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病痛恕我無能爲力了,公子還請另請高明吧。”大夫無法診治,嘆了口氣便離開了。
穆勝此時此刻咬牙切齒想到:“解鈴還須繫鈴人,我應當是被那道人施了法術才癱在了牀榻上,要解這法術還得去請其他的道家高人才行。”
帶着這個想法,他吩咐妻子和下人繼續尋找其他的修道之人替他醫治。
可是請來的道士不是一些騙錢的騙子,就是一些懂得一點微薄法術的野道,對他的病狀根本無能爲力。
偶爾請來了某位有道行的道士,結果那道士進來只是看了一眼之後便神色一沉,隨後頭也不回的就大步離開了。
在這請道士治病的期間,穆勝家中沒有了狐精送來的銀錢,再加上不善於打理府上,家道開始迅速的衰敗下去。
先是賣家中奴僕維持生活,後爲了治病,又被騙子光顧不得不賣了田地。
到最後便連所住的新宅也賣了,穆勝只得和妻子搬回了以前漏風,漏水的老宅。
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幾個月之後,說也奇怪,等穆勝一無所有,家徒四壁和妻子重新過上了以前的生活後,糾纏他的落枕之痛竟在某一日晚上睡了一覺之後就好了。
但病痛雖然好了,可穆勝卻已經沒辦法和之前一樣闊綽了,而且餘生都沒有了發財的機會,一直過的非常的清貧,窮苦。
一開始他還對李修遠很有怨氣,但日子久了反而怨恨自己了。
而且穆勝老了之後也經常告誡子孫,絕不能做一個忘恩負義之徒,也絕不能有害人的歹毒惡念。
穆勝後來的事情李修遠是不知道的。
但他知道自己在生死簿上減了他八百兩的福祿,他命中就一定會少掉這筆銀子。
這不是害他,因爲他命中本來就不會有這銀子,一切都是狐精給他的。
相反,李修遠這是在幫他了結了狐精和他的糾纏,日後就算是狐精脫困也不可能再拿這件事情報復穆勝,以及他的子孫後代了。
否則此事不了結,狐精有了藉口,日後報復起來有了堂堂正正的理由,便是天上的雷公也不能以此事來誅她。
所以,李修遠這是斬斷狐精和穆勝之間的因果。
雖說穆勝不對,可是狐精也有錯。
狐精的代價就是換來了兩百年的鎮壓,若論代價而言,顯然是狐精更大一些。
畢竟,她是修行的精怪。
現在,李修遠就在前去追拿她的路上。
“師兄,你的那柄飛劍飛到什麼地方去了,怎麼還沒有到?”
“已經快要到了,便在前面的那座山下。”騰雲子伸手指着前面的一座大山道。
山不高,靠近官道,附近有人煙,來往有車馬,並非荒郊野外。
兩人走到山腳下的時候,果真看見了一柄小金立在了泥土之中。
可不就是之前騰雲子施法追狐煙而去的那法劍麼?
“劍在這裡,狐精卻已經消失了。”李修遠環顧四周,忽的目光一凝。
看見了這山上有一條石道,道路直通山頂的一座寺廟......不是寺廟,確切的說是一座道觀。
騰雲子道:“狐精不見了,但地方卻來對了,此道觀有妖氣起伏。”他觀看山脈地氣,見到了隱約有妖氣籠罩這道觀。
雖然不多,但卻瞞不住開了天眼的修道之人。
“師弟要尋狐精此道觀必有收穫。”騰雲子道。
李修遠目中閃爍着金光,欲以神目術查探。
騰雲子卻勸道;“師弟收了神通吧,這道觀有高人,能以法術喚走一隻八百年道行的狐精,絕非等閒之輩,師弟以神目術查探必定是打草驚蛇。”
“難不成還玩先禮後兵?不玩,不玩。師兄的先禮後兵適合有德之士,我覺得還是看門見山的比較好,即便是打草驚蛇又如何?我要鎮壓那狐精兩百年,話已經放出去了,無論是否有高人我都得完成諾言,
否則我劃了穆勝福祿,卻不懲戒狐精,豈不是失了公正?違背了理念。”
李修遠說完,卻是不收回法術,以神目術查探這道觀。
古月觀?
這座道觀的牌坊掛着的牌匾上寫着這三個字。
再往裡面查探,道觀的種種一切盡數收入眼底。
“師弟看到什麼了?”騰雲子問道。
他還沒有學會玄光術,雖能看山望氣,卻不能看到遠處的種種一切。
“看到了醃製的臘肉,這道觀是不是開酒樓的,冬天還有閒情雅緻曬臘肉?”李修遠神目術下卻見到了道觀的後院竹竿上掛着一條條醃製好的肉乾。
“......”騰雲子道:“師弟午飯未食,是不是已經餓了?”
“不對,這不是普通的臘肉,是狐狸肉。”李修遠語氣有些驚色。
那古月觀的後院竹竿上的肉乾根本就是一隻只扒了皮曬乾了的狐狸,在看其他院子還有正在鞣製的狐皮。
而且那狐肉根本就不是尋常的狐肉,他的神目術下這狐狸肉籠罩着一層紅光,那是氣血散發出來的氣息。
一隻狐狸被扒皮曬乾了之後竟還能散發出這樣的血氣。
只有一個可能。
這些狐狸生前不是尋常的山野之狐,是有道行的狐精。
只有活了上百年,甚至是幾百年的狐精死後纔有這樣的氣血精華。
“此道觀有大古怪。”李修遠神色凝重了起來。
就在他觀察這道觀的時候。
道觀之中的一間靜室之內,一位精神爍爍,身穿道袍的中年道人忽的略有所感,額頭微微一皺,皺起的皺紋像是一隻豎起的眼睛,隨後略微擡了擡頭。
“是神目術?是哪方鬼神窺視本道的古月觀?”這道人心中思忖。
隨後想了一下他隨手將旁邊的一個琉璃寶瓶收了起來,然後起身大步走了出了靜室。
一走出來,這道人便立在道觀前開口朗聲道:“某處鬼神既路過貧道的古月觀,何不現身一見,食一段香火,品嚐幾杯酒水?若以神目術查探,這可不是堂堂正正的鬼神該有的姿態啊。”
“果然是被發現了。”山下的騰雲子心中暗道。
李修遠收回目光,他道:“看來這位道長的確是很有本事啊,我才觀看一會兒他就已經察覺了,不過他的道行並沒有我的師傅高,看來不是一位得道之士,不過既然已經發現了師兄就陪我上山拜訪拜訪這位
道友如何?”
“自當同去。”騰雲子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