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倫素來不是這個家族的人,對這個家族裡面的事情也不甚瞭解,只是憑藉着對淺的絕對信任,一直走到這裡。這一次能不能拿到第一,她心裡還真是沒底。
拿到第一了,一切自然好說,可是若是沒有拿到第一呢?莊堯那裡自然不好交代,她以後也別想在莊堯面前擡得起頭。
想到這裡,清倫不由得再次問了問淺:“我拿到第一的機率是多大?”
“我和金貔貅認識也算是有些時日了,他的習慣我都曉得,只要這幾年沒有發生太大變化,你拿第一應該沒問題。”
聽淺這麼說,清倫心中放心不少,便放心進入決賽的大廳內。
決賽的大廳是豢養金貔貅的地方,清倫可以想到用來形容這個大廳的只有八個字:金碧輝煌,美輪美奐。
這裡用料的規格可以和皇宮相媲美,房屋的設計恢弘大氣,到處用黃金刻畫着貔貅。
一同進來的另外兩個人也是第一次來到這裡,睜大了眼睛看着這堪比皇宮的大廳。
“咚咚咚”
大廳內響起了鐘聲,一個身穿黑色金邊長袍的人手裡拿着一個金色的籠子,出現在大廳二樓。
“金貔貅!”
清倫聽見身旁的段傾城低聲喚道。她不由得擡頭看着那金色籠中的生物,說也奇怪,這所謂的金色貔貅,生得除了有些奇怪外,倒也看不出什麼天生神物的徵兆來。沒有金閃閃的毛髮,沒有閃亮閃亮的眼睛,就連四條腿都顯得鬆鬆垮垮的,沒有絲毫力氣。
“得到金貔貅認可的人,將會成爲第一臣巫,比賽開始!”
金貔貅被放了出來。清倫還沒有看清楚怎麼回事,那個貔貅已經朝她飛來,她身體不由自主地朝後退去。那個貔貅迅速竄到清倫肩頭,舔着清倫的耳根。
二樓上的司儀都吃了一驚,他主持過十多次比賽,從來都沒有看到有任何一個臣巫可以被貔貅如此喜歡。
他更沒想到的是,貔貅舔完了清倫的耳根後,並沒有像之前那樣蹲在肩頭表示認可,而是立刻飛竄到段傾城肩頭,舔着她的耳根。
司儀莊田英一時不好決斷。便退到後臺,同幾位資深的司儀商量。
“貔貅這算不算是認了兩個主人?”
其中一人冷笑:“司儀你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吧,何必問我們!”
莊田英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不過他好歹是見過世面的人,立刻淡然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這金貔貅很顯然是認了兩個主人,可是這中間肯定有人用了不法的手段,我同你們商量,自然是爲了找出真正的第一臣巫。我看。大家不如投票決定。”
所謂的投票決定不過是看莊家這幾個候選的繼承人誰給司儀們塞的錢多,錢給的多的,自然就會讓他的臣巫成爲第一臣巫。
不久後,投票結果出來:清倫以一票之差,險勝。
聽到最後的結果,清倫長長舒了口氣。總算是贏了,真沒想到那個段傾城竟然也有幾分手段,要知道這樣。就應該去多多調查一下她的底細纔是。
“恭喜左清倫成爲我莊家第三十三代臣巫之首。”莊田英說着便將代表臣巫權利的玉杖頒給清倫。
清倫剛剛接過臣巫,突然有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人走了進來,道:“莊先生到了。”
整個大廳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突然噤若寒蟬,拘謹地半弓着身子。不敢擡頭,彷彿來了皇帝一般。
清倫看着周圍人的表情。略略一想,大概知道是莊澈要來了。莊澈是莊家當家的,莊漠莊堯莊啓都是他的兒子。她握住手中的玉杖,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誰是左清倫?”莊澈道,聲音中帶着不可違抗的威嚴。
只是這五個字,清倫額頭上都忍不住冒出汗來,莊堯已經很恐怖了,不知道他老爺子是個什麼級別的,如果是個殘暴的終極**oss,她以後的日子估計要更加小心翼翼了。
“我是。”清倫上前一步,躬身道。她心裡還是有些害怕這個莊澈的。
“擡起頭。”
清倫將頭擡起,直視莊澈。莊澈的臉上已經被歲月刻上了深深的痕跡,膚色黃中帶黑,額頭上的三道皺紋格外明顯,彷彿是他滄桑歷史的見證。
“貔貅一開始認你,不過是一時疏忽,真正的第一臣巫是段傾城。”莊澈看了看段傾城,接着將目光移向清倫,示意她將玉杖交給段傾城。
家主之命不可違。
這是莊堯很早之前就跟她說的。
可是,好不容易拿到的第一臣巫就要這樣拱手讓人麼?沒有了這個第一臣巫的稱號,莊堯會如何對她?她以後要如何在莊堯面前做人?
“左臣巫,該交出玉杖了。”段傾城提醒道。
“先給她吧。”淺突然道。
“可是……”
“放心,經過了這次事件,沒有人敢小瞧你。”
無奈,清倫只好做出讓步,將玉杖交給段傾城。
莊澈見清倫如此,心中倒是對她多了幾分信任,他喜歡聽話的臣巫,不聽話的臣巫,要了有何用?!
出了大廳,清倫看到在外廳端坐着的莊堯,臉色十分難看。
“對不起。”清倫覺得自己只能說這麼多了。
“這次怪不得你,走吧。”莊堯道。
莊堯這樣的反應出乎清倫的意料,莊堯不是很想成爲繼承人麼?他現在應該很生氣纔對,爲什麼這般反應?難道她還有更大的利用價值,莊堯現在還不想拋棄她?
想到這裡,她心裡略微鎮定了些。莊家的派系鬥爭比她想象的要更加複雜,她這次真的是入了虎口,想逃掉都難。
她一路沉思着回到自己的房間,什麼也不想做,一時無聊便打開電視。
隨意調了幾個臺後,她突然發現安翼出現在電視屏幕上,懷裡摟着一個女人。
“安翼,這位是你新女朋友麼?聽說你之前有一個女朋友,你們是什麼時候分手的?”記者問到了八卦觀衆的心坎裡去了。
“我之前沒有什麼女朋友,這是我第一個女朋友。”安翼笑道,臉上的笑容看不出任何瑕疵。
“夏芸錦,你和安翼是如何認識的?你會不會覺得戀情發展太快了?”
“我和他是偶然認識的,我倒是不覺得戀情發展得快,我和他兩情相悅,現在這種速度,我覺得剛剛好。”
清倫將電視關上,更加心煩意亂。安翼最後那句“我看錯你了”,一直縈繞在清倫的耳際。
他看錯了。
之前他是如何看她的?
安翼這麼做是爲什麼?是找到了真心所愛,還是像她一樣,爲了刺激對方?
她躺在沙發上,突然聞到一陣清香,原本心煩意亂的心,不知不覺竟然變得平靜下來。加上她又累了一天,很快便進入夢鄉。
夢中,她看見自己和安翼在一起吃飯,安翼夾到辣椒時微微皺起的眉頭,他在陽光下俊逸非常的側臉。
她想,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可以每天和安翼一起吃飯,一起生活。
突然間,她看到房間中的光線變得昏暗,安翼背對着她,無論她如何呼喊,安翼都彷彿沒有聽見一般,離她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黑暗中。
“安翼!”清倫猛地叫出聲來,睜開眼睛,卻看到一臉不滿的莊堯。
“你是我的臣巫,心裡竟然對另外一個人念念不忘,你讓我以後怎麼在兄弟間立足?”
“這不矛盾。我可以全心爲你效勞,也可以全心去愛另外一個人。”
“哼!我如果讓你找幾個可靠的人安插在安翼公司裡當間諜,你願意麼?”
清倫愣住。所謂的不矛盾,只不過是她想當然而已,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是非,就會有鬥爭。
“你放心,現在我還不會讓你去做這樣的事。這次臣巫大賽你也算沒讓我失望,段傾城雖然當上了第一臣巫,但是她身後莊啓的力量算不上強大,段傾城遲早會被趕出莊家,到時候第一臣巫的位置就是你的。”
“莊澈讓我把玉杖交給段傾城是什麼意思?”
“他可能想要扶植莊啓,也可能是想要讓我再蟄伏兩年。他的心思向來不好猜,經常在我和莊啓之間搖擺不定。不過,莊家向來都是靠着實力說話的,莊啓如今已經沒有力量和我鬥爭。莊家家主的位置,遲早是我的。”
“哦,那就好,以後有什麼事再叫我。我可以出去工作了麼?”
“出去工作?除非你是在我身邊當秘書!”莊堯道。如今清倫算得上是他正式的臣巫了,如果她出了什麼差池,他在莊家的地位也會受到威脅。不過,如今,他也已經想好了應急的方法。
“好吧,那就當秘書吧,我也多學點東西。”清倫道。
莊堯方纔的話不過是一個比方,一句戲言,他沒有想到清倫竟然當真了,“你是想工作想瘋了!好好在這裡給我呆着!”
“不行!我要出去,就算是當你的秘書也沒關係!”
莊堯知道清倫的倔脾氣又出來了,他一陣頭疼。目前他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替代者,還不能和清倫翻臉,他只好道:“明天我會給你安排一個職務,你好好在這裡等着。這裡的臣巫都不好惹,尤其是段傾城,小心爲上。”
“好,我知道了。”不用莊堯說,清倫也知道這個段傾城是個狠角色,加上這次臣巫大賽上她和段傾城也結下樑子,不能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