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少華衝五花肉揮揮手,示意她不要影響孩子,可五花肉張嘴還是喊道:“小楊啊,別整得太晚了,我家三兒明天還要上學呢!”
楊少華理都不理她,蓬地一下把大門兒關了,轉頭對豬尾巴道:“今天嘛,我們也只做一道題:一隻青蛙跳樓梯,樓梯一共有七級,但是青娃每分鐘只能跳三級,並且要滑下來兩級,你算算這青蛙要多少分鐘才能跳到第七級。”
五花肉見楊少華關了門,只得怏怏而去,豬尾巴願意跟着他學就學吧,反正多學點總是好的。
趴在窗外的吳瘋子和棉花匠聽到這題不禁相視一笑,共同比出大拇指,棉花匠輕輕地比劃了一下,示意離開,吳瘋子點點頭,兩人悄然無聲地走。
路上兩人本打算進店子的,沒料到剛到碰上豬尾巴到楊少華這兒補課,於是決定跟來看看,這一看更是心喜不已,楊少華教的東西,跟當時的老師完全不一樣,兩人都是**湖了,一聽到這樣的題目,當下忍不住稱讚起來,這種小孩兒,你讓他老實巴交地坐在課桌上當什麼三好學生,估計不用三年全成了木頭人兒。
回到店子,吳瘋子看看小黑屋,忍不住搖搖頭道:“老弟,你一時半會也不打算再走了,我老屋裡還空着,便於你行事,要是你不嫌棄,明天就搬去跟我打伴吧,我反正是一個人住。”
陳祖明笑道:“那敢情好,不過我是一個粗人沒什麼學問,就怕污了吳老的地方。”
吳瘋子哈哈笑道:“老弟見外了,客套話咱們就別再說,老弟現在是多少代弟子?我聽說你們清龍門經過解放前幾十年,差不多絕門啊!”
陳祖明抹了一把汗膩膩的頭髮苦笑道:“不瞞老先生,我今年已經五十九了,算是家師的關門弟子,義和團時期,我清龍一門死傷九十餘人,抗戰又死了一批,唉,幸好家師嚴令不得參與內戰,這才保留了下來,清龍一門……只留下我一個了。”
吳瘋子驚怔不已,滿臉不信地看着陳祖明,對方再次說道:“這是實情,不敢相瞞,吳老,我清龍一門最講究根質,如果沒有好的傳人,即使學了也不頂用,所以我才一路西來,這三年走了上萬里路,要不是碰到這個姓朱的娃娃,可能還得繼續找下去。”
吳瘋子點點頭道:“江湖傳言,清龍氣功,天下無雙,當年恩師談及江湖人物時,特別叮囑我碰到清龍門人一定要執弟子之禮,今天在老弟面前託大了……我們就別來那些虛禮,老弟,我的洪門寸勁長打,應該不會和你的清龍氣相沖,你看……”
陳祖明笑道:“洪門十二字天下聞名,和我的清龍氣沒有任何衝突,呵呵,不過老先生還要耐心等上一段時日,不能着急,清龍氣講究築基,如果基礎不打好,一切都成泡影,打好基礎,任你施爲!”
吳瘋子道:“那我們就君子一言!哈哈……”
陳祖明臉色有些勉強地說:“但是吳老,我只有一個要求,這孩子非得拜入我清龍門下,所以這個名份……”
吳瘋子擺着手道:“我洪門遍佈天下,何必計較這個!恐怕早沒有人知道還有我這號人物,呵呵,你儘管放心吧!”
陳祖明趕緊緻謝道:“多謝吳老成全!”當下兩人開始商討細節,這一論說倒把主人公給安排得妥妥當當,不過都是一廂情願而已。
***豬尾巴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屁股上一陣辣痛,慘叫一聲就睜開了眼,只見自己正坐在一條木條凳上,使勁地揉揉眼,這才發現是平時愛給自己講故事的吳老爺吳瘋子和那棉花匠。屁股上還上辣地痛,心裡起火,當下顧不得什麼禮節,嘴一張就開罵了:“你們兩個老狗日的幹什麼?憑什麼打我?你媽*癢了?”
吳瘋子和陳祖明兩人就像活見鬼了一般,一下子被豬尾巴罵得回不了神,過得幾秒,豬尾巴還想罵,陳祖明一把糾住他,吳瘋子急忙道:“小心……”
話沒完,陳祖明擡腳就往豬尾巴的屁股上踢:“小雜種!還敢亂罵人!昨天怎麼說來着?嗯!老子打死你個活報應!”
豬尾巴猛勁地踢腳,試圖還擊兩下,可一切都是徒勞的,他最討厭睡得香香時被人弄醒,並且還是這麼暴力的方式,每天五花肉都要悄悄地呼喚他幾分鐘,連哄帶騙的纔會起牀,但今天完全被人這麼虐待,哪還有半點平日好寶寶的形象?
豬尾巴被打得痛了,眼淚鼻涕交迸而出,嘴裡半點不討饒:“有本事打死你爹!你這個狗日的騙子,**養的雜種,你有本事就把老子打死!”
陳祖明被他罵得怒極而笑:“好啊,我就打死你又何妨!你這種面是心非的壞種,將來不定成什麼樣,我現在就成全了你!”
吳瘋子趕緊一把抱住他叫道:“老弟!萬萬不可啊,小孩耍性子,何必計較呢?”
陳祖明橫了吳瘋子一眼,眼珠轉了一圈,吳瘋子見狀,趕緊放開手,心裡明白他是要收收豬尾巴的野性,不然將來怎麼施教啊。
豬尾巴繼續嗚哩哇啦地大哭着,嘴裡夾三夾四地罵個沒完,什麼難聽的都有,陳祖明聽得心火直冒,一把捏着豬尾巴的脖子,就像拎只小雞一般提在半空,豬尾巴咽喉被拿住,四肢在空中胡亂划動,幾秒鐘後,小臉就脹得通紅,可是陳祖明一點鬆手的意思都沒有,臉上惡狠狠地瞪着豬尾巴。
豬尾巴心裡驚恐萬分,心想這狗日的真的要殺了我,這個跑江湖的什麼幹不出來,聽大人說江湖上的人都會殺人,這回死了……腦裡陣陣熱脹暈眩,終於兩眼脹着血絲,喉裡嗬嗬地作響,吳瘋子看得心驚膽顫,再掐下去,這娃兒的性命就保不住了,可是陳祖明還是動也不動。
豬尾巴手腳慢慢地下垂,終於沒了反應,陳祖明一收手,把他摟在懷裡,雙手回抱,就像摟個嬰兒般,在胸上點彈幾下,快速地把豬尾巴放在大條凳上,伸出兩隻大拇指,正要下點,突然想起了什麼,擡頭看着吳瘋子道:“前輩,請回避。”
吳瘋子唔唔地點頭,一轉身就進屋去了。他見識過,這些都是人家的獨門秘法,不能外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