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七八日,吳天祿和敖明太子總算明悟了‘應龍八式’的力氣化用之道,成功打破了張牧之以法力變化的雷龍。
經過這幾日相處,敖明太子和吳天祿混的十分熟稔,相互之間稱兄道弟,怡然是成了生死之交的模樣。
敖明太子更是厚着臉皮來攀扯,在張牧之面前“師父、師父”的亂叫。
張牧之自然不願意認下這比自己年長了幾千歲的徒弟,明言拒絕了幾次卻沒有效果,最後只能聽之任之了。
宮殿前的廣場上,張牧之隨口詢問:“如今是什麼時節了?我覺得在這鄱陽湖水府中待的時間夠久了!”
身後吳天祿剛欲回答,一旁的敖明太子就滿臉諂笑地搶着開口:“回師父的話,今日九月初三,再過幾日就是重陽節了。”
“您和吳師弟在我這裡也沒住了多久,只是小半個月而已。”
張牧之點了點頭,又對吳天祿道:“我帶你走化龍之路,原本以爲十幾日就能功成,卻不料在這鄱陽湖裡呆了這許多時日。”
吳天祿連忙躬身:“是弟子資質愚鈍,始終無法將‘應龍八式’參悟明白,才耽擱到了現在。”
張牧之擺擺手:“應龍大神留下的傳承豈是那麼容易修煉的?你能入門已經極爲難得了。”
“不過你如今已成就應龍之身,再走化龍之路去壓榨長江兩岸那些水神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咱們還是直接往洞庭湖上任去!”
吳天祿遲疑道:“那我們不接着分割天下水神的權柄了麼?”
張牧之聞言輕笑:“行事需得因時而變,之前你只是一條蛟龍,自家修爲不能服衆,故而才需我跟着,如此以勢壓人,叫那些水神交出權柄。”
“現在你成就應龍之身,不僅能壓服天下業龍,縱使真龍亦不及你,又何必親自登門做惡人?”
敖明太子也笑着對吳天祿道:“賢弟儘管隨師父去洞庭湖上任,然後以洞庭龍君的身份向天下水神發出請帖。”
吳天祿心中隱隱有振奮之意:“還要請教兄長,我該如何書寫這請帖?”
敖明太子被這一聲“兄長”叫的十分受用:“你就說自己奉龍虎山天師府和天庭水府之命督管天下水神,讓他們都去洞庭湖見你就是。”
“賢弟可在請帖上留下自家法力印記,應龍之威誰敢不服?就算真的有個把刺頭兒不去拜伱,那你就拿他們行殺雞儆猴之事。”
張牧之把玩着手中的金光如意,笑着開口道:“應龍之法乃是鬥戰之法,正要在不斷爭鬥中才能精進,你正好憑立威。”
“那分濤破浪戟我原本想用他對付無支祁的,不料卻沒用上,正好賜予你,讓你用他壓服天下水神!”
吳天祿抱拳:“弟子多謝師父賜寶,亦要多謝敖明大哥慷慨解囊!”
“哪裡是我慷慨……明明是你師父厲害……”
敖明太子在肚子裡嘀咕一句,然後滿臉喜意地開口:“你我猶如親兄弟一般,賢弟無需說這見外的話!”
“日後哥哥我也要在賢弟手下當差,還要蒙賢弟多多看顧纔是!”
吳天祿也笑:“大哥您也和我見外了,你我兄弟哪裡還用說什麼看顧的話。”
“待天下水神平定之後,咱們就像商量好的那樣,一起帶兵去海洋中征討那些海中妖獸,也算磨礪武藝,修煉應龍大神傳下的法門了!”
於是這兩個龍種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張牧之待兩人笑聲止歇後才問:“你師姐和那兩個童兒呢?怎麼一早就不見了蹤影?”
吳天祿笑着回答:“師姐又帶着他們去湖面上空去演練風火輪去了。”
張牧之無奈地搖頭:“那咱們就先往洞庭去!讓他們三個踏着風火輪追趕吧!”
吳天祿點頭答應,敖明太子連忙道:“還未來的問師父,要天下水神什麼時候往洞庭去朝拜?弟子好提前帶人過去助吳賢弟一助!”
張牧之思索片刻後回答:“我們御空一日就可到洞庭,但在那裡還有些瑣事需要處理,就定下九九重陽之日吧!”
《易經》中把“六”定爲陰數,把“九”定爲陽數,九月九日,日月並陽,兩九相重,故曰重陽。
在道家九月九日的意義同樣重大,此日爲中壇元帥(哪吒三太子)誕辰、酆都大帝誕辰、鬥姆元君誕辰。
同樣在九月九日,玄天上帝飛昇、重陽帝君飛昇、東鬥下降、北極下降、東華帝君降現、太上救苦天尊下降。
祖天師張道陵亦在此日同其妻孫夫人一同得道昇仙。
故而九月九日又稱“衆仙昇天之日。”
張牧之定下九九重陽之日讓衆水神來洞庭湖朝拜,一是恰逢其會,二則是對這名弟子寄予厚望。
畢竟上古應龍大神的血脈傳人,這在三界中算是獨一份兒了。
而此時,水府靈境之外正是大日初升之時,漫天朝霞將湖面映照的通紅一片。
鄱陽湖岸邊許多漁船都揚起白帆,各處港口上的客船也紛紛拉起船錨準備起航。
湖泊深處尚且沒有船隻到達,唯有一片空茫茫的湖水,在霞光泛着微波。
“嘩啦!”一條麟甲如青玉,頭角崢嶸,背生雙翅的應龍撞破了水面,振翅飛騰到空中,開口發出一聲清亮的龍吟。
應龍身上水滴抖落下來,在湖面上降下一陣暴雨,隨後這見他將雙翅一震,轉向往洞庭湖的方向飛去。
張牧之手持金光如意站在應龍頭頂兩根參差的鹿角之間,頭頂芙蓉冠在陽光下燁燁生輝,寬大的素色道袍隨風招展如旗。
“大師姐!大師姐!師父和吳師弟沒等我們!他們先走啦!”
高空之中,胡馨兒踏着風火輪撞破了一大團棉花般的雲氣,望着應龍遠去的背影大聲叫喊。
然而卻沒有人搭理他,空中只有兩道火光飛馳而過,朝着逐漸遠去的應龍追去。
胡馨兒見此情景不禁一愣,剛要撇嘴哭出聲來,就聽黃二郎的聲音順着風飄過來:“愣着幹嘛!還不快追?”
“大師姐!黃二郎!師父!等等我啊!”
胡馨兒連忙回神,在高空發出一聲高昂的尖叫,然後以心念催動腳下風火輪,身化一道赤色火光往洞庭湖方向而去。
洞庭湖古稱雲夢澤,號稱有八百里水域,煙波浩瀚,水汽蒸騰,相傳古時曾有巴蛇在水中興風作浪,戕害漁人無數,後大羿雲遊至此,持神弓射殺巴蛇。
巴蛇死後屍身化爲土石,堆砌成山,人們依山建城,故稱“巴陵。”
古之巴陵,即今時之岳陽城也,孟浩然詩曰“八月湖水平,涵虛混太清。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便知此地。
岳陽城位於洞庭之畔,北枕長江,南納三湘四水,處於江湖交匯之地,物產豐饒,是天下聞名的魚米之鄉。
然而今年這“魚米之鄉”卻缺魚了,不只鱘魚這等名貴的魚類,甚至連鯉魚、黃鱔、螃蟹等水中物產也成了稀罕貨。
岳陽城裡有幾百家飯莊,把魚鮮價錢漲了幾十倍,往日裡人人可食的魚蝦都成了富貴人才能享用的珍饈。
原來最近湖上出了個黑魚精,屢屢興波打翻來來往漁船,漁人落水後只瞧見浪花一翻,人就不見了蹤影。
所以漁人都不再出船捕魚,只能三三兩兩的持吊杆在岸邊淺水區垂釣。
岳陽城裡那些飯莊酒樓專門派出夥計守在岸邊,只等着哪個漁人釣上來好些的魚兒便高價收購,然後以木桶盛了清水,裝着魚快馬運回城裡。
然而這釣魚收穫全憑運氣,遠不如撒網捕撈來的牢靠,更何況所有漁民一起吊?
運氣好的一天能得十幾尾魚,運氣差的就連個泥鰍也不見蹤影。
所以縱使那些收購之人將價錢提高了十幾倍,大多數漁民也只是勉強餬口而已,三天餓兩頓是常有的事兒。
衆漁民和城中那些官老爺也想過請人來捉妖,大家一起湊錢去請了洞庭湖邊白鶴山上那呂仙觀的道士。
豈料道士下山之後在湖岸邊等了幾天,甚至跟着漁船跑了幾趟都沒遇見什麼黑魚精,燒符、擺壇甚至是祭祀湖神都沒用處,白白浪費了許多銀錢。
呂仙觀的老道士無奈解釋說他們還是修行不夠,又未得真傳,雖有些法力卻不善水戰,要降服黑魚精還得去龍虎山請張天師。
然而岳陽城距離龍虎山十分遙遠,岳陽知州半個月前派了差人前往,直至今日才得了答覆。
衙門裡,岳陽知州正詢問自龍虎山返回的差役:“如何?張天師可曾答應前來降妖?或者派個弟子前來也行啊?”
差役恭謹地稟告“張天師說自家年事已高,已經無法施展法術,答應讓小天師前來助我們降服妖孽。”
“小天師人在何處?怎地沒和你們一塊兒來?”
“這……張天師說讓我們回來後先放一條船入水將那妖孽引出來……”
“這招咱們這幾天已經試過啦!只要船上有道士跟着,那妖精就不會露頭……”
差役連忙擺手:“不不!老爺沒聽明白屬下的意思,張天師說不用讓道士跟着,只派人乘船往湖裡去就行,到時候那妖精出現,小天師自會現身將其降服……”
岳陽知州也算個風評尚佳的官員,聽了這話忍不住皺眉頭:“這是拿人命去當誘餌啊……這、這主意豈是修道人想出來的?”
差役小聲提醒:“老爺慎言!修行人的事兒咱們哪裡曉得?”
岳陽知州點了點頭,又憂慮道:“可咱們連小天師的影子也沒見着,總不能就讓人乘船往湖裡去吧?”
旁邊一位留着山羊鬍子的師爺獻策:“不如去牢裡提幾個死囚?反正如今已是九月,他們也沒幾天日子了。”
岳陽知州面色一定:“去死牢將前些時日抓的那些白蓮教的妖人綁到船上去,告訴他們只要走這一遭,本府就酌情爲他們減罪!”
且說張牧之乘龍離了鄱陽湖往洞庭而來,玉羅剎、黃二郎和胡馨兒三人腳踏風火輪圍在應龍四周飛馳。
至上午巳時左右,衆人來到洞庭湖上空。
八百里洞庭就在腳下,從空中俯瞰,遼闊的水域如同一面碩大的明鏡,倒映着天際的流雲、飛鳥。
水面上有青蔥島嶼點綴,岸邊則是山川橫臥,有諸多大河如玉帶從湖中蜿蜒而出。
河流兩岸村鎮、城池羅列,丘陵、水田盤踞。
田中稻穀正是成熟之際,入目是一片明豔的黃色,使人瞧了心生溫暖。
“師父!如今當是漁人出水捕撈之時,下方卻不見一個漁船,莫非像鄱陽湖一樣也有妖精爲禍?”
玉羅剎踏着風火輪在應龍前面大聲開口,張牧之聽到後往下仔細一看,果然見湖面片帆不存。
“我曾以元神演算天機,知曉是那柳毅的岳父到了湖中,難道那老龍真就如此不知死活,敢放任妖精害民?”
“此事怪異……我們且往湖泊外圍找找!”
張牧之先施展了隱身之法,而後帶着門人從空中降下,貼着水面御空而行。
吳天祿也變成了人形,手提方天畫戟跟在張牧之身後,四面轉頭望着這遼闊的洞庭水域,只覺心裡一陣激動:
“自今日過後這幾百裡水域都是我的道場了……日後更是替師父節制天下水神……”
當衆人行至君山島附近時,纔在水面上發現了一隻掛着白帆的烏篷船。
然而船上六七個人個個形容枯槁,服飾邋遢破敗,然而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邪意,瞧起來不想普通漁民。
張牧之下意識張開法眼一看,心中瞬間明瞭:
“原來是白蓮教的妖人,以什麼無聲老母,彌勒下生那一套蠱惑世人殺官造反,被岳陽父母官抓了用來當誘餌……”
“徒兒!稍後有妖精現身要吞食船上那些人,你現身把妖怪除了,然後咱們直接往水府中去,不必在凡人面前多做停留。”
吳天祿在鄱陽湖時已經煉化了洞庭水神的神權符文和金印,感應到自家水府中有另一條真龍盤踞,此刻心中戰意正隆。
“我剛剛修成應龍之身,正要同那老龍爭鬥一場,也算驗證下自家所學!”
衆人懸在距離水面三丈高的空中等待,過了約一炷香功夫,就見那烏篷船下的湖水開始翻涌起來。
水中出現一個個斗大的旋渦,隱約可見巨大的黑影在波濤之間一閃而過。
“嘭!”“嘭!”幾聲大響,好似有什麼東西正在衝撞船底,船上那些囚犯受到了驚嚇,開始大聲叫喊:
“大哥!是黑魚精!我剛纔看到那魚精的尾巴了!”
“鎮定!莫要吵嚷!快快唸誦神咒,乞求無生老母和彌勒菩薩保佑我們!”
於是這些囚犯強忍着懼意,就在船上開始唸叨起那些莫名其妙的咒語來。
張牧之凝神聽了幾句,發現他們所謂的神咒無非是在佛道兩家經典中左抄一句,右摘一句編出來的囫圇話。
然而他卻以法眼看的清楚,隨着他們唸誦,冥冥之中果然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降臨在這些死囚身上。
“白蓮教背後也有高人,難怪數百年來屢禁不止,似那野草一般不能斷根……”
舟上死囚感應到神力加持之後一個個的又抖擻起來,居然不再懼怕那水中黑魚,甚至有膽子拿起撐船的竹竿朝波濤之間亂打。
“呼啦!”水中一個巨大的魚頭衝了出來,一口咬住竹竿,將一名身材高大的死囚拖入水中。
“真空家鄉!無生老母救我!”
那死囚怪叫一聲,一腳踩在魚頭上,居然藉着反震之力居然躍起,再度往木船上落去。
水中大黑魚猛地一甩尾巴,“啪”一聲抽在那名還未落地的死囚身上。
“嘭!”死囚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鮮血,砸在甲板上生死不知。
黑魚嗅到血腥味後頓時狂性大發,在水中繞着木船飛快地遊了一圈,然後牟足了勁朝船身撞去。
正在此時吳天祿手持方天畫戟現身而出,大叫道:“大膽妖孽!趁本龍君不在家,居然敢在此禍害百姓?!”
浩蕩的龍威在場中彌散開來,黑魚精忍不住停下動作口吐人言:“龍君?不是正在水府中喝酒麼……”
吳天祿哪裡肯向這妖精解釋?只踏着浪頭將手中方天畫戟一揮,就將那大黑魚腦袋剁了下來。
三丈來長的漆黑魚身和磨盤大小的魚頭都從水中浮了起來,鮮血染紅了方圓幾十丈的湖面。
“原來是條鮎魚作怪……”吳天祿手持方天畫戟輕笑出聲。
那七八個死囚也顧不上再念“無生老母”了,慌忙跪在甲板上磕頭:“拜見洞庭龍君!拜見柳王爺!”
吳天祿搖頭:“柳毅因罪被免職了!我是龍虎山小天師座下吳天祿是也!自今日起便是新任洞庭湖龍君!”
木船上那些死囚連忙將頭磕的邦邦響:“龍君放心,我等定然會稟告被岳陽知州,讓他給您重塑金身,立廟以祀!”
吳天祿哈哈大笑:“如此甚好!我去也!”說着伸手一揮,那木船就被一股大浪推着往岸邊行去。
張牧之帶着玉羅剎等人在湖面上現身,望着那木船漸漸消失在視野之中:
“咱們且去見一見那搶佔水府的老龍是什麼模樣。”
洞庭水府之中,柳毅的岳父,原本的洞庭龍君敖青正在宮殿裡喝悶酒。
場中一衆身材柔軟的蚌女正穿着輕紗翩翩起舞,舉手投足無不動人,卻不能讓這條真龍提起絲毫興趣。
“想想也是穢氣,我本是東海龍族出身,雖說是旁系,但當年也是辛苦鬥敗了諸多龍子龍孫,才爭得這洞庭龍君之位。”
“老子幾千年兢兢業業從不敢作惡,這才熬資歷升遷至天庭水府任職,也是勤勉任事不敢懈怠,怎麼最終卻落得這個下場?”
“先是親弟弟無端被人殺了!女兒女婿去報仇,兩個囫圇屍首都沒剩下……”
“我自己丟了天庭的差事兒不說,如今連這辛苦經營的洞庭水府眼見就要成別人的了。”
“前些天我去東海走動,結果被那老龍王好一頓呵斥,居然讓我再不能回在東海,免得連累了他們……”
“當初我還在天庭水府中當值,這老龍王哪次見我不是畢恭畢敬?舔着臉上來攀關係,說我是他親侄兒……”
“說到底都是張家欺人太甚!”
敖青想到此處用力將手中那琉璃盞往臺階上一扔,“乒”一聲摔個粉碎,隨後又泄了氣:
“我也是沒用,被那張繼先警告一番,連報仇的念頭都不敢有……”
正在此時,敖青就聽不遠處有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龍君身爲真龍,壽元恆久,自在逍遙,有甚值得煩惱之處?”
敖青猛一擡頭,見殿中不知何時多了許多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年輕的道士,着一身素色道袍,手持如意正朝自己溫和的笑着。
道士身旁有一名身披銀甲,手持畫戟的年輕武將,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看。
身後則站着一位面容清冷地女道士和兩個童子, 看他們站立的位置應該是門人童子之流。
而方纔起舞的蚌女、樂師以及一應侍者都跪在大殿邊遠處,連一個敢擡頭的都沒有。
敖青眉頭一皺:“你這道士從何而來?怎地如此沒規矩?居然不告而入,做這登門惡客?”
張牧之輕輕搖頭,笑的十分和煦:“貧道並非登門的惡客,我這弟子時新任的洞庭湖龍君,真論起來貧道也算是半個主人呢!”
敖青心頭一震,突然又看到張牧之手中如意:“原來是你!你先是無端殺了我弟弟,還把他的屍身煉做了法器?”
張牧之輕輕擺手:“老龍君勿要惱怒,此事實是另有根由。”
然而敖青卻不聽他解釋,從龍椅上起身後伸手朝前一抓,掌中現了一把明晃晃的長劍,接着一腳踢翻玉案,持劍朝張牧之殺來:
“你這賊道人害得我家破人亡還不算完!居然連我這最後一點基業也要奪去!你張家簡直欺人太甚!我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