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撞之下,徐江和苗野硬生生被撞退。
黃九斤並沒有後退半步,只是稍稍停止了瞬間,再次發力前衝。
前方,是通往大門的唯一通道,只要衝出大門,就是龍入大海,即便夏冰敢在人流穿梭的大街上動手,在這樣的大城市裡,他也有九成把握逃脫追殺。
馬娟全身氣機勃發,雙手飛快結印,牽引着四周的空氣匯聚於她的掌心,雙掌之間隱約可見空氣凝結成的球體。
雲水澗頓時狂風大作,狂風吹蕩着她的長髮在空中飛舞。
馬娟屏住呼吸,這是她踏入化氣境之後第一次實戰。
說時遲,那是快,在徐江和苗野片刻阻擋之後,黃九斤再次帶着強悍的氣勢飛奔而來。
高大的身形、狂野的氣勢,馬娟怔怔的等着即將到來的黃九斤,心臟劇烈跳動。
“出手”!夏冰的暴喝聲再次響起。
馬娟並沒有第一時間出手,她有些不甘心,衝着黃九斤吼道:“黃九斤,只要你歸順,我保證老先生會收留你”!
話音剛落,黃九斤鐵塔般的身形已經來到身前不足五米,她沒有等到黃九斤的回答,等到的只有一顆碩大的拳頭迎面而來。
馬娟輕嘯一聲,雙掌平推,巨大的氣浪排山倒海般壓向黃九斤。
拳頭打在氣浪之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接緊着,拳頭破浪而出砸在馬娟雙掌之上。
馬娟在出手之時就已經回撤掌力後退,但仍然被這一拳打得身形急退出去七八米。
黃九斤腳步一緩,身後巨大氣勢已經傳到,一道開山裂石般的力量打在他的後背。
黃九斤悶哼一聲,借力一步跨出繼續前衝。
夏冰一拳打出,舊力剛卸,新力未生,再一次落後了幾米。
之前被撞退的徐江和苗野剛好落地生根。
徐江一把撕碎上衣,嘴裡發出奇怪的吼聲,一馬當先再次朝着黃九斤猛衝。苗野同樣沒有停留,渾身戰意攀升到極致,緊隨其後。
黃九斤怒目圓瞪,在與徐江相撞的瞬間,伸手往大腿處一操,三菱軍刺已經落在了手上。
“小心”!“嗤、、”,夏冰提醒的聲音與三菱軍刺刺入徐江心臟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隨着嗤的一聲清響,三菱軍刺穿透徐江的後背破體而出。
兩人擦肩而過,黃酒右手向後一招,血槽裡盛滿鮮血的三菱軍刺再次落在手上。
與此同時,苗野剛好趕到。
黃九斤來不及再次刺出三菱軍刺,胸口硬生生抗了苗野一拳。
黃九斤一步後退半步,苗野硬生生被撞退出去四五步。
就在這時,夏冰已是再次趕到,這一次他沒有出拳,而是使出擒拿手,反手扣住黃九斤的脖子就往後拉。
黃九斤立足不穩,蹭蹭往後退去,這一拉就被足足往後拉出去十幾米。
終於,失去平衡的黃九斤,身體再也無法站穩,巨大的身形往後倒下去。
與此同時,夏冰不退返進,擡起膝蓋狠狠撞向黃九斤的腰眼。
黃九斤手上的三棱軍刺一轉倒握在手,從右向左插去。
夏冰快要撞到黃九斤腰眼的膝蓋迅速撤回。
三棱軍刺沒有停下,而是繞了個彎,以極其詭異的角度插向勾住他脖子的那隻手。
夏冰的手也撤回,黃九斤巨大的身軀順着慣性砰的一聲平躺砸在地上。
落地瞬間,黃九斤一個鯉魚打挺,轉身面向夏冰,手裡三棱軍刺指向夏冰的眉心。
夏冰撇了眼還站立着的徐江,陰冷的看着黃九斤,“竟然忘了你的標配武器,軍部用特殊材料量身定製三棱軍刺”。
黃九斤冷冷的看着夏冰,剛纔本想趁着夏冰大意的機會逃出去,但失敗了。錯過了剛纔那次機會,他知道,已經再也沒有機會了。
身後,徐江低頭看着胸口,鮮血正如小溪般汩汩流出。
此時,馬娟和苗野已經來到徐江身前,看着徐江的傷口,兩人的臉上皆是流露出悲傷的神情。
“娟姐、苗野,不用難過,從踏入組織那天開始,我就料到了今天。只是、、、”徐江臉上帶着濃濃的不捨,“只是沒想到今天來得這麼快,我還有好些事沒有做,還有好些話沒來得及說”。
馬娟用手捂住徐江的心口,鮮血沿着她的指縫一直往外噴。“有什麼心願就說出來,我們會盡最大努力替你完成”。
徐江擡頭看着馬娟,眼神變得無比的溫柔。“娟姐,你還記得十年前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馬娟張了張嘴,她只記得認識徐江很久了,但有多久,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她早已忘記了。
徐江深情的看着馬娟,“我一直都記得,那是組織內部的一次聚會,你喝醉了,在酒桌上哭得稀里嘩啦”。
馬娟哦了一聲,似乎想起了那晚確實有一個木訥的男人坐在他的身邊。
徐江臉上帶着微笑,“娟姐,我喜歡你,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喜歡你了。但是我一直不敢告訴你,現在我要是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馬娟苦笑了一聲,“我不值得”。
“是我不配、、”徐江漸漸感到發愣,就像墮入了冰窖裡面一樣。
徐江轉頭看着那個鐵塔般的背影,“黃九斤,我在黃泉路上等你”。
說完又看向夏冰,“夏冰,不要讓我等太久”。
話音一落,徐江身體緩緩向後倒去。
馬娟和苗野趕緊扶住,伸手一摸,已經沒有了鼻息。
夏冰看向黃九斤的眼神中,除了陰冷,還多了一抹仇恨。“想不到你黃九斤也會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黃九斤眼神輕蔑,身上的氣勢漸漸聚集,這一次,他是真的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準備。
“殺你們這些人渣,用不着講規矩”。
“人渣”?夏冰發出咯咯的冷笑聲。“你知道你剛纔殺死那人做過多少好事嗎,他每個月的收入,除了保留基本的生活費用之外全都匿名捐贈給了青少年發展基金會,他幫助過成百上千貧困大學生圓了大學夢。而我,沒錯,我曾經確實是一個殺手,手上沾滿了鮮血,但是,我從沒殺過一個好人,至少在我的眼裡看來,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黃九斤的氣勢仍然還在攀升,心境絲毫沒有因夏冰的話產生任何動搖。
“幫助過人就以爲自己是救苦救難的菩薩嗎?沒殺過一個好人?陸家死的那些人怎麼算?金家的屠殺怎麼算?你們連金家唯一的血脈金不換都死死咬住不放怎麼算?陽關一戰,死了那麼多無辜的人又怎麼算?世界上最可惡的人就是你們這種打着拯救的旗幟爲所欲爲,隨意決定他人命運的人”。
夏冰緊緊的牙關,身上的氣勢如潮水人般瘋狂上漲。
“黃九斤,你真的該死”!
夏冰抓起地上一根剛纔從房樑上打落的鋼管,鋼管在他的手上劇烈的顫抖,生鏽的鋼管上逐漸不滿冰霜。
“你真的很該死”!
話音一落,鋼管打破空氣,直奔黃九斤頭頂。
鋼管帶着劈天蓋地的氣勢而來,黃九斤側頭躲過,鋼管圍繞着他的頭頂如影隨形。
一根鋼管在空中舞出密不透風的棍影。
普通的鋼管黃九斤自然不怕,但這根普通的鋼管上凝聚着夏冰陰冷至極的氣勢,打在要害處仍然能造成不可估量的傷害。
一寸短一寸險,在漫天的棍影中,黃九斤步步後退,逐漸被逼到牆角處。
一棍當頭而來避無可避。
“砰”!鋼管打在黃九斤肩膀。
黃九斤悶哼一聲,忍着疼痛大步踏出,手裡的三菱據此沿着鋼管一路向前。
用硬扛一棍換近戰距離,三棱軍刺一路向上,直插夏冰咽喉。
夏冰後退半步躲過,鋼管橫掃黃九斤額頭。
黃九斤低頭躲過,三棱軍刺再次前插,直插夏冰心口。
夏冰鬆開鋼管,雙手握住黃九斤手腕。
黃九斤暴喝一聲,大步前衝,推動着夏冰一路向前。
夏冰咯咯冷笑着後退,雙手一邊死死的擰住黃九斤手腕,在後背撞到牆壁的瞬間,收手一鬆,全身肌肉高隆,三菱軍刺刺向他的身體。
軍刺刺入夏冰身體半寸再難刺入,黃九斤第一時間預料到了危險,但是高手過招只在毫釐之間,還沒等他撤回軍刺,夏冰帶着陰冷氣勢的拳頭已經砸了過來。
“砰”!
拳頭砸在腦袋上的聲音響起,不是一聲,而是一聲接着一聲。
夏冰在一拳得手之後沒有停留,金剛境的拳頭帶着陰冷無比的氣勢一拳又一拳的砸在黃九斤的臉頰上,額頭上。
不是黃九斤不想躲避,也不是他不想格擋,而是經過之前的戰鬥,他本已是強弩之末,金剛之力斷金裂石,在第一拳正中太陽穴之後,他的意識就出現了剎那間的恍惚,而這剎那之間的恍惚,已經足夠夏冰打出第二拳、第三拳、第四拳、、、、、、、、、、
在巨大的打擊力下,黃九斤一路搖搖晃晃的後退,但是始終沒有倒下,因爲他知道,只要他這一次倒下,將再也沒有站起來的機會。
夏冰打紅了雙眼,打出了興奮,滿臉猙獰的,不知疲憊的一拳一拳打在黃九斤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