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命裡的溫暖就這麼多,我全部給了你,但是你離開了我,你叫我以後怎麼再對別人笑
——-三毛
再一次看到念洋的時候,念洋皺着眉頭,然後看着嫣然露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表情。嫣然則微笑着看他。念洋圍着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怎麼看起來有些 不太一樣了?”
嫣然綻放出明媚的笑容:“春天到了,心情也會跟着變好不是嗎?”
念洋依舊是奇怪的看她,然後忽然笑了:“我才發現,你,很漂亮。”
嫣然看着他的笑容,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倒車鏡裡那個落寞的身影,心,很突兀的揪起來,臉上的笑容,因爲沒有辦法僞裝而消失的乾乾淨淨。念洋看着她臉色的變化,一愣:“怎麼?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嫣然移開視線,搖了搖頭:“沒有什麼。”
“那個, 禹寒有沒有告訴你,上次那兩個壞人都已經抓到了,以後,你就完全不不應擔心了。”
“真的嗎?什麼時候?”
“警局通知禹寒的啊,這下你們都可以放心了。”
嫣然點了點頭,重新露出笑容 。念洋坐在她的桌子上,歪着頭看她。嫣然看着他漫不經心,毫無城府的笑容,想起了那天晚上他的落寞,他的眼淚。她才發現,原來每個人,都是會僞裝的,他們善於將自己的脆弱隱藏的滴水不漏。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們是不是也會和她一樣,放肆的哭泣?人啊,當真是一種無奈的矛盾體。
“我說,你到底去不去啊?”
許念洋湊近她的臉,大聲的說,嫣然嚇了一跳:“什麼?你剛剛說什麼?”
許念洋很不甘心:“搞半天,你根本沒在聽我說話啊,我問你,今晚的聚會你去不去?”
“聚會?去,但當然要去了。”
嫣然點點頭,去的都是同事,不去的話不太說的過去。
“這丫頭還真是變了。。。。。。。”
念洋帶着不可思議的神情看她,彷彿嫣然多長了一個鼻子一樣,嫣然笑着看他,他也看着她,然後搖着頭離開了:“女人,真是善變。”
嫣然一向都不太喜歡酒吧這樣的喧鬧的地方,震耳欲聾的音樂,光怪陸離的燈光,在舞池中瘋狂的男女。這一切讓喜歡安靜的她簡直頭暈。喬伊和同事們早已去了舞池,這些平日裡在寫字樓裡中規中矩的白領們,現在完全變了一個樣子。念洋早就搭訕了一個金色長髮的女郎,此時正貼身跳着熱舞。嫣然窩在沙發裡喝着果汁,禹寒坐在旁邊 ,正合着音樂節奏輕輕的點頭。
“喂,你們怎麼不去玩會啊?”
念洋大概是跳累了,一屁股坐到禹寒的身邊。他拿起一個杯子,開始往裡面倒桌子上出現的每一種酒,嫣然一看頭幾乎都大了,這傢伙,又開始調什麼雞尾酒了。他倒了滿滿一杯,嫣然以爲他要自己喝下,沒想到他把酒杯往禹寒的手裡一塞,笑道:“老周,喝了,幹。”
禹寒沒反應,念洋就把酒塞到他的嘴邊,硬是往下灌。嫣然忙拉開他:“你這樣灌他,他會醉的。”
禹寒被灌下一杯酒,嗆了一下:“你調的酒味道真不怎麼樣。”
念洋看樣子是玩的興起了,又開始調酒,一邊塞給禹寒,一邊自己就開始灌:“嫣然,要不你也來一杯?”
嫣然連忙將自己的果汁擋在臉邊:“謝謝,我喝這個就可以了。”
她緩緩的啜着果汁,那邊禹寒已經被許念洋這個瘋子灌了好幾杯他的“劣質”雞尾酒,臉都開始變紅了:“不行了不行了,再喝下去,真的要醉了。”
許念洋哈哈大笑,一手勾着禹寒的脖子:“說自己要醉的人才沒醉呢,你想騙我還嫩了點。”
“夏,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嫣然驚訝的看着一個陌生的男同事向她伸出手,有些受寵若驚,男同事帶着標準的紳士的微笑,一直彬彬有禮的伸着右手。嫣然淺笑,將手放進了他的掌心。他領着她走向舞池,舞池裡的人們都在隨着音樂的節拍忘乎所以的擺動身體。這種情況下,嫣然勉強的跟着他們一起晃動身體,覺得自己很滑稽。那個男同事一直在她身邊,晃動着身體做着各種搞笑的動作逗她開心。嫣然看着他的動作,被逗得笑出聲來,喬伊和同事們都在他們的旁邊瘋狂的擺動着身體,嫣然在他們的感染下胡亂的伸着胳膊踢着腿,一時間玩的不亦樂乎。
和他們在一起跳了十幾分鍾,當音樂舒緩下來的時候,嫣然覺得自己實在是跳不動了,擺着手回到了座位上,禹寒似乎被灌下不少酒,念洋的手中還拿着一大杯,正準備灌禹寒。嫣然連忙伸手奪了過來:“念洋,你搞什麼呀,看看禹寒都被你灌成什麼樣了。”
念洋聳聳肩,捅了一下旁邊的禹寒:“夥計,你怎麼樣了?”
禹寒搖搖頭,說話時舌頭似乎都大了:“不要緊,還死不了,但是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就回不了家了。。。。。。”
嫣然看他的樣子似乎是真醉了,忍不住瞪了一眼念洋:“你這個豬頭,好好的讓他喝成這個樣子。”
念洋得意的衝她挑了挑眉:“不關我事啊,是他自己酒量不好。”
他從沙發上彈起,又跑去了舞池。嫣然坐到了禹寒的旁邊:“你怎麼樣?還好嗎?”
禹寒看着她,又搖了搖頭:“不是很舒服的。。。。。。”
嫣然看着他說話都費力的樣子,連忙抽了張溼巾給他擦了擦臉。禹寒看着她的舉動,一臉的愣怔:“嫣然。。。。。。”
嫣然一邊仔細的幫他擦臉,一邊回答:“嗯?”
她看向他,才發現他們靠的是這麼近。她的臉微微有些發燙,想找個話題打破他們之間的尷尬:“那個,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對他微微的一笑,嫣然站起身,想要去倒杯水。剛走幾步,一個人從背後撞上她,然後將她抱得緊緊的,用英文大聲說:“露西,露西,拜託。。。。。。”
嫣然嚇得叫了一聲,那個人卻越抱越緊,怎麼也不肯鬆開。禹寒從旁邊衝了上來:“放開她!”
身後的力量似乎消失了,嫣然被帶的踉蹌了幾步,回頭看見一個男子已經被禹寒打倒在地了,周圍有人圍了上來,所有的同事也跑了過來,喬伊問道:“夏,發生什麼事了?”
嫣然驚魂未定,只是搖頭:“我也不知道。。。。。。”
喬伊伸手摟了摟嫣然,而念洋則上前將兩人分開:“禹寒,冷靜點。”
念洋皺着眉頭,一個白人女孩跑了過來:“對不起,對不起,誤會,是誤會。”
她將地上的白人男子扶了起來,連聲問道:“艾瑞克,你還好嗎?對不起,我朋友喝醉了,對不起,他不是故意的。真是抱歉。”
那個男人的嘴裡還在念叨着“露西”,癱在那個女孩的建肩上,被她攙扶着離開。
周圍的人散開,只剩下同事們還在周圍,念洋噓了口氣:“老周,你真的喝醉了吧,幹嘛反應這麼大,嚇死我們了。”
禹寒站在那兒,似乎還是沒有清醒過來,念洋晃了一下他,禹寒看了嫣然一眼,走到了她面前:“你,沒事吧?”
還沒等嫣然說話,禹寒就伸手將她緊緊的抱住了,一時間,看見的人都驚呆了。
嫣然的視線,越過禹寒的肩膀,看見念洋站在一邊靜靜的看着他們,眼神中沒有驚訝,只有淡淡的安慰,還有。。。。。。落寞。隔了良久,面面相覷的同事們鼓起了掌,中間夾雜着此起彼伏的口哨聲。即使在這樣嘈雜的環境裡,禹寒的呼吸聲也是清晰可聞的,嫣然被他抱着。真的不知該做何反應。
經過這麼一段,同事們也都沒有心情再玩了,看着時間也不早了,大家也就散了。念洋幫嫣然叫了一輛計程車,讓她和禹寒一起離開。嫣然看着念洋,他難得沒有開玩笑,只是認真的說:“我想,你們一定有些話是要單獨說的。嫣然,禹寒是個好人,不要錯過他。希望,明天一早,你們會有好消息告訴我。”
他攔了另一輛計程車離開,嫣然站在酒吧門口,看見車燈消失在車海里。禹寒走了出來,似乎已經清醒過來了:“我剛剛在洗手間洗了把臉,現在舒服多了。上車,我送你回家。”
禹寒一直在微笑,沒有絲毫的尷尬,也沒有解釋什麼。嫣然微微有些緊張,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心情,只好鑽進了車內,禹寒隨後也坐了進來。嫣然看着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景物,還有城市裡的燈光,一直沒有平復下來的心情終於漸漸回落。忍不住看了一眼身邊的禹寒,他平靜的看着窗外,臉上沒有任何波瀾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