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輕眨的雙眼滿是迷濛。
蓋茨比笑了笑,對他說:“日後這些材料一定都用得上,債券和股票很不一樣,你還是瞭解一下再做決定。我更喜歡股票。”當然是因爲這種更激進的獲利方式能給人以極大的刺激。
對於尼克來說,現在他在投資領域就好像一個蹣跚學步的人,這些材料將是一根柺杖,等他全部掌握之後,就可以融會貫通的獨立操作。
尼克進入公司有點人情關係,他比一般人更迫切地需要證明自己。
老闆更喜歡能夠爲他創造更多利益的員工。
尼克思索片刻,認可了蓋茨比的說法。
這時電話響了,是房東打來的。
由於這間小木棚目前的承租者是尼克,房東是爲了確認下一次交租的時間和方式。
尼克離開去商談了一會兒,確認是按季付,並且通過銀行匯款。
房東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有點嘮叨。不過在他看來沒什麼。他專心地記下了帳戶名稱,問候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回到蓋茨比身邊時,蓋茨比笑了笑說:“看來,我也不能白吃白住啊!”
尼克頓時尷尬地愣住了。
蓋茨比接着說:“你接觸的雖然是債券知識,但股票的魔力在你見識過它之後就不會再放手。我們來實踐一下,看看剛纔學到的那些到底有沒有用。”
從業人員有着固定的職業操守和規則,尼克不方便這樣做,所以理當是用蓋茨比的名字。而蓋茨比會藉着這個機會同時做另一件事。
在下一次股市風暴來臨的時候,點燃新的奇蹟。
蓋茨比有信心,這股市他說什麼時候升,就是什麼時候升,他說什麼時候降,它就是什麼時候降!
就算像海浪那樣不可捉摸,他也一定可以利用它!
做這些,不僅是爲了他自己,也是爲了尼克。蓋茨比看着尼克信任的眼神,心裡就有着極大的安慰。蓋茨比打算回城堡取些支票。明天他會開兩個戶頭,一個是他們的“學習賬戶”,另一個是“儲備賬戶”。學習代表着他們的共同奮鬥,而儲備則是爲了他們的愛情。
尼克發現蓋茨比剛纔所說的只是在開玩笑,頓時鬆了一口氣,他走到了門口,倚望着對面的城堡。
“在看什麼?”蓋茨比輕笑着,心卻莫名的一緊。
“我真想見識一下這位尊貴的鄰居。他是一個真正的紳士……”尼克看着那緊閉的窗簾,不知爲什麼有點失落。他轉過頭來,朝着蓋茨比比擬:“就像你……”
蓋茨比呆了。冷場了許久才哈哈大笑:“我可不敢當。”
尼克聳了聳肩,好像很體貼,又好像無所謂地輕聲說:“我去做點麪包怎麼樣?”
居然想得這麼詳細。蓋茨比歪了下頭,曖昧地笑了笑:“我先出去散步,等我回來一起享用晚餐吧。”他靠在尼克的耳邊,輕輕地呼了口氣。
很熱,很癢,吹到了心裡。尼克一愣,瞧他的雙眼也突然更亮。
蓋茨比這時已經走了出去。
……
除了週末,城堡都會很安靜,夜晚,可以感受到盛夏獨有的氣息,那是一種帶有興奮的,躍躍欲試的奔放。海風淡淡的鹹腥慢慢地吹過來,蓋茨比輕呼了口氣,又走到了碼頭上。
對岸的綠光不停地閃爍着,像在召喚着什麼。
可惜他永遠都不會迴應。
蓋茨比轉身回到了城堡。忠心的赫爾佐克正在書房內等候:“先生,您要的賬目已經清點出來。”
蓋茨比發現每個週末花在豪宴上的錢大約有四萬美金,而每個月從合夥人沃爾夫山姆那裡分到的紅利大約有六十萬,除去往來的應酬,日常開支,算起來,投資與回報並不如他所願。
沃爾夫山姆是雖然最老到的生意人,也跟蓋茨比有着不錯的關係,但是從他那裡取利,再怎麼也不如自己創造。
尤其蓋茨比根本不看好這種極其危險的方式。
他們利用買下藥房做藉口,製造廉價的酒精私銷出去,長此以往,不但會危害衆人,也會害到自己。
早些抽身離去纔是明智的。是應該把餘下的錢拿來做後路的時候了。
就拿股票來試一試吧。他謹慎地對赫爾佐克說:“明天你到證券所,做兩個戶頭。不要用一樣的名字。我會開支票給你。”
假身份的使用於蓋茨比來說並不是第一次。赫爾佐克不難理解地點了點頭,保證保密。但是一下子投入大筆的金錢於股票實在很冒險,他不安地望了望蓋茨比:“先生不再考慮一下嗎。”
蓋茨比從抽屜裡掏出鋼筆和支票本,流利地書寫着,擡眸一笑:“放心,我會算你一份的。就算我賠光了這些,也會很快地賺回來,不會讓你們露宿街頭的,我看起來……像是這麼不負責的主人麼?”他露出一點哀怨的表情,好像被傷到的樣子。
赫爾佐克頓時被秒到了,驚駭地收住了嘴巴。
蓋茨比笑了起來,忙好這些事後起身就想回去。
“先生不在家裡用晚餐嗎。”話音剛落,赫爾佐克就覺得有點多餘。
“不用了。我回去吃。”尼克做的纔是他想要的。蓋茨比感受着怦怦的心跳,竟覺得非常幸福,轉身走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