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稟王爺,保安州來信了。”
張恪眼前一亮,急忙伸手接過了書信,拆開查看。大同這邊雖然折騰着,但是關口還是宣府,林丹汗的五萬大軍可不是玩具,要是宣府有失,在大同的勝利就不算什麼了。
拿着書信,仔細從頭讀下來,張恪的額頭漸漸冒出了一層汗珠,等看到了最後,總算是長出一口氣。
“唉,杜擎乾的不錯!”
原來林丹汗玩了聲東擊西的把戲,全力攻擊宣府,由於宣府空虛,竟然讓他一下子得手了。而此時杜擎正在保安州督促糧餉運輸,他手上不過三千人馬,還有幾千名民壯和新兵。
就靠着這點人馬,杜擎連夜加強保安州的防備,把一座不起眼的小城變成了銅牆鐵壁,固若金湯。
林丹汗攻下了宣府城,志得意滿,只當是京城在望,再也沒人能阻擋他。
依靠着白蓮教充當領路的,他一路南下,直接殺到了保安州。林丹汗自以爲憑着他的軍威,可以不戰而勝。
迎接他的只是一輪輪的槍聲,雨點一般的子彈,把林丹汗的鐵騎打得血肉橫飛,狼狽不堪。
一連半天時間,沒佔到絲毫的便宜,相反還死傷慘重,屍體丟了一地。
望着不算高大的保安州,林丹汗幾乎氣瘋。要是保安州打不下來,有一夥強兵在背後,就算繞道殺向京城。也是後患無窮。
他只能把所有兵力都壓上去,一輪輪的猛攻,靠着人數要把保安州淹沒。韃子士兵也是如此。連宣府都擋不住他們,一個保安州又算得了什麼。
戰鬥越來越殘酷,完全超出了想象,韃子幾次衝上城頭,杜擎不得不親自領兵進行血拼。戰鬥到了第三天,杜擎不得不把城中的青壯都驅趕上城,把那些新兵都派上去。
沒有經過訓練的人哪裡是韃子的對手。他們死傷慘重,可是杜擎不敢絲毫心軟。率領着督戰隊,砍死一個個膽小鬼,砍得雙手都軟了。
靠着鐵腕措施,士兵總算是得到了一絲休息。戰鬥到了第四天。
林丹汗徹底被逼瘋了,他孤軍深入,就靠着士兵帶來的牛肉乾維持,要是再這麼僵持下去,就算打下了保安州又有什麼意義。
他心中動搖,已經下定決心,只要今天拿不下保安州,就立刻帶兵繞道而行。
想的很不錯,可是剛剛過了中午。從西邊殺來了一支騎兵。
張峰帶領的援兵終於到了!
他一刻不停,竟然直接殺向了韃子的後方,措手不及之下。韃子兵徹底崩潰,馬如峰率領的後續部隊也加入了殺戮的行列。
苦守保安州的杜擎得到消息之後,立刻率領一千人馬衝了出來,兩下夾攻,竟然把林丹汗殺得節節潰敗,從保安州一路逃到了宣府。
當然。他還不甘心,想要誓死一搏。可是從老巢傳來的情報把他嚇得屁股尿流。
原來韃子入侵的消息早就傳到了遼東。雖然路程遙遠,可是義州兵動員能力驚人,再加上張海川坐鎮,上陣父子兵,豈能馬虎!
他派遣了嶽子軒領兵,帶着於偉良和劉少卿,三位總兵,一共兩萬七千士兵,從草原穿過,直奔宣大。
同時,張海川自己調集了兩萬士兵,加上炒花部,兀良哈部,東土默特部,甚至還有嫩科爾沁部,一起向林丹汗的插漢部發起攻擊。
兩兒子都在宣大,老張能不拼命嗎!
所過之處,一片狼藉不說,甚至房後焚燒草場,簡直就是雞犬不留。
林丹汗聽到報告之後,心都涼了半截,他一點沒敢停留,連夜就跑出了長城,甚至連繳獲的糧食和人口都沒有帶走。
張恪看到了書信之後,頓時眼前一亮,林丹汗打跑了,固然是一喜,最讓他高興的是有三萬大軍助陣,加上宣大的兵馬,差不多有四五萬人,足夠他開展下一步的行動了。
其實說到底這次巡邊是他大意了,若是能直接調集幾萬大軍過來,晉商不管怎麼折騰,林丹汗不管跳的多高,憑着硬實力就把他們碾成齏粉!
“傳我的命令,讓嶽子軒領兵直接到大同,再有任命杜擎擔任宣府巡撫,立刻恢復地方秩序,整訓人馬,加強防備,擇機攻擊大漠,剷除林丹汗。”
這話放在別人的嘴裡,最多就是發發狠,可是張恪說了出來,就等於是宣佈林丹汗的死刑了,只是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張中丞,清查的怎麼樣了?”
張宗衡急忙說道:“王爺,翟堂和王大宇都招供了,從他們家裡搜出白銀將近六百萬兩,其餘珠寶玉器,金銀首飾,綾羅綢緞,店鋪倉庫,作坊車隊,莊園田產,總共加起來在一千七百多萬兩以上。”
看着清單,張宗衡目眥欲裂,怒道:“都說大明朝沒錢,錢都落到這幫畜生的手裡,一家的財富就超過大明一年的歲入,富貴如斯,竟然還不思報國,勾結韃子,戕害百姓,其罪孽遠在魏忠賢之上。王爺,卑職斗膽懇請,把這些人都萬剮凌遲,絕對不能便宜了他們!”
“呵呵呵,真是難得啊,一貫中正平和的張大人都怒了。”
張宗衡老臉一紅,要不是他被挾持了,也不會如此憤怒,多少都有點挾怨報復的成分。
倒是張恪沒有多大怒氣,拿着清單反覆看了看,笑道:“張中丞,只怕這點財富遠不是翟王兩家的家底,他們還隱藏的更多。至於範家嗎,那就更多。”
張宗衡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道:“王爺,實不相瞞,珍兒也是這麼說,只是她卻說不出還有什麼東西。按照單子上面開列的,凡是值錢的東西都有了。”
那個小丫頭可比你這個當爹的厲害。
張恪微微一笑:“這世上最值錢的可不一定是東西。”
“不是東西?難道是人啊!”張宗衡一頭霧水,弄不清楚。
張恪已經站起來身形,向着關押範永鬥等人的院子走去。
先到了王大宇的房子,這位正在啃着硬饅頭,一邊啃,還一邊罵。
“淡出鳥了,老子的錢都給你們了,好歹給點葷腥,我要吃紅燒肉,我要吃醬肘子!”
張恪邁步進來,大笑道:“好大的脾氣,想吃肉容易,本王這就下令把你的腿砍了,弄成醬肘子,給你送來。”
王大宇嚇得把饅頭落地,臉上變顏變色。
張恪來到他面前,蹲下身體,冷森森笑道:“王大宇,明人不說暗話,把你手上的鹽引窩本,各個錢莊票號的乾股,再有朝廷欠你們的賬目都交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