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完陸山民對陳然的介紹,左丘面色蒼白,一言不發。
陸山民耐心的坐在一邊,也沒有催促。
左丘眼神變幻,有時看一下陸山民,有時低頭沉思。他的臉色時而浮現出興奮的潮紅,時而又蒼白得像一張白紙,雙手的手指也不自覺的顫抖。
陸山民緊緊的盯着左丘,他看得出左丘內心正經歷着一場複雜而艱鉅的思想鬥爭。左丘的誇張反應,讓陸山民感到有些驚訝,也有些不解。
左丘眉頭緊鎖,他自以爲對陸山民已經過高的估計,神秘的爺爺、神秘的赤腳醫生老黃、神秘的老神棍,給陸山民也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在這層面紗下,陸山民做出再驚世駭俗的事情,他都覺得正常。
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從一個懵懵懂懂的山野村民走到這一步,他不奇怪;能夠吸引浩瀚集團的長公主曾雅倩,也不奇怪;能夠和一個數學天賦逆天的富二代千金成爲朋友,他也不奇怪。但是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夠跟海家扯上關係,簡直匪夷所思。
左丘以前在市委辦公廳呆過好幾年,知道很多常人不知道的事情,海家的傳奇他當然知道,不僅知道,還遠比普通人知道得深。甚至知道海天集團的創始人當年並不一定是真的死於車禍,他也有所懷疑。
不管是曾家也好,陳洋也好,這些都算是正常的豪門二代,有多大的力量都擺在明眼處。海家是什麼樣的存在,那是一個伴隨着神秘和血腥成長起來的家族,哪怕是現在,很多人都不知道海家到底有多大的力量,到底暗地裡有着怎麼樣的手段。
哪怕是海天集團的董事長海東青,也常常是神出鬼沒,很少有人能見到她。或者說海家的內部,幾乎沒有人可以插入進去。
左丘也是在聽了陸山民的話,才知道上次借20萬給陸山民住院的人,竟然是海東青的唯一的弟弟,左丘一直以爲那是曾雅倩的一個富二代朋友。
當聽到陸山民還曾與海東青打過一架的時候,更是額頭密佈汗珠。要說東海誰能讓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那一定是海東青。這個女人的恐怖,他早有耳聞。
沉默了將近半個小時,左丘終於開口。
“你是怎麼認識海東來的”?
“當初玫瑰酒吧一戰,他誤打誤撞正好在現場,然後喜歡上了阮玉”。
左丘眉頭緊皺,“誤打誤撞?這樣的公子哥兒,怎麼會誤打誤撞進入民生西路這種地方”?
陸山民仔細想了想,“當初我問過他這個問題,他說是一個朋友說那天晚上會有一場好戲,海東來生性獵奇,我當時覺得這事兒跟我沒什麼關係,也就沒多問。現在想來,他說的那個朋友應該就是陳然,因爲只有陳然可能會推算出我要出事兒,後來我去找陳然問金胖子事情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是陳然告訴了金胖子我的信息”。
左丘眉頭皺得更深,“你先是欠了陳然五萬塊錢,緊接着金胖子找劉強報復你,因爲你的原因,劉強被趕跑,然後你名聲大噪繼而吸引了酒吧三個老闆的注意,緊接着你間接的逼死了王大虎,成爲民生西路的話事人。與此同時你還結識了海東來,”。
左丘雙手微微顫抖,“你能走到今天的源頭,就是從陳然那裡開始,沒有你去皇朝ktv那一次,接下來的所有事情都不會發生”。
陸山民不解的看着左丘,“那只是一次偶然事件,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左丘怔怔的看着陸山民,目光如炬,“你什麼時候見的海東青”?
“第一次見她是在工地上,她救了一個農民工的女兒,第二次也是在工地上,我去討薪的時候,第三次就是再她家,被她一拳打趴下”。
左丘來回在房間裡踱步,一直搖頭。
“我想不明白”。
陸山民被左丘弄得莫名其妙,“你想不明白什麼”?
左丘停下腳步,雙眼放大瞪着陸山民,“我想不明白爲什麼海家要栽培你”。
“什麼”?陸山民震驚得張大嘴巴。
楞了半天,陸山民猛的搖頭,“這不可能”。
左丘怔怔的看着陸山民,“海天集團是怎麼起家的,道上起家的,可以說現在道上的規矩都是海家定下的,陳然作爲皇朝ktv的總經理,在海家雖然算不上很高的地位,但絕對不低,海家洗白之後,很多當年道上的人物不適合正規的公司,大多都被安排在一些娛樂場所,陳然的地位絕對不低”。
“那又怎麼樣”?陸山民覺得左丘說話越來越不可思議。
“這樣道上的老江湖,豈會不懂得江湖上的規矩,金胖子一去問他,他就把你的所有消息告訴了他,你一去問他,他就把金胖子所有的消息都告訴了,這不合規矩”。
陸山民滿臉震驚的看着左丘,“你的意思是說,他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的,用這種方式考驗你”。
陸山民眉頭緊皺,被左丘的話震驚得無以復加,“爲什麼?我只是一個山野村民,他爲什麼就一眼看中我”。
左丘也是滿臉的疑惑,“我也想知道爲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你如今的成就已經通過了考驗”。
左丘接着說道:“也許不是陳然看中了你,而是海東青,以海東青的威望,如果不是她發話,陳然絕不敢擅作主張”。
陸山民越聽越糊塗,“這怎麼可能,之前她都沒見過我,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劉強的事情已經結束,更何況,工地上的見面,那只是一個偶然”。
左丘搖了搖頭,“未必是偶然,有可能陳然提前把你的情況告訴了她,在你應付完劉強的事後,她是想親自去看一看你,印證一下”。
陸山民猛的搖頭,“你的想法太天馬行空了,她要印證什麼,她一個海天集團的董事長,專程去工地上看一個農民工,就爲了印證這個農民工之前打跑了一個民生西路的小混混,這可能嗎”?
左丘反問道:“那你覺得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集團公司董事長,獨自一人去工地上視察工地可能嗎?即便可能,那第二次去工地上給一個小小的項目經理打招呼要抓緊工期,這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