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住所後,清倫檢查了一番上次從安翼那裡帶來的東西,確認無誤之後,才安心睡下。
第二日,不到五點清倫便從牀上爬起,穿戴一番,在沙發上翻看最近的雜誌和不久前剛剛採購回來的書籍。
這麼做,一方面是因爲清閒,另外一方面卻是爲了等人。等一個可以確定慕容嶺是不是陷害安翼兇手的人。
五點半的時候,門鈴響了。這個時候清倫家裡的僕人也都還未睡醒,清倫便自己去開門。門前站着一位身穿絳紅色印花長裙的女子。女子身材嬌小,臉上的微笑帶了幾分孩子氣。看到清倫時,她也不做言語,只是將手伸出,向清倫討要東西。
清倫並不清楚苗族的習俗,便也不多問,立刻將從安翼那裡帶來的東西遞給女子。
苗族女子略一點頭,將清倫給的東西放在鼻尖嗅了嗅,覺得沒問題了,才放心離開。
這讓清倫很是欣賞,苗族果然是出人才的地方。
那女子走後,清倫將書翻了幾下又放下,最後還是坐了下來,看了一篇陶淵明的《歸園田居》。
還沒看幾句,她就忍不住朝時鐘看去。
早上十點半是慕容嶺喝上午茶的時間。這個時候,他貼身的僕人千瑤會爲他斟茶。
此時已經十點了。
清倫對着鏡子仔細檢查了一番自己的穿戴和臉上的表情,覺得沒有問題了才拎了個黑色的包,出門。
慕容家的人聽說是清倫來了,都十分歡欣,立刻準備報給慕容嶺。
秦管家剛走沒幾步,就看到有人匆匆忙忙地從大廳內走了出來,他立刻喝住那人。道:“沒看到這裡有客人麼!這麼沒禮數!”
那個男僕連忙在秦管家耳邊略說了兩句,秦管家臉色突變,整張臉頓時沒了血色。不過他好歹也是經歷過事情的人,立刻恢復了鎮定,對男僕道:“快去請他過來,這裡一切有我照應。”
清倫一臉抱歉地問道:“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管家立刻展顏笑道:“沒有,只是少爺剛剛打電話過來,說要晚點才能到這裡,要不,您先回去。等少爺回來了,我跟他說一聲。”
“那真是不巧了,我改日再來拜訪吧。”清倫抱歉一笑。出了慕容家。
她在拐角的僻靜處,坐進了一輛十分普通的豐田車,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坐在裡面的是她。而她的專車,早就離開。
沒過多久。一輛奔馳車疾馳而過,清倫立刻記下車牌號,發給顧若城。
接着,便讓司機拐彎,跟着那輛車。
不出所料,那輛車是來慕容家的。從車裡走出的人。正是那日安翼給她看的那個苗族人。
她心中的石頭定了下來。沒錯了,就是慕容家的人做的。
只是,不知道李家人有沒有參與其中……
爲了防止被發現。她立刻命司機離開,悄悄坐回了自己的專車,回到居所。
此時,顧若城已經將奔馳車主的信息發了過來。清倫打開一看,有些失望。這輛車是以慕容簫的名義買的。
那個苗族人到底是什麼來頭?難道也是慕容家找來的蠱師?慕容家要蠱師幹什麼?莊家的蠱師是用來控制臣巫的,歷史悠久。慕容家之前也沒有聽說有什麼蠱師啊……
清倫一方面覺得詫異。另外一方面已經開始思考如何對付慕容嶺了。做出差點讓安翼喪命的事情,她會容忍麼?!
不過,這次的千針蠱只是一個小小的懲戒,一切纔剛剛開始!
清倫隔着車窗,望着慕容家的宅邸。慕容嶺,千針蠱的滋味,可好受?
“少爺,你沒事吧?你醒醒啊!”千瑤突然跑進大廳,淚雨如珠。
秦管家朝身後一看,發現剛纔還站在自己身後的千瑤,此時不見了……
他已經明白幾分,扶起千瑤,道:“起來,你說,你到底遇見了什麼?”
“我當時正在給少爺調製茶水,突然一個人從背後抱住我,接着,我就什麼也不記得了。等我醒來,發現自己倒在後院的廢物室裡。我擔心少爺遇到什麼不測,就立刻趕來了。”
“你沒看清楚那人長什麼樣子?”
“沒有……”
“她身上有什麼特殊的東西麼?”
千瑤費力地想啊想,什麼也想不起來,只得搖了搖頭。
秦管家那叫一個難受啊,剛剛找到的一條線索,又這麼斷了!
他唯一慶幸的是,此時有那個龍雲霄幫助少爺解除蠱毒。他不禁又想,到底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動慕容嶺?
蠱毒?
難道是莊堯?
他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如果真的是莊家的勢力,那這下就難辦了,如果要硬拼的話,慕容家還不及莊家。如果聯合李家的話,說不定還有幾分可能。
他本想繼續想下去,可是眼前的一大堆事務又不允許。
“秦管家,少爺到底怎麼了,上午的那個會議還開不開?”
秦日兢道:“少爺不過是有些頭暈,過幾天就會好了,你們不必操心,今天需要出席的會議和宴會暫時推遲。”
其他人聽了,都不由得猜測起來:
“聽說慕容嶺小時後得過一種怪病,動不動就會昏厥,難不成是老毛病犯了?”
“哎呀,前幾天才死了個安翼,難道慕容嶺又要死了?”
“哼!照你們這麼說,這天下的富豪就要一週死一個了?”
無論慕容嶺的病情如何,現在慕容家的軍心又動搖了幾分。
本來慕容嶺還好好的時候,大家都害怕他,不敢對家產有過分的想法。但是一旦慕容嶺出了什麼不測,整個慕容家爭奪家產、分崩離析是遲早的事情。
在慕容嶺昏迷的這八個小時裡,清倫已經將慕容家各個派系的想法和這之間的矛盾給摸了個透。
慕容嶺一家獨大,算是慕容家的嫡系,他的親弟弟慕容簫。雖然整日悠閒了點,但是卻對公司的各種業務也十分熟悉,大有接替慕容嶺之勢。旁系慕容錦只是比慕容嶺差了那麼一點點沒有爭到慕容家家主的位置,對慕容嶺甚是懷恨。聽到慕容嶺昏迷不醒,最開心的就是他了。另外其他的兩個旁系慕容風和慕容寒就要弱上許多,以前說的變賣家族裡的珍貴字畫文化,就是這兩家幹出來的。
雖然秦日兢已經竭力封鎖住消息,可是,晚上的時候慕容家依舊來了很多客人。有半數以上的都是夫人們。
打着關心慕容嶺身體的旗號,來看一看以後到底是繼續站在慕容嶺這一邊。還是轉投慕容錦那一邊。
在那些人紛紛猜測之際,清倫只是淡淡在一旁喝茶。心裡不由得讚歎,不愧是經常喝茶的慕容嶺。慕容家的茶是她喝到的最好的茶葉。這種感覺妙不可言,幾乎要衝淡周圍那濃重的惡意和寒意。
“不知清倫妹妹對這次事情有什麼看法。”一個身穿旗袍,身材妖冶火辣的婦人走到她身旁,笑盈盈地看着她。
清倫淡淡一笑,臉上仍舊帶着悲慼之色。道:“我哪裡知道什麼,整日在家裡就是看看書罷了。”
衆人一看到清倫身上重重的黑色,便又無心問她,畢竟一個寡婦已經沒心思去想這些東西了,何必去難爲她?
眼看就要到晚上八點了。慕容嶺仍舊沒有出現,於是。更加瘋狂的猜測出現了,而且在衆人直接以極快的速度傳播着——慕容嶺得了一個和安翼一樣的病,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
清倫聞言。不由得冷笑,她還沒開始報復呢。慕容嶺中的蠱毒不過是一般的蠱毒罷了,那個蠱師一定可以解開蠱毒。她現在只是想知道李家,到底有沒有參與到陷害安翼的事情中來。
正想着,李聞笙便走了進來。身前走着他的母親孫宇柔。
孫宇柔見清倫也在這裡,朝清倫微微一笑。算是打過招呼。李聞笙則立刻跑到清倫身旁,問道:“你怎麼也在這裡?”
“我偶然聽別人說他身體有些不舒服,過來看看。”
李聞笙撇了撇嘴,道:“我看啊,他是什麼問題也沒有,又用這種把戲來測一測那些跟班裡面有沒有不忠的人。”
這話一說,倒是驚動了不少人,因爲已經有一部人人蠢蠢欲動,準備去投靠慕容錦了。聽他這麼一說,又老實起來。
一時間清倫覺得這慕容家和李家之間的關係有點怪怪的,曖昧中帶了點相愛相殺……
看來,他們兩方都知道脣亡齒寒的道理。
清倫故意道:“最近我也在查安翼受傷的事情,他死得太蹊蹺,也太不值了,我真不希望慕容家也遭遇我們家這樣的事情。”
李聞笙壓低聲音道:“如果真的要懷疑的話,就儘管去懷疑慕容嶺吧,他比你想象的精明多了。如果是我的話,我絕對不會跟他合作,沒準什麼時候快死了還要幫他數錢呢!”
清倫淺笑,道:“你今日過來是做什麼?”
“不就是陪老媽過來打聽一下情況麼?!”李聞笙很是有些不屑。
清倫皺眉細想李聞笙的話,從話裡似乎聽不出來李家到底和慕容傢俬下里有沒有聯繫。這種事情還是要找李紹瑛才能弄得明白,現下倒不如先解決了慕容家再說。
“讓各位久等了,不好意思。”慕容嶺身穿深藍色西裝,頭髮梳得很是整齊,顯然是好好整理了一番纔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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