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堯沒有想到清倫會這麼說,更是沒有想到清倫會喜歡那樣一個他。當年他見清倫一直都躲着他,他以爲她討厭他,沒有想到事實竟然是這樣。
當他明白這一切的時候,突然覺得一切都晚了,他和清倫註定是敵人。
他太高傲,容不得任何人逃過他的掌心,容不得任何人打亂他的計劃,更是容不得她可以如此輕易地就進入了他的內心,而她卻一直都對他無動於衷。
他一把扯住清倫的手腕,可以微微感覺到她跳動的脈搏。他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喉嚨似乎被什麼卡住了一般,半晌吐不出一個字來。
清倫覺得手腕一陣吃痛,回過身來,道:“莊堯,你還想幹什麼?請自重!”
這句自重似乎刺激了他什麼,他立刻將清倫攬在懷裡,一手環住清倫的腰,一手伸向她的胸前,更是毫不留情地吻住清倫。
清倫死命推開他,甩了他一巴掌,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步離開。
一道紅色的掌印在莊堯臉上擴散,他抹了抹臉頰,心中卻是憤恨,他恨自己控制不了這個女人,恨他始終下不了狠手將她殺死。
清倫回到自己的住處後,卻不知道莊堯到底想要做什麼了,他既然恨她入骨,爲何今天又做出這樣的事?他明明和夏景涼都發生了關係,又爲何會來找她?莊堯的腦子出問題了麼?
這一夜,清倫睡得很不安生。之前她明白地知曉莊堯想要幹些什麼,可是如今,她覺得自己有點摸不透莊堯了,他不是想要成爲家主麼?他不是想要把她往死裡整,來換回他的顏面麼?難道他是有什麼更大的陰謀?
第二日一早,清倫剛剛起身。正在花園裡澆花,夏景涼突然衝了過來,踩壞了好些花草,她肯定是故意的,她這是在報上次她貓貓的仇。
清倫皺了皺眉,冷道:“站住!阿月,上次面壁三天還不夠麼?”
話雖然是對阿月說的,但是卻把夏景涼給鎮住了,她將手中的照片攤開,道:“左臣巫。沒想到你也會做這樣的事,如果被莊啓知道了,你又該如何解釋?”
清倫。淡然一笑,低頭專心給那石斛澆水,過了片刻,悠悠道:“不用解釋,莊啓他信任我。他知道我一定不是那樣的人。”
說畢,她擡眼,若有深意地看了看夏景涼。
夏景涼知道清倫是什麼意思,臉色微紅,道:“事實擺在面前!”
“哦?那請你告訴我,事實是什麼。”
清倫的臉上此時多了幾分笑意。不知爲何,夏景涼看着這笑意只覺得頭皮發麻,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一陣腳步聲響起。夏景涼的臉色頓時有些發白,這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了,幾乎每天早上她都可以聽見,只不過,那是以前了……
“你來這裡做什麼?”不冷不熱的問話。彷彿眼前的人不該來這裡。
夏景涼很快回復了正常,厲聲道:“你看看你的臣巫乾的好事!”
莊啓拿着那些照片。細細打量了幾分鐘,湊到清倫身邊,用極爲親近的語氣道:“倫,我怎麼覺着堯哥哥的神情有些不對,他看起來很急切啊,我從來都沒有看到他這樣過。”
清倫仔細看了看照片,忽而明白莊啓想要暗示什麼,不管他是爲了氣走夏景涼還是真心提示她,她都決定要讓夏景涼好好傷幾天的心。
“你真是開玩笑,這裡誰不知道莊堯的新寵是夏臣巫,怎麼會將我放在眼裡?你如果要說莊堯對我有意思,夏臣巫豈不是要傷心死了?”
夏景涼聽着他們一唱一和,簡直要怒火攻心,莊啓和左清倫才認識幾天?竟然就對她如此信任有加,她和他相處了那麼久,他也沒見多麼信任她!!對莊啓的不滿,夏景涼全部都發泄到了清倫身上,“你是首席臣巫,竟然做出這樣的事,你讓下面的人怎麼想?而且,現在我是莊堯的臣巫,希望你不要再糾纏他。”
“哦?我糾纏他?我倒是希望是我糾纏他了,這樣我什麼時候想放手都可以。”清倫臉上仍舊掛着淡淡的笑容,明媚動人。
“別給我狡辯!你和莊堯之間的事,誰不清楚!”
清倫覺得夏景涼這話怪怪的,停下手中的動作,道:“我和莊堯之間什麼事?”
“景涼,我找了你好久,你怎麼道這裡來了?你難道不知道左臣巫喜幽靜麼?”明明是關切的話,在莊堯的嘴裡硬是多了幾分戲謔和嘲弄。
清倫淡淡看了莊堯一眼,道:“莊少爺日理萬機,將時間耗在我這裡豈不是浪費了?”
“說得也是。走吧景涼,我找你還有事呢。”莊堯淡淡道,轉身出了清倫的院子。
清倫看着莊堯的背影,眉頭不覺深深皺起。曾經她以爲莊堯絕情如斯,她也沒有必要手下留情,可是如今,她發現莊堯不是那麼無情,而且他對她似乎還存有某種莫名的好感。這讓她有些下不了手啊……
“怎麼,你不會對莊堯真的舊情復燃了吧?”莊啓突然笑道。
清倫可沒有這個閒心開玩笑,她板着臉對莊啓道:“我和莊堯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那裡來的舊情復燃?我這輩子最愛的人不會是他。”
“可是啊,我這幾天都沒聽說你們家安翼來救你,還聽到一些緋聞,你要不要聽聽看?”
一提到安翼,清倫的神經也提起來了,她也有想過,安翼現在怎麼說也應該有些行動了,到底是他太相信她的實力還是覺得她已經可有可無了?這後一種想法不由得讓清倫一陣膽寒。
安翼不會棄她於不顧的,不會的,不會的!
“我聽說他要跟你個財團的女兒結婚,那個國際財團我們莊家都不敢惹,安翼的運氣可真是好,遇到你這樣一個有着七竅玲瓏心的人,又娶到了一個金山。他的人生也差不多圓滿了。”說話間莊啓眼裡竟然滿是羨慕~~
清倫白了他一眼,道:“你就不能有點上進心?怎麼不說將那國際財團的錢都賺過來。”
“你倒是有志氣,那你賺一個給我看看。”
清倫不理會他,只是問道:“你說安翼會娶那個財團的女兒,可是真的?”
“我是在晚會上聽人說的,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曉得。”
清倫沉思片刻,覺得很有可能。她和安翼的婚禮已經昭告天下了,如果安翼另娶,那麼會造成很不好的影響。而這種不好的影響靠着那個國際財團的實力應該可以彌補。問題就是安翼怎麼就同意和那個女人結婚了……
忽然間,清倫想到了安翼曾經說過的貴人,難道是這個貴人又提出了什麼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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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章節內容發錯了,重複了**百字,我剛剛修改的時候才發現……
爲了彌補大家,我決定發一篇沒有在網上發表過的短篇,這是我能想到的彌補的辦法了。這個短篇大概有5000字。
以下正文:
“真是個奇怪的女王。”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聽到侍女們這麼說我。雖然覺得將我和“奇怪”這個詞相提有些辱沒了“奇怪”,但是我仍舊由她們去,不做追究。
我是琉璃宮的女王,每一任女王都是從通天池中的蓮花中生出,而生我的那朵蓮花,是通天池中最大的蓮花。我生出來的時候。琉璃殿中的女王雕像銀光閃閃,王冠上的琉璃珠也散發出瑩瑩的光芒,我的衆愛卿們都覺得我是一個將會建立萬世功業的明君。
可。我讓他們失望了。我九歲時才習得了第一個字——慕,仰慕的慕。
太醫們幾乎用了所有的藥方子,我的傻病仍舊不見起色。後來,一位年輕的太醫尋見了一個古方,說找人給我念《七發》。這樣可除傻病。於是,孫尚書便提議讓他極爲聰明的女兒孫雪雲陪我讀書。每日給我念《七發》。
我本以爲雪雲是個文淑靜雅的女孩兒,誰知她倒是比我還貪玩。不知是哪天上午,她說要和我換衣服穿,來捉弄一下那些大臣侍女們。我亦是貪玩成性,便同意了。我和她本來就有七八分像,換了衣服後,雪雲更是顯得風姿絕世,氣度非凡,竟比我還像是女王。
“王,我們去殿外走走,看那些人還認不認得我們。”雪雲說。
我跟她手挽着手出了大殿,來到花園中。一路上那些侍女們竟沒有看出什麼異樣,都恭恭敬敬地喚雪雲陛下。
此時正是三春時節,花園中一片奼紫嫣紅,芬芳拂面。
“陛下,今日的功課可做了?”我的老師頗爲不悅地看着身穿女王服的雪雲。
“都已經做了。”雪雲回答得甚是有信心。
“背給我聽聽。”
“是。”
雪雲向來是過目成誦,況且我現在學的東西,她早在**歲的時候就已經背會了。應付這個老師,她自是遊刃有餘。
老師聽畢,作勢摸了摸本不存在的鬍子,極爲欣喜道:“陛下!請陛下跟我一同去大殿上,讓孫丞相也見見陛下的聰慧。”
“這個……我……”
“陛下,走吧。”
雪雲無奈,只得跟了老師去大殿。
我狡黠地朝雪雲笑了笑,心中甚是感激,決定以後多做做這樣的遊戲。
於是,這個萬花搖曳的花園中,便只剩了我一個人。我一時無聊,正欲離開,卻發現青石板的盡頭,竟然出現了一個極俊美的男子。他銀髮藍眸,面容精緻,深藍色的衣衫隨風飄擺,引人遐思。
“琉璃殿怎麼走?”他問。
他的聲音清澈明亮,如同空山樹葉上的露珠滴入深潭。
“請問,琉璃殿怎麼走?”他又問。
我這才反應過來,立刻道:“跟我來。”
路上,我問他:“你去琉璃殿幹什麼?”
“我有東西忘在那裡了。”
“什麼東西?”我擡頭,望見他的側臉,竟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心。”他垂下眼簾,似乎要藏起那沉沉的憂鬱。
我不太明白他在說些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了曾在琉璃殿中聽到的陣陣哀鳴。我冒然問他:“你叫什麼?”
“蘇慕。”
“哪個慕?是仰慕的慕嗎?”
“是。”
“哇,這是我第一個認識的字啊!”
他沒有搭理我,我想,這一定不是因爲他討厭我,而是因爲我們已經到了琉璃殿。
琉璃殿中竟然沒有一個人,這讓我萬分詫異,往日這裡可都是重兵把守。我仰頭看了看鑲嵌在王冠上的琉璃珠,見它依舊完好,略鬆了口氣。我聽老師說,琉璃宮中所有的光明。所有的生命,都來自於這琉璃珠。所以,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守住這琉璃珠。
“你忘的東西在這裡嗎?”我問他。卻發現他的眼睛正盯着琉璃珠看,似乎在回想那久遠又久遠的過去。
突然間,他神色一凜,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刻上前攔住他。道:“你不能打琉璃珠的主意,這是我琉璃宮最重要的東西!”
他嘴角揚起一陣若有若無的笑容,我分不清那是嘲笑還是苦笑。他猛地推開我,搶前一步,將手裡的劍刺向琉璃珠。
“不要!”
大約也就是在那一刻,我纔開始後悔自己的無能。我才意識到,再這樣下去,我將無法保護我的子民。而那又將會是一種怎樣的悲哀。
我發誓,如果能夠救下琉璃珠,我一定會努力看書,勤奮看奏摺,不再肆無忌憚地玩耍取樂。
一定是上天聽見了我的祈禱。電光火石之間,一支如閃電般的箭從右邊的窗戶飛入。生生攔下蘇慕的劍。
繼而就是一個渾厚有力的男中音:“大膽何人!竟敢毀我琉璃珠!來人,將他押入大牢!”
我一聽這聲音,便知是我的禁衛軍首領華陽。
不久後,大批的守衛從各處集結而來。
蘇慕是逃不掉了,我有些惋惜,他是那樣一個絕美的人。
我將華陽召來,問他:“爲何琉璃殿沒有守衛?”
華陽先是一愣,隨即道:“是陛下您將我們調至景文宮,我因擔心琉璃珠,這纔回來一趟。”
我並沒有做過那樣的事,可又有誰如此大膽竟然假冒我發號施令?
第二日,我便同雪雲說大牢裡多了個銀髮藍眸的人,那人的眼睛如同晴空一般好看,我問她要不要去看看。她同意了。
到了大牢,當我看到鮮血淋漓的蘇慕時,還是有些不忍,便勸道:“你就說了吧,不然我擔心你真的會死。”
他的嘴角又是一揚,這次,我看清楚了,是嘲笑。他的種種行爲讓我非常好奇,毀了琉璃珠,整個琉璃宮都會消亡。這個人到底是有多恨琉璃宮,纔想要毀掉琉璃珠?
我問他:“你是不是嫌棄我這個笨女王,所以纔想要毀了琉璃宮?”雖然這個問題我極不想問出來,但是我的好奇心卻將這個問題硬生生推了出來。
他嘴巴動了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我心下一陣疼惜。因擔心自己落下淚來,便匆匆離了大牢。
我本以爲在如此酷刑之下,他會有所屈服,誰知第二日,我便聞說,他逃走了!我半喜半憂。喜的是這樣一個令人傾慕的美男子逃脫了牢獄之困,憂的是我那琉璃珠會不會再次被他盯上。
我在琉璃殿內又加了幾重把守。不料,琉璃珠還是丟了。
當我審問那些守衛的人時,他們說是我將琉璃珠帶走的。
能夠假扮我而不被侍衛們發現的,大概也只有雪雲了。我只是不明白,她爲何要偷走琉璃珠?難道是因爲她愛上了蘇慕,不惜背叛我來幫助蘇慕?
我動用整個琉璃宮的力量,找到雪雲,將她關押起來。當我下令關押她的那一刻,我似乎從她眼中看到了悲涼,似乎還帶了點氣憤。我自然不會理會她這些,她偷了我的琉璃珠,還想私通罪人。我沒有賜她死罪,已是發了善心。
可是,在關押雪雲的那天晚上。我卻無法入眠。雪雲真的是因爲愛上了蘇慕而偷的琉璃珠麼?
大殿內昏黃的燈光搖曳了幾下,我正準備讓人給我遞茶,卻發現不遠處站着蘇慕。
我詫異於他的勇氣和實力,竟然可以在不驚動宮內禁衛軍的情況下進入我的書房。我不由得緊了緊手上的佛珠。
“淺央,真的琉璃珠在哪裡?”他眉頭深深皺着,似乎有些急切。
我心中不由得一震,這是我爲自己起的名字,他如何知道?且,他竟然還知道雪雲偷的琉璃珠並不是真的琉璃珠!我定了定神,故作從容:“蘇公子。你可知這裡是哪裡?”
“你的書房。”
那時,我真的想要讓人將他拿下,可是。我終究沒有喚人,只是淡淡道:“你爲何非要我琉璃珠,要知道,若是沒了琉璃珠,整個琉璃宮都會消亡。”
“我知道。”
“那爲何?”
“如果我說。是爲了救你,你信麼?”
我呵呵一笑,我堂堂琉璃宮的女王,如何需要一個不知名的江湖俠客救命?我忽而想起了雪雲的事情,便試探道:“你可知孫雪雲?”
“她?她也是爲了救你。”
“救我?我看是你們兩個串通好了要毀我琉璃宮!”我終究是沒有忍住,尤其是想到雪雲是爲了蘇慕才偷的琉璃珠。
“淺央。”他低低喚道。
我幾乎要沉淪在他溫柔的呼喚中了。淺央。淺央,淺央……
作爲一國之君,如何能沉淪於此!我硬生生掐斷思緒。道:“住嘴!這名字豈是你喚的!”
他的眼中滑過幾絲沉痛,我收在眼底,心上莫名地一沉。
一個宮女從門外走來,眼中是掩飾不住的詫異。我立刻道:“將他拿下!”
那宮女卻站着不動,過了許久。才道:“陛下,將誰拿下?”
“他!他!”我指着蘇慕。吼了出來。
那宮女被我嚇着了,立刻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說是。
我再次看向蘇慕,卻看到他眼底溫潤的笑容。原來,別人並不能看見他,他這才能夠在王宮中如入無人之境。可爲何那次卻有人可以看見他?
蘇慕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上次我是受了貴人相助,這一次只能以這般面目見你。”
他這話說得好像我跟他很熟一樣。我臉色微紅,輕聲咳了兩聲道:“琉璃珠我是不會給你的。”
“我會一直等,等到你給我。”蘇慕道。
我其實很喜歡蘇慕這個回答,無可否認我希望琉璃珠一直在我手中,這樣,蘇慕便可和我永遠在一起。因而,我更加珍惜這琉璃珠。
此後,蘇慕便與我形影不離,時不時提醒我,應該將琉璃珠交給他。我每次都忽略他的提醒,畢竟,若是交出了琉璃珠,他就會離我而去,我可沒有那麼傻。我要他一生一世都在我身邊,哪怕他是爲了琉璃珠。
我覺得我是可以如願以償的,可沒過多久,我便覺得身子有些虛弱,每天剛剛起牀一個時辰便覺得有些困了。愛卿們發覺了我的病症,急忙召來太醫。宮中數百位太醫經過十日商量,開出了一個藥方,我服下後卻一點也不見效。後來,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個江湖術士,說我是中了邪,那邪物吸食了我的精氣。
我想起了阿慕,但我斷不認爲阿慕會吸食我的精氣。我看向牀邊的阿慕,表示對他的信任,不想,他卻道:“把琉璃珠給我!”
我搖頭。縱是死了,琉璃珠我也不會給你。我想和你地老天荒。
從那以後,阿慕便再也沒有出現在我面前。我一邊找他一邊養息,卻不想遇見了從地牢裡出來的雪雲。她此時已經狼狽不堪,凌亂的頭髮搭在已經發黑的衣服上,全然沒有了溫良舒雅。
我瞥了一眼孫尚書,孫尚書立刻道:“臣不孝之女孫雪雲望戴罪立功。”
我示意他繼續說下去,他道:“小女她知道如何除掉陛下身上的急症。”
“快把琉璃珠給蘇慕!”
又是琉璃珠!想要是麼?我偏不給!
“淺央!我如何會害你?快把琉璃珠給蘇慕!不然你會死的!”
我見着雪雲那狼狽卻又真切的臉,有些觸動。淺央這個名字我只告訴了雪雲,千萬囑咐她不要告訴別人,可她卻說給了阿慕聽。想來,阿慕在她心裡也是極爲重要。或許她們兩個纔是兩情相悅,像我這樣的笨女王。阿慕如何會喜歡?我平了平沉鬱的思緒,將雪雲從地上扶起,問道:“雪雲,你到底瞞了我什麼?”
她緊緊抿着嘴脣,最後還是開口道:“你建造了琉璃宮,這裡的一切都是你製造出來的幻象,唯有毀了琉璃珠,纔可以看到真實的世界,你纔可以得救。你難道沒有發現你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住了麼?只要這琉璃宮存在一日,你的身體便會一日日虛弱下去。”
“幻象?若這裡是幻象。那你豈不也是幻象了?”
“我不是!”
我逼視她的眼睛,想要從中發現一些虛假,可是我卻看到了這世間最爲澄澈最爲含情的眼睛。我移開視線。看着一旁的桃花園。淡粉色的桃花極盛而開,暈染了半邊晴空。繽紛落英隨風而舞,逐流水而去。一切總免不了那份傷逝。
我低頭輕嘆,道:“就算這是一片幻象,我也願意延續它!”
我轉身欲走。眼前卻是一黑,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便沒了知覺。
“阿慕。”我睜開眼睛便看到在牀邊坐着的阿慕。
我轉過頭去,發現下面跪了黑壓壓的一片,我勉強起身,笑道:“衆愛卿都是怎麼了?”
一個緋色的身影飛身上前。將佛珠從我手腕上摘下,扔給了阿慕。
我的笑容僵硬在臉上,那緋色的身影正是雪雲。我狠狠道:“你想幹什麼?!”
雪雲不理會我。只是盯着阿慕。
我的目光也不由得落在了阿慕身上。阿慕手中的佛珠有一粒就是真正的琉璃珠,我看見琉璃珠在阿慕手中竟然變成了一顆鮮活的心臟。
“陛下,琉璃殿神像開裂,我們從裡面發現了這個。”琉璃殿的守衛匆匆來報。
接着,就有兩個人擡着一具屍體進來。那竟是阿慕的屍體。我看向牀邊,阿慕已經不在。
“那是我的生魂。我死以後。你便可自由了。”阿慕微微笑道,手中忽然現出一把短刀,毫不留情地朝那顆心臟刺去。
我似乎看見那顆心臟**了一下,一股深深的痛絞弄着我的心臟,我爬向阿慕,卻被雪雲攔下。我甩開她的手,狠狠道:“你爲何要讓阿慕死?!”
“姐姐。”
一股暖流從雪雲體內灌入我的五臟六腑,我覺得那塵封的盒子似乎打開了。
我看到天神因爲我和凡人阿慕相愛而將我釘在誅神架上,在我體內釘了九九八十一釘,將我罰入一片荒漠之中,永生永世不得離開。幸而我用神力提前將阿慕的心臟和**分離而出,封印在那座女王神像中,讓天神以爲他已經死了,他這才逃過天神的懲罰。而我,爲了讓阿慕的生魂不再寂寞,便用剩下神力在沙漠一方綠洲邊創造了這琉璃宮。
當我回過神來時,琉璃宮已經灰飛煙滅,阿慕的屍體也變得如同陶土,我抱着阿慕已經沒有溫度的屍體,心中萬般無奈,天神還是發現了他的存在。
“姐姐,你何苦如此執着?天神已經重新下了敕令,只要蘇慕死了,你就可以重回天界,你仍舊是上神。”
“上神?我寧可不要。我只要阿慕,阿慕……”胸口撕心裂肺的疼,爲何我最後沒有守住琉璃珠?阿慕,我對不起你。
我終是回到天界,卻一個人住進了清月宮。沒有阿慕的日子,終究是一片空白,倒不如住在荒漠。
縱是上神又能怎樣,還不是一人孤老。
我曾想,阿慕怎麼不問問我願不願意當上神,他怎麼就不給我選擇的機會就擅自判定了自己的生命?
夜,依舊是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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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能想到的彌補的辦法,就只有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