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站在春居山山頂,揹着手,眺望着半山腰上稀稀拉拉的別墅。
盛天站在一側,笑呵呵的說道:“道一先生,這裡的風水不錯吧”。
老神棍癟了癟嘴,“風水風水,要有風有水,一個小山坡,門前一條臭水溝,藏不住風,聚不起水,有個屁風水,跟馬嘴村比起來差太遠了”。
“老前輩,這話就說得不對了,馬嘴村風水那麼好,怎麼還是個窮鄉僻壤的山溝溝,這裡可是華夏數一數二的繁華地,住在這佘山上的人家可以買下無數個馬嘴村”。盛天不服氣的說道。
“你懂個屁,一羣紫醉金迷的庸俗凡人,哪裡能比得上馬嘴村山清水秀自然之地”。
盛天嘿嘿笑道,“老神仙,這段時間我又有了新的感悟,說不定又要突破了”。
道一翻了個白眼,“海東青都比你境界高了,你還有臉在這裡顯擺,丟不丟人”。
“話不能這麼說,誰說徒弟一定不如師傅”。
“那倒也是,天賦這種東西,真還跟你沾不上什麼邊”。
盛天沒有生氣,自從遇到道一之後,有意無意間跟着模仿,倒也學到了幾分真傳,特別是在臉皮上,厚了不是一星半點。
“如今的景象放在幾年前還真是不敢想象,陸山民這小子在無聲無息之間就聯合了海家和曾家,現在三家擰成一股繩,即便是納蘭家也夠他喝一壺了”。
“嘿嘿”,道一得意的笑道:“那是當然,陸山民這小子泡妞的手段,那可是得了我的真傳,別看海東青油鹽不進,只要陸山民勾勾手指,一樣乖乖聽話”。
“咳咳”,說道海東青,盛天有些不服氣,“老前輩,話不能這麼說,據我所知,陸山民可硬不過東青,誰聽誰的話還真難說得準”。
見老神棍臉色微變不說話,盛天得意的說道,“老前輩、、、”。
“閉嘴”!道一突然面色凜然,瞳孔放大,像是如臨大敵一般,正當盛天莫名其妙的時候,老神棍終身從山頂跳了下去。
盛天下意識伸手去抓,連道一道袍的衣角都沒摸到。俯身看了看幾十米高的懸崖,跺了跺腳,“老前輩,別想不開啊”。
老神棍道袍獵獵作響,落在一棵大樹上,雙腳輕點,踩着樹冠朝山下而去。
盛天看到這一幕,心頭猛然一顫,喃喃道,“這麼高都沒摔死,難道已經到了那個境界”。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見道一突然的舉動,心頭下意識升起一股威脅感。趕緊掉頭衝着半山腰的別墅跑去。
秦風抱着手臂,像一尊門神一樣站在別墅大門口一側,另一側韓鴻耍這手裡的蝴蝶。刀,刀片在無根手指尖電光流轉,看得人眼花繚亂。
方遠山和燕三站在稍微遠點的地方,警惕的盯着山下,別墅四周影影綽綽,潛藏着狙擊手和數量衆多的qiāng手。
最近東海來了些不速之客,今天三家最主要的首腦聚在一起開會,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山林裡傳來沙沙的奔跑聲,四人立刻繃緊神經。
“是我
”,盛天落在了別墅門口,“你們這裡有什麼狀況”?
方遠山眉頭皺了皺,“出了什麼事嗎”?
“通知所有人打起精神,這山裡來了不速之客”。
海家別墅的會議室裡,海東青、卓君、陳然,曾雅倩,曾慶文,阮玉,山貓圍坐在一張圓桌旁。
見海東青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山貓謹慎的問道:“怎麼了”。
“沒事”,海東青恢復之前的模樣,淡淡道:“繼續”。
陳然說道:“前段時間,我已經放出了消息,整個東海的大小混子都在替我們收集信息,涉及到我們三家的股東大大小小一百五十多個,大部分最近接觸的人都有問題。人數太多,若是採用極端措施,必然會引起警方注意,但是放任不管,利益之下,之前的警告未必有效”。
“那就殺幾個殺雞敬候,太久沒殺人,已經沒多少人怕我了”。
阮玉說道:“我建議在看看,現在的情況與以前不一樣,以前只是個別人挑釁你,做了也就做了,但現在是在下一盤大棋,對方也不是之前東海那些小角色,一不注意就會落入對方的圈套,說不定對方正等着我們殺人,然後躲在暗處攪亂局面”。
“那就全殺掉”。海東青面色依然冰冷。
海東青盛氣凌人,一桌子人沒有人再說話。
“我反對”!沉默了幾分鐘,阮玉淡淡看着海東青,“事情一旦鬧大,有太多的不可控風險”。
“哼”!海東青冷哼一聲,“進攻纔是最好的防守,這一戰必須以進爲守,想靠防守穩住局面,癡人說夢。所謂的不可控並不只我們不可控,他們也一樣不可控,亂戰之中勇者勝,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這一戰打不贏”。
曾雅倩拍了拍桌子上的資料,“事情已經超出了我們的預計,根據現有的資料來看,參與進這件事情的不止納蘭家,很可能你們之前說的影子也參與了進來。天京那邊傳來消息,由於葉梓萱的原因,本來不太可能出手的影子產生了變數”。
卓君說道:“東來那邊的情況也印證了這一點,據東來從他那位同學觀察的情況看,那個支持他的資金未必如我們之前猜測的那樣是納蘭家的資本,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弄清楚這股勢力到底是誰,目的何在”。
“不管是誰,反正沒有好意”。海東青冷冷道。“想弄清楚,唯一的辦法就是先打上一架,混亂對我們不利,對他們也未必有利”。
阮玉直起脖子,反對道:“商業競爭最後還是要落到明面上,打打殺殺始終不是正道”。
“幼稚”!海東青冷哼一聲,絲毫不掩飾鄙夷之色。
阮玉眉頭微微皺了皺,“海總似乎從來都沒看起過我”?
“別以爲你經歷過多少事就看清了這個世界,你還差得遠”。
“海東青,總是高高在上把別人踩在腳下,你很有成就感嗎”?
“咳咳”,一直沒有說話的山貓咳嗽了兩聲,“哦,海總說得有道理,阮總說得也有道理。在弄不清狀況的情況下,先看看沒錯,先捅一捅看看情況也
是對的”。
“山貓,你這話說了等於沒說”。曾雅倩淡淡道。
山貓訕訕一笑,面對這一屋子人,他一直都處於緊張之中,但要說讓他最緊張的,還是曾雅倩,畢竟曾雅倩很可能成爲他的老闆娘。
海東青嘴角翹起一絲微微的弧度,“你們不幹,我們海家自己幹,出了事情由我們海家承擔”。
卓君眉頭緊皺,他明白這是海東青要爲陸山民打前戰的意思,但這無疑要冒很大的風險。“東青”?
海東青擺了擺手,“卓爺,你瞭解我的做事風格,要麼就不做,要做就把事情做絕,後果一向不是我考慮的事情”。
阮玉欲言又止,她雖然對海東青不感冒,但這件事情從本質上說海家和曾家都是在幫他們,沒有道理要前來幫助的人冒險,自己這個主人家龜縮在後面,但是她又確實不贊成海東青魯莽的做法。
不待她說話,海東青冷冷道:“你不必不好意思,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曾慶文看了眼海東青,“我也贊成先碰一碰,那些接觸股東的探子就交給海總,對方有難以對付的高手,我會讓方遠山帶人配合你們”。
阮玉準備說話,山貓搶先說道:“海總,我知道您在東海呆的時間不會太長,如果您信得過我,讓我來實施這件事”。
陳然皺了皺眉,“青姐,交給我就就行了”。
海東青淡淡道:“陳然,我不在東海的時候,一切聽山貓安排”。
山貓含笑朝陳然拱了拱手,陳然哼了一聲,滿臉的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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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小山坡上,一身白衣白褲,白髮白鬚的老人揹着手,半眯着眼睛看着道一。
道一摸了摸鬍子,抖了抖道袍,“你是誰”?
白髮老人微微笑了笑,“小道士,五十年前我們就見過,那個時候你還沒這麼邋遢”。
“不好意思,真不記得了”。
“不記得沒關係,畢竟我已經有幾十年沒出現在外人面前了”。
道一繞着白髮老人轉了一圈,“嘖嘖,我就知道這世界上還活着一些老妖怪,怎麼捨得蹦躂出來了”。
“沒辦法啊,這可關係到子孫後代能否活下去,我也是逼不得已啊,否則我怎麼會理會這些凡塵俗世”。
道一呵呵一笑,露出滿口黃牙,“怎麼,想打一架”?
白髮老人搖了搖頭,“很多年沒與人動過手了,早已忘了怎麼打架了”。
“那你來找我幹什麼,以你的本事,想偷偷摸摸幹掉個把人太容易了”。
白髮老人睜大眼睛,似乎對道一的話感到很不可思議,武道巔峰,講求光明正大道法自然,他有些不明白,道一這種境界巔峰高手,怎麼會有如此有損道心的卑鄙想法。
道一鬆了口氣,哦了一聲,“你有這樣的覺悟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