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倫冷冷看了張茜茜一眼,道:“你別以爲我不知道,戒指你是放在我包裡的。如果你以後不想進監獄的話,最好把真的粉鑽給我,不然就算我想放過你,那個莊少也不會放過你。不用我說,你也知道那個莊少和我的關係吧?”
張茜茜聽了,心裡有些猶豫,可是這個時候,她是斷不肯向清倫低頭,就算最後萬劫不復。
“不說也罷,到時候別說我沒提醒你們。”清倫說畢,便獨自走開。如此執迷不悟,她也沒有必要花時間在這些人身上。
清倫在外面小吃攤上買了碗混沌,權當是晚飯。當她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時,卻意外地發現,餘莉在門口等着。
“進來吧。”清倫微微笑道。
“這件事,是我們做得不對。我弟弟在外面欠了五十多萬的債務,我如果不這麼做,他們會打斷他的腿。”餘莉說着,輕聲啜泣起來。
清倫皺眉想了想,道:“這件事我很難幫你。就算這一次我能夠幫你弟弟填上這五十多萬的債務,也不能保證他以後不欠債。這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再過幾天他們就會找上門來,我不希望還沒有給他填上債務就被關進監獄。”
“可是,你這根本不是辦法。你難道要每次都通過這種方法來救他麼?這不可能。”清倫道,心裡十分沒有底,這種事情她從來都沒有遇到過,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這一次她不可能幫餘莉填掉那五十多萬的債務,那黑金卡里的錢又不是她掙來的。
“我知道,可是你要我怎麼辦?他是我弟弟,難道我要眼睜睜看着他的腿被打斷嗎?!”
清倫沉默片刻,道:“別的我幫不了你。我只能讓你不被關進監獄。你弟弟的事情,我真的做不到。”
“你可以做到的,你不是和那個莊少關係很好麼?讓他借我五十萬,我會盡快還他。”
“我只能讓你們兩個見面,別的我一概不能保證。”
“好,明天只要你讓他跟我見面,我就把真的粉鑽給你。”餘莉道。此時的她就如同一條慌不擇路的小鹿,只要有一條生路,她都會去走。
“如果有消息,我會私下通知你。”
送走了餘莉後。清倫思量了半日,還是決定和莊堯聯繫。
“莊堯,明天下午三點在我們店裡對面的咖啡館見。我有事和你商量。”
“可從來都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莊堯道,很是有些冷傲。
清倫默然片刻,改口道:“莊少爺,我想跟您商量一下下個月工作的事情,您明天下午三點有時間麼?”
“沒有!”
“你……!”清倫沒有想到莊堯竟然來了這一手。道:“沒時間就算了,到時候遇到什麼不可抗因素,可別怪我。”
“你威脅我?”
“我可沒有。我只是向你彙報一下情況。”
莊堯現在還用得着清倫,自然不會對她有過激的行爲,便道:“明天下午三點是麼,我知道了。”
“謝謝莊少爺賞臉。”
莊堯掛了電話。倒是沒有什麼不悅。前一個臣巫也是這般對他沒大沒小,他也沒怎麼介意過。如果不和臣巫打好關係,那以後他在莊家的發展也會受限制。
清倫將這個消息告訴餘莉。帶着她去見莊堯。
“莊先生,我現在真的很需要五十萬,如果你不肯給我的話,我們家就走投無路了。”
莊堯擡眼斜視了一眼清倫,斂住怒氣。對清倫道:“你來找我是爲了這事?”
“不全是。”
“給五十萬也容易,只要你肯開口求我。”莊堯看了看清倫道。
清倫不語。裝作沒有聽見,撥弄着咖啡匙。
“既然她不願意,我也不會給。”莊堯道,朝清倫看了一眼。
“清倫,幫幫我!”餘莉道。
“我幫不了你什麼。來之前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只能讓你見他,別的我什麼都做不了。”
“只是一句話的事!你連這個都做不了麼?!”餘莉死死抓住清倫的手腕,狠狠看着她,彷彿清倫是那個將她弟弟比如絕境的債主一般。
莊堯如同看戲一般,淡淡微笑着。
“一句話的事?如果是一句話的事,我早就跟他說了。這些事情你不懂,不要擅自要別人做什麼決定。”清倫道,極爲冷靜。
莊堯吃了一驚,最近他被清倫囂張的氣焰吸引,差點都忘了這個女人其實還是有幾分頭腦的。至少她知道,一旦她問莊家要什麼東西,就意味着必須要爲莊家出多少力。她似乎還知道,作爲一個臣巫,一旦低頭了,就只能任由莊家擺佈,所以一直到現在,她都不曾低頭,不曾求過他。
想到這裡,莊堯又是一陣頭疼。前幾任臣巫因爲這個能力的關係,腦袋多不怎麼好用,哄哄便可以讓他們死心塌地。可是,這個臣巫的腦袋似乎格外好用,情商也不算低啊。
“我不懂?不懂的是你吧!你從來都不知道生活是多麼辛苦,我不僅要養自己的家,還要照顧那個不成器的弟弟,你完全不知道我每天壓力有多大,你完全不知道我爲了生活下來,犧牲了多少東西!”
“我可以理解你生活辛苦,但是,這一次就算給了你五十萬,一切還是沒有用。如果你不能從根本上戒掉你弟弟的賭癮,就會有下一個五十萬債務,到時候你想怎麼樣?再來找我麼?我這一次不會給你五十萬,下一次也一定不會。”
“好狠心的人!”餘莉冷道,指甲幾乎將清倫的手臂抓出血痕來。
莊堯這一次算是領略了清倫的固執和果敢。不該做的事情就是不做,任人怎麼說都無濟於事。
“莊少爺,幫幫我好不好,五十萬我會還給你的。”
“不好意思,她都知道這是一個虧本的生意,我自然也不會給你錢。”莊堯淡淡道,微微一笑,對清倫越發感興趣。
“我算是看透你們了,你們一個個都喪盡天良,沒心肝,我要你們一個個都成窮光蛋,永世不得安生!”罵完之後,餘莉甩頭便走。
莊堯淡淡地看着她,不爲所動。可是清倫卻沒有這麼淡定,她臉色憋得通紅,恨不得上去跟餘莉理論,但是又礙於她壓根沒有幫上什麼忙而有些不好意思,最後她只能一個人暗地裡糾結傷心。
“哎呀,被人罵了。”莊堯淡然一笑,嚐了一口甜點。
“精英招聘完了之後你給我多少工資?”清倫平了平自己的呼吸,問道。
“一百萬吧。”
“用這一百萬給餘莉的弟弟還債,剩下的錢用來幫助她弟弟戒掉賭癮,能讓他做個小本生意更好。”
莊堯將身體靠在沙發上,似乎是想隔遠一點看清倫,他倒是想不到傳聞中這個對付敵人一點都不眨眼的女人,竟然會如此對待一個剛剛罵過她的人。
“你是不是太博愛了?”
“錢是我的,我愛怎麼花怎麼花。”清倫道,“如果沒什麼事,我先去工作了。”
前幾次清倫這麼說話,莊堯心裡還有些不舒服,但是現在,他已經習慣了。他也漸漸明白,眼前這個人似乎在用自己的冷傲來掩飾些什麼。他從來都沒有想到,感情可以將一個人傷害至此,也從來沒想到會如此改變一個人。
因爲粉鑽的事情,清倫已經意識到,她在這裡已經呆不下去,如果硬是留在這裡,無疑是自討苦吃。
經過這次事件,她決定還是不在這樣的環境裡工作,或許編輯的職業更加適合她。
打定了這樣的主意後,清倫又開始了找工作的辛苦歷程,她一邊在網上投簡歷,一邊打聽各種比較好的出版社。雖說出版社要的人都是研究生學歷,但是清倫覺得只要她吃苦肯幹,還是可以謀到一份編輯的職務。
眼看一個月就要過去了,清倫手裡已經有幾個公司想要清倫過去,但是這些公司不是太小,就是編教輔的,她都不太想過去。
先下,她工作的事情還是要放一放,好生養精蓄銳,去給莊堯做事。這個能力她雖然已經可以靈活運用,但是仍舊需要耗費大量的體力。
精英終審前兩天,莊堯便在清倫樓下等着,要接她去莊家的豪宅裡休息。
到了莊堯家裡,清倫將自己的東西放在房間裡,便拿出自己素來喜歡看的幾本書,給自己補充一點精神能量。
“你就是那個臣巫?”
一個小男孩走了進來,沒有敲門,更是沒有問問房間的主人同不同意他進來。
清倫看着他的架勢,大約知道他的地位,淡淡一笑道:“是。”
“真是可憐。”
這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出語成熟,臉上帶着幾分惋惜,倒是讓清倫十分吃驚。這個小孩不會太早熟了些吧?
“有什麼可憐的?”清倫倒是來了興致,笑問道。
“臣巫都活不長。我聽我父親說,他一輩子見到了十幾個臣巫,每個臣巫的壽命大約只有二三十歲。”
清倫心裡一驚,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