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遠斬神將並非是個人的恩怨,也不是被這神將攔在了仙宮之外而感覺受到了侮辱,而是彼此雙方的道不同。
護衛仙宮的神將維護的是仙宮之中神明的地位,權勢,爲了相助陸判更是百般狡辯,撒謊敷衍。
如此足以證明,將來這兩尊神將必定成爲李修遠的攔路者。
鬼神可以不相助自己,但絕不能來阻攔自己。
李修遠的人間道,豈能半道而斷,他的斬仙大刀就是爲了護道而存在,而不是爲了誅殺漫天神佛而存在的,也不是他個人肆意妄爲的手段。
他每次誅殺鬼神都是對得住自己的良心。
一刀斬殺那一尊神將之後,李修遠又看向了剩下的一尊神將:“你看,我手中的刀是否夠鋒利?”
那神將此刻露出無比的恐懼之色,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支支吾吾的點了點頭。
“既然夠鋒利,爲何還要阻我?”李修遠道。
“職,職責所在,不得不阻,還請人間聖人見諒。”神將結結巴巴的說道。
“既然如此,爲何不阻陸判?”
神將沉默,不再說話。
李修遠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相助陸判,是畏懼陸判背後的權勢,阻止我是因爲我是凡人,所以柔弱好欺,只是我想知道,你明明知道我習了斬仙之法,爲何你卻獨獨畏懼權勢,卻不畏懼我手中的利刀?你可須知,匹夫一怒,尚且血濺五步,帝王一怒,更是伏屍百萬,流血千里,你相助陸判,阻我人間大道,我這人間聖人一怒,又該當如何?”
神將滿臉死灰,不知如何應答。
李修遠見此卻又道;“你走吧,莫要再阻我了,我殺一尊神將是爲護道,殺兩尊那就是嗜殺了......當然前提是你得讓道,若是不讓,我還得殺。”
聞言。
這神將一驚,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李修遠,他一位自己會落個和之前同伴一樣的下場,死在斬仙大刀之下,沒想到李修遠竟然肯放過自己。
雖心中不解,但他還是迅速的拱手施了一禮,然後立刻轉身離開。
李修遠見其落荒而逃的樣子,不禁自嘲一笑:“職責所在?寧死不屈?若真是如此的話有豈會逃走,所以這根本就不是忠勇啊,分明就是趨炎附勢,他們兩尊神將見我勢弱,故而欺我,相助陸判,此刻我勢強,斬一神以懾他人,故而逃走放行。”
“神,看似高高在上,實際上卻和人是差不多的......這天宮果然是出問題了。”
人間亂可以怪朝廷腐敗。
但是妖魔亂該怪誰呢?毫無疑問,當然是該怪這天宮了。
畢竟朝廷掌管人間,天宮掌管妖魔精怪,幽冥地獄。
如今人間亂,妖魔亂,這正是朝廷和仙宮都出了問題啊。
然而讓李修遠踏足仙宮的沒幾步。
忽的,仙宮的遠處,雲霧繚繞之處,有一位位腰肢纖細,年輕貌美,繫着長長的絲帶,手中捧着一個個花籃的仙女想着這裡飛了過來。
同時還有奇珍異獸拉着車輦飛來,身後有儀仗跟隨,各種奇妙的仙樂奏響了起來,這些樂曲都是李修遠沒有聽過的,沒有一個音調是他在凡間聽過的,清雅而不失優美華麗,當真是能繞樑三日而不絕。
“這是來迎接我的麼?”
李修遠腳步一停,神色一凝。
果然,自己的到來仙宮之中的神仙已經知道了消息,只是不確定自己是否會進入仙宮,但這準備卻已經做好了。
若是自己被敷衍離開了,這些準備自然用不上。
若是敷衍不走,那這盛大的迎接便是有幾分賠禮道歉的味道,因爲李修遠能越過仙門神將那一關,就勢必會動粗。
故而見此一幕,李修遠沒有半分喜悅之心,相反神色凝重。
越是準備周全,就也能感覺的出來,仙宮之中的神明對自己的一舉一動格外的關注,相當的防備,所以這並非一件好事。
爲何。
只有心存敵意,纔會防備周全。
若是心存善意,又怎麼會故意做這樣的準備呢。
就在李修遠準備迎接這仙宮之中的儀仗的時候。
金陵城內。
李修遠的府邸外卻是燈火通明,人聲嘈雜。
兵部侍郎傅天仇帶着兵丁,衙役,護衛舉着火把,站在了街道上,拉住了前面一羣氣勢洶洶,裝備精良的甲士。
“李樑金,你瘋了不成,本官下了宵禁令,你公然違背不說,還集結侯府所有府兵,深夜出動,這是想做什麼?造反麼?”傅天仇身穿官服,站在前面嚴厲的呵斥道。
對面爲首的李樑金臉色冷漠,帶着幾分瘋狂道:“傅天仇,本公子給你臉才叫你一聲傅大人,不給你臉,你算什麼東西,區區一個兵部侍郎,本公子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若是在京城,本公子還忌憚你一二,可你別忘記了,這裡可是金陵城,我李家的金陵城。”
侯府矗立金陵城上百年,樹大根深,豈是一個朝廷的侍郎治得住的。
傅天仇臉色一黑;“本官念你痛失父親,心智混亂,故而好言相勸,今日你若肯就此罷手,帶着府兵回到侯府之中閉門不出的話,本官可以不追究你今日聚衆生亂的事情,若你執意妄爲,本官亦是容不得你這般放肆。”
李樑金冷笑道;“本公子便是要放肆,你待如何,靠這百餘衙役就想攔我侯府府兵?”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本官兵力不是你的對手,但你若真要鬧事的話,本官唯有血濺當場,拼死相攔,李公子,你最好還是冷靜一些,若是李侯爺在世絕不允許你這般肆意妄爲。”傅天仇說道。
他此刻亦是頭疼萬分。
他在京城爲官多年,對於李樑金這類權貴弟子甚是瞭解。
這類權貴弟子從小錦衣玉食,千依百順,個個都養成了目無法紀的性格,比起父輩們,他們更加的百無禁忌。
“李修遠害死我父親,本公子今日要爲父報仇,斬了李修遠,傅天仇你最好讓開,否則今日我便對你不客氣了。”李樑金咬牙切齒的說道。
李修遠害死了李侯爺?
傅天仇皺起了眉頭,立刻就覺得荒唐至極。
當日他就和李侯爺在內堂之中飲茶,那個李修遠卻被人排擠,一個人早就離開了草堂,等李侯爺被踐踏致死的時候他才趕來斬殺叛兵,相救衆人。
可以說,李修遠的出現極大程度上減少了草堂內的傷亡,便是有人死了,又怎麼能牽連到李修遠的身上呢。
“荒謬,李修遠豈是害你父親的兇手,即便是,也得等衙門調查,尋訪,若是證據充足,本官自然會下令拘捕,豈能容許你帶兵起亂,目無法紀。”傅天仇又嚴厲的呵斥起來。
“你不讓便不讓,李修遠的腦袋本公子親自來取。”
李樑金大怒,揮手道:“衝過去,膽敢阻攔之人盡數斬了,那傅天仇給我綁了,區區一個兵部侍郎還敢在金陵城反了天不成,本公子不動真格的還真以爲他這個賑災大臣真算一根蔥。”
傅天仇大驚,忙道;“攔住他們。”
一時間,雙方便撕破了臉,有動手了趨勢
這個時候李修遠的府上,一處屋頂上,邢善手持一張大弓,盯着不遠處人羣之中的李樑金看。
“要動手了,需不需要射殺這個李樑金?”
旁邊的吳非摸了摸光頭,獰笑道;“射死那個狗東西,敢欺負到我們頭上,找死,如果不是大少爺說不準捲入這次是非當衆,定要把城內鏢局的漢子招來,未必不能拼殺掉這幾百府兵。”
似金陵城這樣的大城,李家順風鏢行的鏢師也有幾百人,個個都是亡命的漢子,兇狠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