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鐘後,鬆壽道人和吳延陵面前出現了一座百丈高的山。
此山陰雲密佈,妖氣沖天,山周環繞森森鬼氣,山頭上有座佔地十七八畝的大墳,立着的墓碑也倒塌了許多。
“嘖嘖嘖”吳延陵落下來,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來。“這是哪家的不肖子孫,竟把墳塋修到這種窮山惡水的地方來。”
“倒也不是風水環境不好。此處原本也是個富貴寶地。只是飛僵住進來,再好的風水都被敗壞了。”鬆壽道人這麼說。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就是把這句話反過來說?”吳延陵說道。
“對,就是這個理”鬆壽道人說道。
兩人邊說着,邊往山頂上的墳塋而去,接近了殘破的墓碑。
那巨大墓碑上,石刻的字跡已經不清晰,只留下‘楊公’二字還算看得清。墓碑下的土方,露出來能容納一人多高的洞口來。
“這原主人生前竟然能修築這般的墓穴,實在不簡單。”鬆壽道人丟了一塊石子下去,過了一會兒才聽到迴音。
吳延陵估算一下,整座山大約一半的內部空間被挖空。
“這個楊公生前應當是世家豪族,只是不知道是哪朝哪代了。”吳延陵隨口回一句,分出來一個分身,往着裡面而去。
“稍等片刻,待我探探情況”吳延陵示意道。
過了一會兒,分身從墓中爬了出來:“裡面沒有飛僵的蹤跡,恐怕是還沒有回來。不過我在裡面倒是見到了一副副棺材,有那麼十七八具。”
“那應當是我趕的屍了”鬆壽道人說道。
“既然飛僵不在,我們就先下去,做些佈置再說。”吳延陵提議道。
“好。”鬆壽道人點頭,同意了吳延陵的提議。
兩人從墓碑下的洞口進入,一開始還覺得有些不方便活動,到後面則是越走越開闊,直到來到了一處平坦的地方。
有兩三支燒着綠焰的蠟燭在放着光,地上擺着十幾副的棺材。
鬆壽道人三步並一步,幾乎是跳着過去,在其中找到了一具身穿官府的中年男子屍首。
他將手放到該屍的喉嚨處,探了幾下,這才長舒一口氣:“還好還好,還沒有完全屍變。”說着便趕緊掏出來一瓶油罐,在屍體的各個關節處塗抹。
“這是軟骨油,能活化屍體的關節,避免僵化甚至屍變”一邊塗抹,鬆壽道人一邊介紹道。
吳延陵則是把八卦袍老道給的符籙拿出來,在地上佈置起來。他用細線將這些符籙串聯起來,預備着給飛僵最猛烈的打擊。
離這座山不遠處的一個漆黑山洞裡,一人盤坐在石臺之上,正同一個倒掛在洞頂的類人生物交談。
那類人生物撲棱一下翅膀道:“你說,那些神州教廷的人,真的會去找那個活屍的麻煩?”
“我說了,那不是活屍,而是飛僵。它可比黑暗法師們喚醒的活屍強太多了。”那盤坐在石臺上的人影睜開雙眼,回道。
“有什麼區別嗎?緋紅母親在上,我已經受夠這個鬼地方了。那些該死的獵魔人,他們簡直和國王的稅務官一樣,無孔不入!”那類人生物說道這激動起來,惡狠狠地說。
“你口中的獵魔人,就是神州皇帝組織的,他們就是修行界的稅務官。”那石臺上的人又出聲說道。
“哼”那類人生物剛想說些什麼來反駁,卻忽然激動地一句話說不出來。
“緋紅母親,我感受到了緋紅母親的召喚!”它一激動,竟然想直接飛出去,前往給他召喚感覺的源頭。
“你做甚麼,不要命了!”那石臺上的人從盤坐狀態一下子跳起來,手一指,洞口的藤蔓迅速生長起來,化作一道藤牆。
“該死的,我又沒有對你做什麼,你攔我是爲什麼!”那類人生物口中噴吐出血紅色的火焰來,要將阻攔它的藤蔓之牆燒掉。
“你要尋死我不管,要是帶上了我,那我就必須站出來了!”那名男子也站起身來,緩步走到類人生物的面前。
這時候,由於靠近洞口,陽光從藤蔓的縫隙中露出來一點,這才照見出類人生物的模樣。
背生雙翼,口長獠牙,面色蒼白,形似蝙蝠,果然是一隻血妖。而站它對面的男子,自然就是神農門種老所言的罪人-蔡蘇了。
血妖想着蔡蘇那一手的法術,知道只要它有異動,也許下一刻,自己的身軀上就會長出來一條條的藤蔓,將其血液盡數吸乾。
這個該死的東方德魯伊!他真該下無盡火獄去!血妖心中雖然這麼想,但是卻不敢在明面上表現出來。只好道:“好,我聽你的。不過事成之後,你就不能再管我去向了。”
“我也懶得管”蔡蘇冷哼道,見血妖服軟,便接着盤坐回去。
血妖產生的變化,自然在於吳延陵拿出的血妖皇冠了。他拿出此寶後,等了一會兒,卻沒見任何變化。
難道一切事由,都只有飛僵一個?所謂的幕後黑手,只是自己想象出來的?
“這是什麼,看形制似乎不是中土神州的產物。”這邊,鬆壽道人也做好了佈置,看到吳延陵手中拿着的皇冠,略感奇怪地說道。
“這是極西帝國一妖族的重寶。我本來懷疑飛僵之事,後面有血妖串聯,否則它很難得知道長您會趕屍路過。”吳延陵解釋道。
“我本來想釣出來一兩個血妖,現在卻沒有見到,看來是我多慮了。”
“說到這一點,我也奇怪。”鬆壽道人說:“我們趕屍一派,從哪裡走都是靠自己的心意。我本來聽說長江的江神作亂,想要借道蜀州或者吳州,陸路北上。”
“沒有想到,到了楚州會被一頭飛僵給劫道。若說沒有人通風報信,我是怎麼也不信的。”鬆壽道人也奇怪這一點。
“既然如此,我們把那飛僵擒獲下來審問,或許背後另有大魚可釣”吳延陵這麼說道。
就在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討論的時候,一道被細線繫着的符籙忽然在沒有風的情況下,輕輕搖動起來,然後幅度是越來越大。
“屏住氣,飛僵來了。”鬆壽道人看到這一幕,捂住口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