個男子。就算是面對命運的捉弄,他仍舊可以傲視命運,從不低頭。就算知道自己可能會殘廢,但是仍舊從容微笑,以平和的心態去生活。
清倫走到他身邊。俯下身,握住他放在扶手上的兩隻手。不由分說,便吻住了安翼粉色的脣。
這時,清倫才發現,其實這樣突然進攻,讓安翼不知所措,也會爲生活增添幾分樂趣。
當安翼意識到清倫主動進攻時,立刻調整狀態,以退爲進,放開了迎接清倫**的舌,或繞或纏,好不熱鬧。
“你技術又精進不少啊。”安翼略笑道。
“被某人調教的。”
安翼略微一笑,道:“這麼個葬禮,發現了什麼沒有?”
清倫皺眉道:“不是慕容家就是李家,其他家族可沒有這個膽子,當然也沒這個力量。”
過來給你看幾個東西。
安翼將面前的電腦打開,點出幾張照片,道:“這個人,我給石在天看過,他說他認識,而且,這個人還是苗族一個很厲害的蠱師。”
清倫沒有說話,耐心等着安翼的下文。
“你再看這張照片。雖然拍得不是清晰,但是可以看到,這個人是慕容家的大公子,慕容嶺。這兩個人接二連三出現在同樣的場合,你不覺得奇怪麼?”安翼道。
“奇怪倒是奇怪,可是這也不能完全說明什麼。這樣高檔的地方,有錢一點的人,應該都會出入吧。”
“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當我看到這張照片時,我才肯定的。”
清倫仔細看了看那張照片。上面是那個苗族蠱師,正從一輛極爲豪華的車裡出來,而這輛車的主人,就是慕容嶺。
慕容嶺行事神秘,很少露面,就算露面也都是爲了見極爲高層的人員。這次安翼的葬禮他沒來,就是這個原因。可,就是這樣一個不喜歡拋頭露面的人,卻接二連三和同一個人出現在同一個場合,而且還坐上了同一輛車。這不得不讓人起疑。
“可是,問題是,慕容簫今天在葬禮上也表現出了對安家財產的興趣,你說有沒有可能是這兩兄弟相互競爭啊?”
安翼略一搖頭,從容的神色未變,道:“我從莊堯那裡聽說,二公子慕容簫完全沒有和慕容嶺競爭的實力。如果這一次慕容嶺真的想要安家的資產,那麼他很可能是派慕容簫過來打聽情況的。至於他爲什麼沒有去葬禮,我想他也有自己的安排。又或者,他大概也還不信,我真的就死了。”
清倫神色一凜,不由得警惕起來,問道:“那要怎麼辦?”
“繼續演,演到他信爲止。而且他自以爲計劃如此周密,觀察一段時間之後,應該就會相信你,並且有所動作。到時候你只管和慕容家接觸就是。”
“好。那你在這裡好好養着,我有什麼好消息就告訴你。”
“嗯。這裡也別來太勤了。”
“如果這件事真的是慕容嶺做的,我一定會讓慕容家傾家蕩產,不然就對不起你。”
安翼呵呵一笑,道:“無論做什麼,你都要以自己的安全爲重,千萬別出什麼事。聽到了麼?”
“嗯,好。”清倫嘴上答應着,實際上已經將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
趁着夜色,清倫再次回到她和安翼的家。這裡的一切似乎仍舊散發着安翼的氣息,這時,她才真正體會到,什麼是物是人非。這個詞,果然可以刺痛人。
清倫在這裡住上幾日,每天一個人生活,在外人人看起來,她的情緒很是低落,需要別人的關懷。
還未到一個星期,清倫就接到了李家的電話。李聞笙說要請清倫一起去坐遊艇,到海上游玩。
清倫拒絕,她的目標是慕容嶺,和他無關的,她不想多費精力。
第二天,慕容簫打來電話,寬慰道:“聽說你最近情緒很不好,也不願意出來?”
清倫順着他的意思,道:“出去了也沒有什麼意思,倒不如在家裡,好歹也有東西讓我來懷念。”
“你們夫妻情深我們都知道,可是身體重要,你也不能長期這樣下去。剛好明天晚上我們有一個慈善晚會,你現在已經是中國最富有的女人之一了,要不要過來參加一下?”
清倫猶豫片刻,道:“我現在參加這種晚會不好吧……”
“沒有什麼不好的,你就當是爲安翼積德,讓他在泉下過得好點了。”
這話其實清倫聽起來十分刺耳,但是爲了順利打入慕容家內部,她忍了,微笑道:“那好吧,具體時間和地點是什麼?”
“明天晚上七點,和平酒店。”
“好。”
清倫將這件事跟顧若城說了,並沒有直接聯繫安翼。
接下來的事情,她就要好生對待了。
無論是慕容簫,還是慕容嶺都覬覦着安翼的資產,而且這兩個人都極不好對付。一個不小心讓他們察覺出了什麼,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清倫身穿黑色禮服,對着鏡子照了又照,確定沒有什麼不得體時纔出門,坐上專車。
看着車窗外的世間百態,不知爲何,清倫覺得自己被鎖進了一個水晶棺。她望着外面的一切,希望自己可以漠然對待,可是,心中卻一陣沉痛。
她不知爲何會有這種感覺,是因爲安翼受傷?又或是覺得終究還是沒能過上平凡幸福的生活?
她搖了搖頭,不準備深入思考下去。
馬上,她就要面對很多記者,面對慕容嶺和慕容簫的審視,一定不能出一絲紕漏。
事情比她想象的還要難辦。
她剛下車,就有數十個記者圍了上來。驚慌失措的表情在她臉上停留了三秒鐘,隨即變成得體的微笑。
記者們的問題很尖銳,上來便是:“聽說你的資產已經有五億之多,請問是真的麼?”
“安翼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你有沒有和莊家少爺發展的意願呢?”
清倫迴避這些問題,道:“感謝大家對安翼和我的關心,但是,今天我來是要參加慈善晚會的,你們的這些問題,我覺得可以留在以後問。謝謝。”
說畢,她便不再發一言,跟着保鏢,進了和平飯店。
還未走幾步,清倫便覺得不遠處有一陣異樣的目光朝她看來,她一個扭頭,發現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手持紅酒,正一臉戲謔地看着她。
清倫略皺眉,記住了那男子清瘦的身材和過於白皙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