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孫悟空VS普渡慈航
“北帝法以北極紫薇大帝爲法主,本是上界仙神秘法,唐初高道鄧紫陽得天授後創北帝一派,此法纔在世間流傳。”
“北帝大法分支衆多,其中最主要的兩支爲天蓬法和酆都法。”
“酆都法修習時需受酆都籙,諸弟子爲北帝法官,行使酆都法門役使鬼神,當嚴守酆都黑律。”
“我靈應觀諸位同道都已領受正一籙,自不能再轉受酆都籙,去做上清北帝太玄弟子。”
“然而天蓬法卻不需受酆都籙,我正一弟子亦可修習。”
“我今日所傳天蓬秘法,乃天蓬元帥親授殺妖伏魔治邪秘術,涵蓋經法、印法、符法、科法及天蓬法器煉製之術。”
“諸位同道學了這法門,劫數來臨時便要迎難而上,深入南京城大街小巷之中,祛除邪祟,掃蕩羣醜,以彰顯我道家慈悲救度之心。”
“然劫數之中天機難測,一旦入局便要有殞身的覺悟,你們之中哪個畏懼艱險,現在便可起身離去,不必學這些鬥戰的法門。”
左夢魚、守靜道長、玉羅剎和衆道士、道童都在蒲團上躬身而拜:“我等都有捨身衛道之念,但請主持(師父、老師)傳法!”
上午陽光正好,關閉了大門的靈應觀裡一片安靜,只有清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
張牧之端坐在衆人之前,凝神片刻後開始傳法:
“天蓬大元帥爲嗣教外臺卿,別有神局,是陰治之有司,號北極驅邪院,如世之殿師,兵府是也。”
“所傳天蓬神咒共有三十六句,每句皆有對應的神將,三十六位神將各有所司,道士行法時可根據其職司以符篆、手印招之……”
衆道士默默聆聽張牧之講述天蓬秘法,同時心中也存了面對劫數迎難而上的決心。
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張牧之那樣過目不忘的本事,於是守靜道長就尋了紙筆,把張牧之今日所講整理成法本秘冊。
博望鎮,橫望山腳下。
旱魃方國珍轟然從高空砸落下來,雙手成爪朝普渡慈航抓來,同時口中哈哈大笑:
“我也感應到這橫望山中有神,不過法力也就那麼回事,豈能耐你我何?!”
普渡慈航心中再無戰意,雙腳一踏地面,身形飛出七八丈開外,躲過旱魃的衝擊:
“我也是一時昏了頭,何苦同這等兇魔爭鬥?他想尋朱家報仇便由他去!說不定我還能坐收漁翁之利!”
“轟隆”一聲,方國珍墜落地面,澎湃的氣浪掀飛了砂石,他見普渡慈航躲閃自家攻擊,於是大叫:“妖僧莫不是怕了?現在跪地求饒,或可留的性命!”
普渡慈航站在遠處呵呵冷笑:“此山南麓有一座道觀,觀中有王靈官法身常駐,你若要找死儘管過去攪擾,貧僧可不陪伱發瘋。”
方國珍正要繼續衝上,聞聽此言連忙停下:“一個鄉野道觀豈會有靈官法身?妖僧莫不是在哄我?”
普渡慈航也不解釋,反而轉移了話題:“太祖皇帝駕崩之後魂魄同國運相合,能變化火屬神龍,你即使已經成就了旱魃之身也遠不是他的對手。”
“更何況我倆相鬥到現在,彼此都受了不輕的傷勢,你想報仇恐怕難上加難!”
方國珍心中更加不解,忍不住開口詢問:“妖僧此言何意?你爲大明國師,怎地會爲我考慮,莫非是要算計於我?”
普渡慈航依舊答非所問:“殭屍初變爲旱魃,再變爲犼,你唯繼續吞食龍種,令自己化身爲金毛犼,如此纔能有報仇的希望。”
方國珍聞言心中大震:“莫非這妖僧也要霍亂大明江山?這……這纔是真正的妖魔啊……”
普渡慈航說到此處卻不再講,只道一聲:“你我今日也算不打不相識,方施主日後若需有人助拳,可到南京紫禁城尋我。”說完之後御風往南京去了。
兩人的戰鬥爆發的倉促,同樣也是草草收場,只是可憐了大片的農田變成了焦土,諸多百姓受戰鬥波及死於非命。
方國珍站在橫望山腳下,終究忌憚那妖僧所說的靈官法身,沒有再繼續往前:“我若想恢復傷勢甚至更進一步,非得再吞食幾條品階高些的龍種纔好!”
“這江寧龍王倒是個好口糧,只是距離剛纔那妖僧所說的道觀太近……不若到南京城裡去,我記得城中秦淮河、玄武湖中的水神都是當年朱元璋親自下旨敕封的……“
“城中雖然有諸多神明駐守,但畢竟是魚龍混雜之處,我隱匿了自家氣息潛入進去,未必沒有得手的機會!說不定還能殺幾個朱家的子孫……”
於是旱魃也運使土遁之法往南京城而去。
片刻之後,山腳下有清光一閃,青衣大袖的橫望山山神青玄子顯形而出:
“一個旱魃,一個妖僧,也是大劫來臨纔有這等兇魔現世,幸虧他倆心有顧忌,纔沒來我橫望山中攪亂。”
“方纔我聽這倆魔頭好似都往南京城去了?小天師正在南京修行……”
青玄子又看了眼遠處乾涸龜裂的田地,搖頭嘆息一聲,身化一陣清風朝橫望山南麓老君觀飛去。
“我身爲橫望山之神,無法離開此山給小天師傳訊,不如將此事先告於趙道長知曉!”
如今老君觀主持趙拙言已經修成了五種陰性神雷,其玄妙雖不如張牧之所修五雷正法,威能卻也不容小視。
趙拙言聽到青玄子報信之後不敢怠慢,連忙出了道觀往博望鎮探查詳情。
農田乾涸,草木成灰,溪水斷流,山石崩塌,更兼之有諸多百姓殞命,其家人正在慟哭哀嚎。
趙拙言順着妖僧和旱魃爭鬥的痕跡一路探尋,將沿途所見默默記在心中,直至一個時辰後纔來到了銅井鎮外羣山裡,看到了那條被旱魃殺死的蛟龍。
“乖乖!這是哪裡的河神被旱魃殺死在此?全身血液被吸食乾淨,連腦子都被抓去了。”
“看這裡山石崩塌的模樣,想來旱魃和妖僧的戰鬥是從這裡開始的。”
趙拙言又在周邊山峰搜尋片刻,終於找到了旱魃出世的天坑,然後又在天坑四周搜細細查看,發現了掩埋在碎石泥土中的石人、石馬。
“這裡應該是旱魃的墓穴……看來還是個大人物的陵墓……”
趙拙言剛嘀咕了一句,就看到天坑邊緣處有一座斷裂成兩截的石碑,來到近處打量幾眼:
“居然是翰林學士宋濂先生親自撰寫的神道碑銘……原來是他!”
“方國珍乃元末草莽,曾參與亂世爭龍,這等人物本身就有氣運在身,又成了旱魃之身……難怪如此兇悍!”
“對這等人物要麼就直接殺死掠奪其氣運,要麼就善待至終老,其氣運自然就散了。”
“太祖皇帝也也不知受了誰的蠱惑,非得把人家活埋了做成生樁……旱魃出世霍亂大明江山,還要我道家出來收拾爛攤子……”
“聽橫望山神說這兩個兇魔都往南京城去了,這下南京城估計要鬧成一鍋粥了!”
趙拙言探查明白之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接着就在自家小腿上貼了兩張甲馬神行靈符,邁開大步飛奔,身形快似一道輕煙朝南京城方向而來。
靈應觀中,張牧之傳授完天蓬大法的諸多神咒、手印、符籙、科儀之後,又開始講解法寶煉製之法:
“天蓬大法雖爲速成之法,入門容易,大成卻難,若修行不夠時遇到厲害的妖魔邪祟,當以法寶克之。”
“同天蓬法配合的法寶衆多,其中威力最大的有天蓬印、天蓬尺、天蓬鍾。”
“天蓬法中所傳法印有六:一曰天蓬煞鬼印;二曰北極驅邪印;三曰仙都巡攝印;四曰火鈴印;五曰天丁印;六曰九天寶印。”
“製造法印用雷擊棗木最佳,向陽桃木亦可,冬甲子日,夏用丙午日,一日造成,不可經宿。”
“法印初製成時並無威力,仍需以天蓬神咒加持,在甲子、庚申、三元八節夜子時,或五月五日,夏丙午日唸咒祭練效果最佳……”
“天蓬尺,需取向陽桃木之枝刻製成尺,精鐵鑄造亦可,分四棱,六面分刻二十八宿,日月,紫微諱,天蓬諱,南斗六星,北斗七星。”
“製成之後同樣以神咒加持,既可作兵刃,亦可作法器,妙用無窮,用時自知……”
“天蓬鍾,以紫銅鑄造最爲上等,或以三清鈴代之亦可,此鍾能驅山鎮海,移動宅舍,治岩石之精,且能克陰邪鬼物,鐘聲一響,魂體成灰。”
“此鍾祭練咒語:山川百靈,聞我須驚。浩劫大道,照天之精,日月永固,百魅石神,山嶽隨我,江河拱迎……”
張牧之講完法寶祭煉法門之後便閉口不言,留下時間給聽講的衆道士思索感悟。
有道士遇到迷惑不解之處便開口詢問,張牧之則細細解答,直至暮色降臨,衆道士纔再無疑問
張牧之又道:“守靜道長已將我今日所傳天蓬大法整理成冊,爾等各自抄錄一份,然後好生修行,不可懈怠。”
“待爾等將天蓬法修煉到唸咒、書符有靈之後,便要離開道觀,遊走各處驅邪救民。”
“日後每月十五日回道觀一次,我要考覈衆位所行善功如何。”
衆道士都躬身道:“吾等謹遵主持法旨!”
所有學習了這天蓬秘術的道士,未來行走天下時都以小天師門下自居。
這場劫數自南京城而始,然後越演越烈,漸漸地囊括三界衆生,包括無數仙、佛、妖、人、鬼。
屆時黑白善惡混淆,你殺我來我殺他,直至殺出個朗朗乾坤。
若說毛守忠、嶽天青兩父子是這場大劫中最先殞身的神明,那靈應觀中包括張牧之自己在內的這四五十個道士便是主動入劫的第一批修士。
這些人中,未來有人青雲直上成仙成聖,亦有人身死道消魂飛魄散,究其原因,皆從今日得傳天蓬秘法開始。
直至大日偏西,暮色降臨之時,靈應觀中衆道士才各自散去。
張牧之脫去道袍,摘了頭頂芙蓉冠,打扮成一個青衣書生的模樣,手持一柄摺扇出了道觀。
“今日且往秦淮河上走一遭,去見一見秦淮河河神。”
“這河神也是個不着調的,好好的水府不住,偏要學人經營什麼花船,自己隱在幕後做老鴇,讓手下螺女、蚌女出來接客……”
“若讓人知曉我這道家子弟逛花船,估計我這臉皮也丟盡了。”
張牧之心中念頭剛落,突見面前有一道人影閃過,接着衣衫凌亂,滿身風塵的趙拙言現身出來,拱了拱手,氣喘吁吁地開口:
“這位書生,煩請替我通報一聲觀中主持,我有要緊的事要同他說!”
張牧之疑惑道:“趙師弟!你是從老君觀過來的?什麼事這麼着急?”
趙拙言一愣,仔細看了幾眼才發現眼前之人正是自家師兄,連忙道:
“師兄!出了大事了!銅井鎮有旱魃出世,然後同一個滿身邪氣的妖僧戰鬥……”
張牧之聽到‘自稱大明國師的妖僧’瞬間就想到了那潛藏在京師的邪佛:“邪佛本尊斷然不敢離開京城,來的應該是分身……”
“師弟可曾探聽的明白,那旱魃和妖僧果真都受了傷?”
趙拙言連忙回答:“是橫望山神青玄子潛藏在暗處感應到那兩人身上都有傷,實力應該下降了五成。”
張牧之點了點頭:“青玄子本爲古木成精,千百年來沐浴天風,吸納靈氣,故而對氣息最是敏感,他的感應錯不了。”
“當初圓覺寺中邪佛一道分神吸納了許多年香火願力才能同靈官大哥的分身爭鬥,有此推斷,他這道受了傷的分身我或許能鬥一鬥?”
“只是還有個旱魃也混入了南京城中……我一人卻難兼顧兩處……”
張牧之想到這裡,忍不住擡頭望向靈應觀上空:“靈官大哥!那邪佛分身又來了,您有沒有興趣出手?”
高空王靈官的分身並未出現,趙拙言看着面前書生打扮的張牧之,好似正在看一個白癡。
張牧之面上微微尷尬,強笑着說:“師弟靠甲馬靈符飛奔至此,想必勞累的很,且隨我進觀,我給你安排歇息之處。”
趙拙言連忙道:“師兄一人難以同時應付旱魃和邪佛,師弟我雖不成器,卻也願意助師兄一臂之力。”
張牧之拉着趙拙言走進道觀:“我知師弟修成了雷法,只是那兩個魔頭太厲害,師弟估計難以應付。”
“不過我已經想到了去找何人助拳,他的本事比我還厲害幾分,你就不必爲此事操心了!”
待安置好了趙拙言,張牧之又從道觀裡出來,擡頭往清涼山頂望了一眼:
“幸虧當時沒殺了那潑猴,如今正是用他的時候了!”
“那邪佛靠吞食國運修行,其分身若要恢復傷勢,肯定要尋身負國運之人下手,這南京附近的皇室血脈,唯有順德公主,加上明孝陵中的那一大一小兩條火龍而已。”
“讓猴子去救自家姘頭,他還得念我的人情呢!”
“而旱魃若要療傷,就要吞食水中龍族,南京城裡的水神品階最高者唯玄武湖和秦淮河兩處水神而已。”
“我剛纔還要去秦淮河,事情這不是湊巧了?看來冥冥之中果有天意。”
張牧之心中考慮清楚之後,擡腳一步邁出,腳下出現了青色蓮臺,拖着他升上高空往玄武湖而去。
小道士到了玄武湖,一眼就看到了那尊巨大的玄武石像,不過此刻他也顧不得心生感慨,只從水中呼喚出自家青蛟,然後護送着青蛟返回烏龍潭中棲身。
“最近南京城裡來了個旱魃,專門獵殺龍族爲食,你且在這烏龍潭裡暫避,此處有王靈官分身護佑,那兇魔不敢前來。”
“待我將那旱魃降服之後,你再去玄武湖中繼續煉化水脈!”
青蛟點了點頭:“弟子明白,老師無需爲我分心。”
張牧之這才放下心來,御風而起往山頂清涼寺而去。
清涼寺中,衆僧人都在大雄寶殿裡作晚課,唯有孫悟空一人在大悲殿中端坐。
孫悟空穿了一身灰色僧衣,一手敲木魚,一手轉動念珠,口中咿咿呀呀地念着《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突然殿外一道霹靂落下來,張牧之在電光中現身,施施然走入大悲殿來到猴子旁邊,笑道:
“潑猴,你滿心都是淫邪念頭,念再多經文有什麼用?”
木魚聲一下停住,孫悟空轉過頭來,眼中金光閃爍,冷笑道:“賊道士殺孽纏身,距離入魔也不遠了,豈能明白我佛門真意?”
張牧之站在香案前,像同人打招呼一樣朝菩薩塑像拱了拱手,算是見了禮,隨後又道:
“我來告訴你一個順德公主的消息,潑猴想不想聽?”
孫悟空轉過頭不再理會小道士:“你這道士連心肝都是黑的,今日到此怕是要哄騙老孫去給你做打手!老孫豈會上當?”
猴子說完繼續敲木魚,轉動佛珠開始唸經,好似真的將情愛視作過眼煙雲,不再關心順德公主,只一門心思修持佛法。
張牧之站在搖了搖頭:“猴子既然入了佛門,想必應該知曉燕京城裡有個吞食國運修行的邪佛,他變了一個分身往南京來,卻在半路上受了傷……”
孫悟空好似沒聽見,連頭也不擡,只當小道士不存在。
“他那分身若要恢復傷勢,說不得就要尋皇室血脈下手,可這南京城裡,哪裡有什麼朱家嫡親血脈呢?”
木魚聲再次停住,孫悟空站起身來,雙目灼灼望向小道士:“此言可真?”
張牧之卻不看猴子,反而擡頭對觀音菩薩的塑像道:“菩薩你看,這猴子果然六根不淨!”
孫悟空懶得和他廢話,自殿中一個筋斗翻出,整個身形就變成了一道金光往紫禁城的方向而去。
在觀世音菩薩金身塑像的注視下,青衣書生打扮的張牧之再次躬了躬身:“貧道還有事,改日再來同菩薩說話。”
小道士轉身出了大悲殿,乘着青蓮往秦淮河飛去。
紫禁城,萬壽宮中,一處待客的廳堂裡。
順德公主正在和普渡慈航對坐飲茶,孫悟空變化的英俊男子身穿僧衣,從外面推門走了進來。
“孫郎!你回來了?我給你引薦國師!”
順德公主看到孫悟空後十分歡喜, 連忙站了起來。
孫悟空面色溫和地笑道:“你向這位高僧說了我們的事兒?”
順德公主點了點頭:“國師佛法高深,並不介意孫郎的出身,並且答應了回京後幫我向母后求情……”
孫悟空笑着看向普渡慈航:“果真如此?”
“這猴精氣息好生厲害!我如今還未汲取順德公主身上的國運恢復傷勢,還是不要同他爭執!”
普渡慈航點了點頭,站起身來笑着開口:“我看駙馬身着僧衣,想必能明白我佛所說衆生平等之理,既然平等,這是人是妖又有何分別呢?”
“國師果然深明佛法!且受俺老孫一拜!”孫悟空大喜,說着緊走幾步來到普渡慈航跟前,躬下身子似要跪拜:“公主且讓開些,好讓我行大禮!”
順德公主聞言退後了三四步,普渡慈航連忙道:“駙馬是貴人,無需行大禮!免得折煞了貧僧!”
這妖僧口中客氣得很,只是並沒有伸手攙扶的意思,身子不動靜等對方來拜。
孫悟空猛地擡頭,雙眼中金光爆閃,手中瞬間現了鐵棒:“好個妖僧!真敢受俺老孫的禮?”說着一棒朝普渡慈航橫掃而去。
廳堂裡突然起了大風,順德公主被狂風捲着朝遠處跌出,避開了兩人交戰之地。
“轟隆!”普渡慈航躲閃不及,被一棍打在腰上,整個人撞破窗戶朝外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