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樸、厚重。這是田家別墅給人的第一印象。
從院子外的圍牆到院子裡的房子,清一色的花崗岩造就。
看不出水泥沙灰的痕跡,每兩塊石頭緊密的結合在一起,連一張紙都塞不進去。
整棟別墅就就是一個石頭建造的城堡,堅固、大氣。
此刻,別墅裡如臨大敵,所有在別墅內的高手都聚集在了一起。
書房裡,田老爺子靜靜的坐在沙發上,雙眼微閉,悠悠道:
“找上門來了”。
“來了”。
“老的還是小的”?
“老的受了重傷,身死未卜”。
田老爺子緩緩睜開眼睛,淡淡道:“一個小的就讓你如此緊張,還好意思罵衡兒不堪大用”。
田嶽微微低下頭,“昨晚損失了一個搬山境後期巔峰,六個搬山境後期中階,還有好幾個資質不錯的搬山境中期巔峰,易髓境後期初階也損失了三個。家族裡剩餘的高手大多在外面,老祖宗又身受重傷閉關療養,我是擔心您和家人受到傷害”。
老人冷哼一聲,“有什麼好擔心的,現在的情況逐漸明朗,他已經沒多大作用,唯一的作用就是用來牽制陸晨龍,逼迫陸晨龍將暗中那股力量吐出來。我倒是希望他能在這院子殺死兩個人,還省得煞費苦心佈局”。
“父親說的是,是我多慮了”。
“來者是客,讓田衡出門迎客吧”。
“父親”!田嶽心頭一震。
老人不耐煩的皺了皺眉,“怎麼?捨不得你兒子?他還是我孫子呢”?
陸山民和小妮子站在別墅外面,眼中看不到明顯的殺意。
“果然不愧是石匠出身,這手藝,比咱們村的張石匠好多了”。
小妮子拔出腰間的匕首朝縫隙出捅了捅,連匕首也捅不進去,“還真是個手藝活兒,這田家放着好好的石匠不當,偏要幹殺人越貨的事兒,真該死”。
陸山民淡淡的盯着厚重的鐵門,“聽說田家有一根家傳的鐵氈子”。
“你想要”?小妮子臉上流露出興奮之色。
“我又不是石匠,這破玩兒意拿來有什麼用,我只是想毀了它”。
小妮子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和我想一塊兒去了”。
“但是,”小妮子皺了皺眉,“這麼重要的東西,他們會給嗎”。
“小妮子,山民哥的雙巔峰境界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是實實在在打出來的,你覺得田家會有幾個人是我的對手,即便他們有化氣境,也不敢在自己家裡對我下殺手”。
“但是他們報警怎麼辦,這樣直接衝進去好像有點魯莽吧”。
陸山民微微皺了皺眉,像是想起了什麼,“哦,對了,差點忘了這茬事兒,要坐牢也得找個信得過的”。
說着撥了個電話出去,“馬警官,損壞別人家的物品要做多久的牢”。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傳來馬鞍山的聲音,“損壞物品照價賠償,這是民事糾紛,不用坐牢”。
“哦,那要是傷了人呢”?
“那要看傷得重不重,還要看配不配得起醫藥費,一般情況關不了多久”。
“陸山民,你又在整什麼幺蛾子”。
“別說我不照顧你生意,我現在在田家門口”。說完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馬鞍山愣了幾秒鐘,匆匆跑進季鐵軍辦公室。
“陸山民去了田家”。
季鐵軍先是驚訝,接着眉頭微皺,“他告訴你的”。
“對”。
季鐵軍低頭彈了彈菸灰,陷入沉思,憑着他多年的辦案經驗,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他爲什麼要告訴你”?
“現在不是問爲什麼的時候”。馬鞍山對季鐵軍的優柔寡斷有些不滿。
見季鐵軍仍然猶豫不決,馬鞍山冷哼一聲,“你不去,我去”!說完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
季鐵軍張了張嘴想叫住馬鞍山,但是沒有喊出來,他一下也沒有更好的理由阻止馬鞍山。
厚重的鐵門咯吱一聲打開,田衡緩緩從裡面走了出來,身後跟着兩個氣勢雄壯的中年男人。
陸山民對小妮子笑了笑,“乖,就在這裡等我”。
“可是、、”,小妮子仍然有些不放心。
陸山民摸了摸小妮子的額頭,“記得我說的話嗎”?
小妮子咬着嘴脣點了點頭,“記得,聽周同的安排,然後做任何事都不能留下蛛絲馬跡”。
陸山民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世界上只有你能做到無聲無息,你一定能做得到,山民哥相信你。還有、、”。
“知道了,我的命很重要”。小妮子嘟着嘴說道。
陸山民欣慰的笑了笑,轉頭看向田衡,殺意如烈火般熊熊燃燒。
田衡站在門口,心頭升起一絲愧疚,不過很快他就再次穩住了心境,他是田家下一任的繼承者,田衡兩個字不再只是他的名字,還承載着家族的命運。
“陸山、”
‘民’字還沒喊出,本在十幾米開外的陸山民已經到了跟前,隨之而來的還有那顆帶着熊熊怒火的拳頭。
來拳有股窒息的味道,他曾經兩次和陸山民交過手,但這一次完全是判若兩人,這顆拳頭上所攜帶的力量和壓迫感遠遠超過了以往,彷彿有一種毀天滅地的力量。
陸山民的成長讓他感到震撼,但是他此刻沒有震撼的時間。
沒有硬接來拳,第一時間後退一步,與此同時,身後一箇中年男子早已衝了出去。
“砰”!拳頭在空中炸開,中年男人身形倒退,直退到田衡身前,差一點撞在他身上。
“陳叔”!
姓陳的中年男人右臂不聽使喚的微微抖動,手臂上的衣服已經裂開,露出一條條高高隆起不停跳動的青筋。
“他很強”!
田衡震驚得無以復加,他知道自己不是陸山民的對手,但陳慶之算是他半個師傅,早在十年前就入了搬山境後期巔峰,而且絕不是他這種靠家族高手喂拳養出來的巔峰。
在陳慶之被打退的瞬間,另一名中年男子早已踏步而出。
來人一張馬臉,滿臉麻子,渾身透着一股野蠻的氣息。
陸山民知道這人,叫羅玉剛,只要有田嶽出現的地方,幾乎都有他的身影,是田嶽的貼身保鏢,也是田家自己培養的高手,當年田衡去中東歷練,他是陪練成員中的一員,要是沒有他在田衡身邊,估計田衡都死了好幾次,是田家已知高手中最強悍的一個。
陸山民眼中殺意更濃。
兩具身軀狠狠的撞在一起。
兩人同時悶哼一聲,各退出兩步。
小妮子站在外圍,雙手緊緊抓住衣角,一雙眼睛冷冷的盯着田衡。
陳慶之站在田衡身前,同樣雙目緊盯小妮子,隨時防備着這個女孩兒突然襲擊,根據田家的資料,他早已知道這個女孩兒的恐怖,甚至比陸山民還要恐怖得多。
高手過招,無需廢話,要說話也是用拳頭說話,這一點是從老黃那裡學到的。
沒有停息,甚至都沒有呼吸換氣,陸山民再次拔地而起。
羅玉剛同樣不想給對方任何調息的機會,在穩住身形的剎那就再次朝陸山民衝了過去。
當他曲臂拉拳的時候,突然感知到陸山民身上的氣勢驟然消失,換之而來的是濃濃的氣機。
暗叫一聲不好,帶拳頭剛好打出的時候,陸山民已經騰空躍起,腳尖在他的肩膀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像利箭一樣射向身後的陳慶之和田衡射去。
“保護公子”!羅玉剛大喝一聲,等他轉過身的時候,看見陸山民的拳頭已經砸下。
陳慶之沒想到陸山民會這麼輕鬆的突破羅玉剛,慌忙之間迎上陸山民的拳頭。
“砰”!
陸山民在砸出拳頭的瞬間,迅速將內氣注入肌肉細胞轉化爲內勁,這一連串操作是在和贏恬對戰時候悟出來的,外加內家不但可以疊加,也可以瞬間切換。
這一拳不僅包含了內外家力量的疊加,還帶着陸山民從天而降攜帶的巨大氣勢,一拳直接將陳慶之砸得倒飛出去。
田衡退無可退,在陸山民和陳慶之對拳的時候就爆發出最大的力量,一拳打向陸山民的胸口。
他沒想過這一拳能重傷陸山民,但至少可以將他逼退,不過當他的拳頭觸碰到陸山民胸膛的瞬間,他就知道他錯了。
那是一堵牆,一堵鋼鐵般堅硬的牆。
這一拳不但沒有把陸山民震退,反而自己被震得手臂發麻,蹭蹭後退出去兩步。
他看見陸山民咧開嘴,露出一抹輕蔑的冷笑,一排拔牙冰冷陰森,彷彿要一口要下來。
“砰”,陸山民一腳踹在田衡腹部。
田衡只感覺腹部如遭鐵錘重擊,瞬間失去了力氣,蹭蹭再後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陸山民的雙眼冰冷刺骨,“我說過,真正的高手是靠死亡培養出來的,你這種連死亡味道都沒嘗過,在溫室裡培養出來的巔峰永遠上不得檯面”。
說着一步踏出,趕在羅玉剛趕到之前,一把掐住田衡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
羅玉剛大驚,“陸山民,你敢在這裡殺人”!
陸山民高高的仰起頭,俯視着羅玉剛,“你上前一步試試,看我敢不敢殺他”。
站在不遠處的小妮子撇了撇嘴,故意放大聲音說道:“一羣土雞瓦狗”。
說着朝陸山民呵呵一笑,“山民哥,我先回家做飯”。說着蹦蹦跳跳的朝着紅色寶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