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告病, 這可是個稀罕事,記得自從驪國朝廷始建到現在,他從未因私缺朝, 這次想必是病得厲害了。病了便好好休息吧, 說對他沒有一點擔心那是假的, 着人特意送了藥材去, 就算是盡君臣本份, 其實,我現在更盼隨着時間轉逝能把心中感情慢慢淡成白紙。
拋開私念平心而論,公儀染墨是個人才。他在我朝中地位頗高, 擔了個尚書令的官職,主統六部, 說起來這些日子, 他也算是幫了驪國不少忙, 將六部管理得井井有條,一切妥當。昨日見他似乎更加瘦削單薄, 我也是時候找個人來替他分憂了。
下朝之後,我招人喚了沈紹延來。
“紹延對入朝爲官可有興趣?”和他單獨在一塊的時候,我從來是開門見山,有話直說,這沈紹延雖然名爲郡守送來的男寵, 卻不是不學無術之徒, 他有文采、有謀略, 任個一官半職綽綽有餘。
“只要能爲朝廷效力, 皆願爲之”紹延低頭作臣服狀, 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聽出他語氣中的快意。
“那就準備準備, 過些日子我給你個官噹噹”
皇帝給自己的男寵封官,怕是會被天下人唾罵,不過不這樣我就不是個荒唐的帝王,封了官的男寵,又能讓人有多少戒心呢?封了紹延的官,就等於把他推到了前面,扛不扛得住,也要看他自己有多大能耐。
幾日後我當庭宣佈要封沈紹延爲六部副職左僕射時,滿朝譁然。這個職位,眼巴巴盯着的人不少,如今被我隨隨便便給了個男寵,自然有的是人滿腔激憤、義正嚴辭,可是他們的反對在一個昏庸專橫、無理取鬧的皇帝面前又能有什麼作用。
退朝議事,在議事殿中的諸位大員又將此事拿出來說,嗡嗡嗡嗡惹得人心煩,我啪的砸了個茶杯,說:“諸位大人見過沈大人?與他有過深交?怎麼就知道此人無才無德不堪大任了?還是說,大人們覺得朕用人糊塗!?”
“陛下用人自然英名,不過這沈紹延乃是宮中男寵身份,怕是有辱朝堂。”諸臣中還有膽子大的,抖了抖衣袍上前,一臉正氣道。
“男寵身份?朕沒記錯的話,諸位當中也有男寵出身之人吧。”眼光一飄,堪堪落在染墨身上,染墨毫無動靜,臉色一片蒼白。
我有些後悔,可是既然說了就要咬牙到底:“辱一次也是辱,辱二次也是辱,朕的朝堂朕都不介意,你們倒是在乎得很。”
“臣等不敢,縱然如此,陛下也要考慮天家的名聲。”
“名聲?那麼我再封他個高貴的身份,如何?”
“請陛下三思!”
“朕主意已定,不必再說!”
“臣萬死,請陛下三思!”有人跪下了,跟着呼啦啦全跪下了,包括染墨。
我又砸了個茶杯,轉身拂袖而去。這些大臣對於此事也就敢嘴裡嚷嚷,朝中目前身居高位的沒一個我的人,全是雍州勢力,他們對我沒有忠心可言,我又何必要處處討好。只要雍州皇帝不說話,他們也不敢玩什麼把戲,我盤算了這麼久,總是要稍微動作動作了,立寵爲臣的事情,就當是試試水深。
雖然早知道事情會這樣,可還是忍不住心頭煩悶,出了議事堂我便去了御書房,召上紹延在一旁侍候。我喜歡在煩悶的時候讓紹延撫琴相伴,因爲看着他專注的眉眼我會覺得安心。
中間侍從來報說公儀大人在外求見,我拒了,又令中途被打斷的紹延繼續他的樂曲。
第二天,沈紹延出現在朝堂之上,我這個驪國皇帝金口玉言,力排衆議,終是將他推上了左僕射的位置。
三公主寫給他四哥的信,寫了什麼、寫了幾封我都清楚,但是我不能把信攔下也不好隨意撰改內容,因爲這樣太明顯。我只是抽了時間找三公主好好聊了聊,告訴她若是想讓四皇子安安心心在前方當他的大將軍,就不要把這些擾人心煩的事情寫進去,臨陣對敵,最忌心緒不寧。
芙蕖、稻香、飛雪、新柳。一年,雍州怡州征伐東祺只用了一年,四皇子無恙,凱旋而歸。
這一年裡,雍州皇帝臥病在牀,身體日漸虛弱,卻仍舊未立太子。大皇子與三皇子的暗鬥漸漸浮出水面,雍州朝堂動盪。
這一年裡,我成功的將朝中空缺要職補上了自己人,將暗線的力量擴散到原驪國二十九郡和雍州怡州,成功的讓所有不知情的人認爲驪國皇帝沉迷酒色、昏庸無道。
沈紹延,我讓他跟着染墨做事,他本身資質就好,底子也不錯,一年下來倒也做了不少值得稱道的事情。朝中官員有不服的,背地裡都稱他爲佞臣,他倒是不介意,該怎麼着還是怎麼着,閒了就進宮來與我團聚一番,做足討好皇帝的架勢。
我想讓阿璃抽離事外,他卻不怎麼樂意,我問他:“阿璃此生的願望是什麼?”
他說:“行遍天下,醫術無雙”
我笑道:“既然如此,爲何又要勉強?”
阿璃不語,一雙美目直直看向我的面龐。
我轉過身,半眯了眼睛靠在御花園中蔥蘢樹蔭下的躺椅上,擡頭透過葉間縫隙捕捉陽光,陽光過於亮了,倘若真的捕捉到眼中,又會讓人覺得刺耀難當。
“你就甘心這麼一輩子陪在我身邊,哪怕我毫無迴應?”
“不甘心,可是我更討厭恆身邊有別人”
“只專心做個御醫,不行嗎?”
阿璃如今有這般醫術,除了天賦,更多的是他的用心。對於醫學藥學,阿璃當年跟在我身邊時便已表現出興趣,拜了醫聖爲師之後,更是被他那兩個師父哄教得一頭紮了進去,如今他雖然在幫我的忙,可一旦空閒下來,便又會專心搗鼓那些奇奇怪怪的方子和藥物。
兩位醫聖不是能在一個地方呆得長久的人,自阿璃做了御醫之後便又去四方遊歷了,阿璃本心想去,卻硬是留了下來,箇中緣由我心知肚明。醫聖臨行前特意來見過我,囑咐我好好照顧阿璃,我不禁失笑,多年前是我託他們照顧阿璃,如今反倒變成了他們託付我。
隨着暗網擴大,阿璃所在的小藥鋪早已對手頭工作應接不暇,因此我在城中另行開闢了兩處接手此項事務,阿璃從此只負責我與直屬骨幹之間的聯絡。雖然他也願意做這些,但是我更希望他能遠離開。
“阿璃你聽着,不管是因爲夏、常兩位師父的託付也好,我的私心也好,總是希望你平平安安。你既然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便去做,何苦爲了我牽牽絆絆,御醫你要做也行,不做也罷,我總歸是驪國皇帝,許得了你這個自由。”
“恆可是覺得我無用了?”阿璃語氣有些不滿。
“阿璃醫術卓絕,怎麼會沒有用處?”我起身,握住阿璃雙手道:“你願意助我,一直以來我都感激不盡,可是我更希望你能平安於世、一了心願。”
“感激,你便是這樣感激的?”阿璃啪一聲甩開我的手,揪住我衣襟恨聲道:“我苦苦跟隨,百般隱忍,你便這麼個恩賜就想把我甩開?半夏恆,你到底有沒有心!?”
“我曾說過,待阿璃如兄弟手足,今日也還是這樣。”我淡淡開口,心中卻有愧疚,可是給不了,推不掉,好生爲難。
“兄弟?我林中璃從來不想和恆做兄弟,從來不想!”阿璃越發激動,突然手上使力,一把拉開我的衣襟,右手往胸口抓來:“今日便把恆的心挖出來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什麼!?”
我一驚,反射的擡手上翻,扭住阿璃右臂,他反應也不慢,趁着我對付他的右手,左手雙指併攏在我肋下用力一擊,登時把我疼得眼前發黑,這傢伙,居然用打穴的功夫來對付我。我忍疼側身避開他左手第二擊,又擒着他右手一扭,轉至他後側,勾手成爪,制住他的左手。
“胡鬧!”將阿璃雙手成功反扭到身後,我低聲喝斥。
“你放開!”阿璃掙了兩掙,始終沒掙開。
“不鬧了我便放開”
“不鬧就是”沉默片刻,阿璃悶悶答應,我遂放了手。
右半邊身子整個都在隱隱發麻,他那一下打穴看來下了不少力氣,我咬咬牙,又回到躺椅上靠着,一邊伸了手去揉疼處。阿璃狠瞪我幾眼,從懷裡掏了個藥瓶出來,塞子一拔倒了些藥粉在掌上。
“做什麼用的?”
“你試試便知道了”阿璃手一揚,淡黃的粉末忽散了我滿臉,鼻端一陣芬芳。心覺不妙,想要擯住呼吸,卻還是晚了,這下我不光是右半邊麻,連着左半邊和四肢都一起不聽使喚了。
“真想把我的心挖出來看看?”還好嘴巴仍舊聽使喚,他也不怕我喊人。雖然園裡的人都被我遣了出去,好歹園外還有侍衛守着。
真把我制住了,阿璃在怒氣衝衝之下反而有些手足無措,他盯着我大敞的衣襟臉面越來越紅,也不知道腦袋瓜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改口口真的很煩,然後又不許比原來字少,所以這段純粹湊字數的,請大家原諒。
改口口真的很煩,然後又不許比原來字少,所以這段純粹湊字數的,請大家原諒。
改口口真的很煩,然後又不許比原來字少,所以這段純粹湊字數的,請大家原諒。
改口口真的很煩,然後又不許比原來字少,所以這段純粹湊字數的,請大家原諒。
改口口真的很煩,然後又不許比原來字少,所以這段純粹湊字數的,請大家原諒。
改口口真的很煩,然後又不許比原來字少,所以這段純粹湊字數的,請大家原諒。
改口口真的很煩,然後又不許比原來字少,所以這段純粹湊字數的,請大家原諒。
改口口真的很煩,然後又不許比原來字少,所以這段純粹湊字數的,請大家原諒。
改口口真的很煩,然後又不許比原來字少,所以這段純粹湊字數的,請大家原諒。
改口口真的很煩,然後又不許比原來字少,所以這段純粹湊字數的,請大家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