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貌取人並不難,只是要細心和經驗。
譬如:人若是上位者,必定經常騎馬坐轎,看人就不由有些高高俯視之意,若是下位之人,那必定彎腰低首,日子久了就會有些彎腰駝背。
而看雙手也能判斷一個人的家境如何。
若是常年勞作的人,手掌必定粗糙,有老繭,富貴人家之人不做農活,不賣苦力,吃喝有人伺候十指必定白淨秀氣,而若是讀書人秀才,執筆練字久了一隻手掌上也會留下痕跡,這是很容易看出來了的。
她在打量李修遠的時候,李修遠也微微打量了一下此人。
十足的風塵女子,有些尖利刻薄的相貌,最重要的是......李修遠在此人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妖氣。
這妖氣揮之不去,無法散開,必定是常年和精怪待在一起纔有的徵兆,
“這掌櫃的最長接觸的不是來來往往的客官,而是青樓裡的姑娘......也就是說,這青樓裡,有妖。”李修遠目光一移,向着醉風樓裡看去。
可是他並沒有看到妖氣泄露的樣子,但這掌櫃身上的妖氣卻又做不了假。
“道行不淺的大妖,蟄伏青樓竟連妖氣都散發不出來,非同一般啊。”李修遠收回了目光:“難怪之前看朱昱的時候枯槁憔悴,氣血敗壞,精氣潰散,這不是縱歡過度產生的,而是被人有意的掠奪,汲取了
纔對。”
“是了,青樓之地是精怪採補精氣最好的地方,這裡藏污納垢,便是修道之人也不願意涉足這樣的地方,因爲怕青樓的污濁之氣影響了自己純淨的修爲,精怪躲在這裡,簡直就是正大光明的進補修行。”
“呵呵,這李公子我們醉風樓的姑娘可是京城數一數二的,李公子若是有興趣爲什麼不來這裡來取樂一番呢?我這醉風樓歌女舞姬,才女清倌人可是應有盡有,保證不會讓公子你失望的。”慈娘見到李修遠
打量着醉風樓,以爲頗感興趣不由開口道。
李修遠微微一笑道:“若是有機會會來這裡看看的。”
“掌櫃的,這是賬房先生寫的憑據,您給看看。”這個時候閒漢跑來,送來了一張憑據。
慈娘結果之後,看了一眼有些詫異道:“咦,這憑據上怎麼變成了一千兩銀子,不是七百兩銀子纔對麼?”
閒漢諂笑道:“是小的之前算錯了,賬房先生說了,應該是一千兩銀子,那本子上清清楚楚的記着呢,不會有錯的。”
“這,這個,李公子您看這該如何是好啊。”慈娘有些爲難不好意思道。
“你們這些無賴,真是無恥啊,心肝怎麼如此的黑,本來就是幾十兩的虧欠,你們訛詐我好友七百兩不夠,竟還想訛一千兩,我,我和你們這些無恥之徒拼了。”泥人尚有三分火,況且朱昱還是一個活人,
他受不了如此的羞辱漲紅了臉衝上去就想要和這羣無賴拼命。
可是還未走兩步,便突然感覺頭暈目眩,眼前一黑直接昏厥往下栽去。
幸虧旁邊的鏢頭眼力好,立刻將其扶住了。
“大少爺,大事不好了,這位老爺昏厥過去了,這樣子得請大夫來救治,不然猝死的可能啊。”那鏢頭急忙道:“小的以前見過一些賭場裡的賭徒,輸錢或者是贏錢的時候就是這樣子,如果得不到救治是會
出人命的。”
李修遠急忙看了一眼,卻見朱昱臉龐發青,牙齒緊要,氣息竟微弱了起來。
“快,你們帶他去最近的藥店請大夫醫治。”
他此刻也感覺不妙,當即急了起來。
雖然他學了法術無數,可此刻回想一番竟沒學治病救人的法術,此刻也是愛莫能助啊,手中的仙草也早就有用完了,最後的一點餵給了三姐。
“是,大少爺。”那鏢頭背起朱昱就往最近的藥店跑去。
李修遠正欲跟上去,可是身後的那慈娘卻道:“這位公子,他能走,你可不能走,你的錢還沒有結清呢。”
“錢?”
李修遠當即腳步一停,回頭大步走來,他走到慈孃的面前,眸子冷冷的盯着這個婦人,壓抑的憤怒之中透露出幾絲森然的殺意。
嚇~!
慈娘嚇的花容失色,幾乎要癱軟在地上,眼前這個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就像是一座巍峨高山一樣壓在頭頂上,那魁梧的身材擋住了面前的光芒,把她整個人籠罩在了陰影之下,在這陰影之中天地都沒有了顏色
,只有他那一雙駭然的眸子。
“七百兩銀子我可以給你,一千兩銀子我也可以給你,但若是因爲你的訛詐和貪心,害我朋友丟了性命,你以爲你還能如今日這般好好的站在我的面前和我說話?別忘記了,便是按照朝廷的律法,你訛詐朝
廷命官,害死當朝秀才,也足以問斬。”
李修遠沒有之前的平靜和和善,他一怒就彷彿驟變的風雲一樣,剎那之間就好像有無數的雷霆落下一樣。
讓任何人都能夠膽戰心驚。
他上過戰場廝殺,誅滅過千年惡妖惡鬼,統御過四方鬼神,斬下過東嶽神君,身上的威嚴不是常人能夠想象的。
慈娘眼中只有恐懼,渾身竟顫慄起來,瑟瑟發抖,嘴脣微動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平時的牙尖嘴利都在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旁邊的兩個閒漢覺得這是一個效忠的機會來了,當即大喝道:“你這傢伙要對我們掌櫃的做什麼?想欺負人麼?還不住手。”
說話的時候他們就把腰間揣着的木棍抽了出來,對着李修遠就招呼過去,準備來個忠義救主,事成之後又免不了賞銀和褒獎一番,身子還會讓樓裡幾個姿色不錯的姑娘好好服侍一番,那樣的話就太美好了。
“你們要對我東家做什麼?”
旁邊一直沒有動的吳象突然眼睛怒睜,彷彿一頭大象動怒,往前猛踩了幾步,竟連地面的青石磚都踩的碎裂,瞬間就攔住了這兩個閒漢。
這個兩個閒漢也是高大魁梧的漢子,但在吳象面前卻矮了一大截,像是兩個孩童一樣。
吳象伸手一抓,捏着兩個人的脖子就將兩個人各自提了起來,彷彿就像是抓兩隻雞鴨一樣,只要手掌一用力就能捏碎他們的脖子。
還想展現一番的這兩個閒漢此刻臉憋的通紅,舌頭都吐了出來,眼睛因爲充血而變的猩紅,那股力氣強大的可怕,此刻便是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行刺朝廷命官不遂,按律是當誅的,不過我不會這麼狠心,但你們訛詐朱昱的事情我也不會如此輕易的饒恕你們,吳象讓他們長點記性,廢了他們一人一條胳膊。”李修遠道。
話一說完,吳象就抓着兩個人在半空之中對碰了一下,伴隨着兩聲嘶啞的慘叫聲響起,他們的胳膊像是兩根稻草一樣被折斷了。
李修遠此刻從一臉驚恐的慈娘手中取過憑證,然後拿出了一錠金子:“一千兩銀子是吧,我給你,不過今日的事情不會就這樣結束的,改日再來拜訪掌櫃的,掌櫃的最好祈禱我朋友不會有事,否則這金子還
請掌櫃的爲自己買好一塊墓地,打造一副棺木吧。”
“別怪我心狠,是你們太過貪心了。”
“吳象,我們走。”
李修遠不理會他們,立刻轉身離去。
吳象應了聲將手中的兩個閒漢隨手一甩丟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痛的又是一陣呼叫。
待兩個人走遠之後,掌櫃的慈娘這才從恐懼之中回過神來,她看着手中這沉甸甸的金子,竟感覺渾身都冰冷起來。
彷彿捧着的不是一錠金子,而是一柄架在脖子上的鋼刀。
“喂。慈娘,你們這回卻是訛錯人了,怕是有禍事要來了。”
“你把別人的好友氣死了,別人怎麼會輕易的放過你們,便是打官司你也逃不了好處,更被提那個人似乎還是朝廷命官,你的兩個打手試圖毆打官員,這可是重罪啊。”
“嘖嘖,走眼了,走眼了,肯定得罪了厲害的人物,不過你們也的確有些貪心了,我都不信有人能在你們醉風樓欠下七百兩銀子才被趕出去,能欠二十兩就不錯了,你張口就要一千兩,這真是貪心啊,這下
雞飛蛋打了吧。”
附近的看客有些幸災樂禍的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