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希夷鬚髮飛舞,雙目圓瞪,銀色的鬍鬚陡然炸開,雙腳一點驟然後退。
水泥板帶着挾山超海之勢呼嘯而來,呂清風腳尖在飛馳的水泥板上一彈,騰空而起,身體在空中翻轉,頭朝下腳朝上,一掌從天而降,只取劉希夷天靈蓋。
呂清風的手掌和水泥板幾乎同時抵達,劉希夷輕喝一聲,一掌向天,一掌平推。
一掌之下,呂清風再次向上翻騰而起,同時水泥板撞在劉希夷另一隻手掌上,巨大的力量平推着他跌落樓頂落入后街。
劉希夷全身氣機勃發,騰出來的另一隻手連續兩掌拍在水泥板上,止住了回退之勢。與此同時雙腳剛接觸到地面,高大男子也奔騰而到,拳頭帶着破空之聲旋轉而至。
劉希夷冷哼一聲曲腿彈出,拳頭被踢得橫移半分,繼續奔着腹部而去。一切來得太快,剎那間,腹部收縮,丹田內氣匯聚,以肉眼速度鼓起。
高大男子奔跑的慣性加上全力一拳的力量,猶如一輛高速行進的卡車撞在劉希夷身上。
劉希夷悶哼一聲,再一次退出十幾米。
呂清風騰空而下如影隨形,像幽靈一樣纏身而上,高大男子雙腳一跺,並沒有直接衝上去,而是沿着半圓弧封堵劉希夷逃跑退路。
不遠處,贏恬正朝着縣城西面而行,陡然間傳來一股紊亂而熟悉的氣息,雙腳一停望向東方,眉頭緊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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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換提起全身內氣返身朝平陽縣城狂奔,速度比來時還要快上半分。他怕死,但現在更怕呂清風死,十幾年的相依爲命,沒有了個這個老頭子,他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
光着腳,luǒ lù着身軀,黃沙打在身上沙沙作響,腳底踩在石棱上刺破了皮而渾然不知。
金不換默默的祈禱,老頭子,你一定要活下去。
剛返身跑出去沒多久,兩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迎面而來,金不換眉頭一皺,沒有像以往一樣逃跑,把心一橫咬着牙衝了過去。要死就死吧,死了乾淨。
海東青一路向西,到現在她也沒想明白爲什麼要到平陽縣來,更沒想明白爲什麼要聽陸山民的話,只是機械茫然的一路追了過來。她有一股強烈想返回去的衝動,她恨陸山民,但此刻也很擔心他的生死,這是一種非常矛盾,也非常讓她憤怒的情緒。
當看見裸奔的金不換時,這種憤怒被進一步擴大。
風衣飛舞,瞬間就與金不換撞在了一起。
迅速交手幾招,雙方都非常意外,海東青自信同境界少有敵手,而金不換比她還低了一個境界,幾招之下竟然沒能完全壓制住對方。
金不換同樣震驚,他的武功不同於其他人,都是十幾年生死逃亡實打實磨礪出來的,別說對手是易髓境後期後階,哪怕就是巔峰也不可能一交手就封堵住了他所有逃脫的線路。
震驚歸震驚,兩人手上都沒有放慢,反而是越打越快。海東青對招數的理解和運用無人出其右,金不換的步法詭異靈動,偏招怪招層出不窮。
金不換很着急,急切的想衝過去,海東青也很着急,想快速拿下金不換返回去看看陸山民怎麼樣。
金不換左衝右突始終擺脫不開,情急之下腳尖挑起黃沙灑向海東青眼睛,等他正準備藉此機會衝過去的時候,一隻手掌穿過黃沙拍了過來。金不換氣息一凝,眼前黑衣一閃,一隻腳已經踹在了他的腹部。
金不換落入黃沙之中瞬間翻身再起,咬着牙狠狠看着海東青,“讓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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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易髓境後期巔峰,陸山民足足扛住了半個多小時,大大超過了老神棍所說的十五分鐘。
體內氣機奔騰亂串浸入內臟,五臟六腑傳來一陣陣絞痛,身體的每一寸肌肉也因超負荷力量疼痛難忍。
龐勝招咯咯冷笑,“到極限了吧”!
陸山民胸膛起伏不定,喘着沉重的粗氣,滿臉不屑的笑道:“想殺我的人很多,你不是第一個”。
“但我會是最後一個”!
陸山民哈哈大笑,笑聲在街道里迴盪。
“你在笑什麼”!
“我在笑你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龐勝招一步踏出,冷笑道:“還真是個笑話”。
陸山民不退反進,也踏出一步,冷冷道:“剛纔要是高昌早一步出手,我早就死了。你就沒想過他爲什麼不出手嗎”?
“殺你,不需要他出手”!
“錯”!陸山民提起一口氣冷喝道:“他在等你消耗掉內氣殺掉你”!
龐勝招眉頭一擰,雙目冷冷的盯着陸山民,“死到臨頭還挑撥離間,你以爲我會放過你嗎”。
“哼,高昌在納蘭家一直沒有存在感,這口氣他憋了二十多年,現在是他翻身的最好機會”。
龐勝招眼神閃爍了一下,“胡說八道”!
陸山民一邊暗暗梳理體內氣機,一邊說道:“支持納蘭子冉上位高昌的地位得不到任何改變,但支持納蘭子建卻不一樣,他會成爲開國功臣,你說他會選擇誰”?
“他敢”!“子冉繼承家族是老爺子的意思,他親口在老爺子面前答應支持子冉”。
陸山民哈哈大笑,“背叛,不正是高昌的標籤嗎,他有什麼不敢”!
“龐三爺,你現在確實能殺了我,但要殺死我,你也休想做到一點不付出代價,我要是你,現在就抓緊時間恢復內氣,調理體內氣機,否則等到高昌要殺你的時候,你一點還手之力也沒有”。
龐勝招眼裡閃過一絲疑慮,不過他還是不太相信高昌敢明目張膽對他下手。
陸山民冷冷一笑,“平陽縣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趁亂殺了你誰會知道是他乾的”,說着嘴角翹起一絲弧度,“說不定納蘭子建正等着高昌拿着你的人頭當投名狀呢”。
想到納蘭子建要殺他,龐勝招突然感到後背一陣發涼,這位三公子根本不能以常人度之,在東海的時候爲了隱瞞陸山民的身世就殺了家族裡一個易髓境中期高手,二哥的死也與他脫不了干係,爲了上位殺他也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當他猶疑之際,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埋伏在前面幾百米處的人聽到這邊的動靜終於趕了過來。
正想罵陸山民陰險狡詐,三把ak吐出三條火舌,子彈如雨般射了過來。
qiāng聲一響,陸山民提起稍稍恢復的內氣,迅速轉身飛快的朝一側跑了出去。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