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金融高專的學習,大學在陸山民心目中逐漸揭開了那層神秘的面紗,老教授說得沒錯,上沒上過大學就跟同樣是單身漢有沒有談過戀愛一樣,至少在心態上會有很積極的改變。
白靈就是在這所大學,她會突然的出現在自己眼前嗎,如果她正從學校門口走出來,是否該上前打個招呼,彼此的第一句話又該是什麼,自己的內心會激動嗎?她會激動嗎?
陸山民心裡五味雜陳,有些想碰到她,又有些不想碰到她。
“陸山民”。
陸山民看過去,葉梓萱正笑着朝自己招手,不得不說她長得真的很好看,哪怕和曾雅倩相比也絲毫不遜色,不同的是曾雅倩猶如豔壓羣芳的芍藥,讓人不敢靠近,葉梓萱猶如遺世獨立的白蓮花,讓人不忍褻瀆。
陸山民朝葉梓萱招了招手,不知道這位腦袋同樣有點問題的富二代爲什麼要約自己出來。
葉梓萱蹦蹦跳跳的走到陸山民身邊,身後還跟着一位表情略顯沮喪,臉帶青澀,書卷氣較濃的男生。
陸山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葉梓萱就來到陸山民身邊,一把挽着陸山民的胳膊,一副無奈的表情對身後的男子說道:“陳俊峰,這就是我男朋友,我都跟你說了好幾遍我有男朋友,現在該相信了吧”。
叫陳俊峰的男生身體輕微的抖了一下,看着手挽手的二人,表情痛苦到了極致。
陸山民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現在的陸山民早已不是當初的懵懂的山野小子,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這個叫陳俊峰的人應該是普通人家出身,因爲他一身的廉價衣服和在心愛的人面前那種卑微不自信在富二代身上是看不到的。
葉梓萱顯然被陳俊峰顫抖的身軀和痛苦的表情給震撼了,天性的柔弱和善良讓她極度不安,一雙無助的小眼神看着陸山民,希望陸山民能夠做點什麼。
陸山民看着眼淚泫然欲滴的陳俊峰,淡淡的說道:“小兄弟,你父母供你上大學是想讓你好好學習,有些東西不是你現在該想”。
陳俊峰泫然欲泣的眼中充滿了不甘,問了個很白癡的問題:“你是誰?”
陸山民撇了眼陳俊峰一身的地攤貨:“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家有幾十個億的資產,你有沒有?”
陳俊峰滿臉通紅,咬着牙狠狠的說道:“梓萱不是那樣的人”?
陸山民不屑的看了一眼陳俊峰,苦笑了一下:“你還真傻,真不知道你是怎麼考進東海大學的,男人女人都愛錢,否則你爸媽把你送到東海大學幹什麼,千萬別告訴我爲了什麼理想,梓萱不明說是怕打擊到你,你不會讀書把腦袋讀壞了吧。”
男生痛苦的看着葉梓萱,“梓萱,你知道,我是真心愛你的,這樣的富二代不靠譜”。
陸山民呵呵冷笑,冷冷的反問道“跟着你穿幾十塊一條的牛仔褲難道就算靠譜”?
葉梓萱不敢看陳俊峰痛苦的表情,要不是實在是被逼得急了,也不會想到找陸山民來冒充自己的男朋友。
“陳俊峰,我們不合適”。
那男孩終於沮喪的耷拉下了腦袋,頭也不回的跑向大街,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陸山民嘆了口氣,對不住了兄弟,我這也是爲你好。
陳俊峰一離開,葉梓萱趕緊把手從陸山民胳膊拔了出來。臉上帶着不忍,有些擔心的問道:“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分了”。
陸山民笑了笑,“看得出他追了你很久了,你有過一絲想和他在一起的想法嗎”?
葉梓萱一臉憂傷搖了搖頭,“我的直覺告訴我,我永遠不會喜歡他,不是因爲他沒錢,反正就是女人的第六感,我的第六感可準了,連外公都說我天生有慧眼靈根”。
陸山民癟了癟嘴,這女孩兒人挺好,也很善良,要是低調點就更可愛了。
見葉梓萱一臉的憂傷,陸山民安慰的說道,“其實我也沒有什麼感情經驗,不過我覺得愛情這玩意兒,最忌鈍刀割肉,越是怕傷害別人,就越傷害人,如果你確信永遠都不會接受他,早點讓他死心對他更好。”
葉梓萱呵呵一笑,剛纔的沮喪瞬間消失,笑着問道:“你剛纔說你家裡有幾十個億是真的假的”?
陸山民愣了一下,剛纔正醞釀情緒發表了一番對愛情的感言,沒想到這女孩兒突然就跳躍到另一個問題。
“額,當然是假的”。
“呵呵呵呵,我就知道是假的,我還以爲你很老實,沒想到是個大騙子”。
陸山民滿頭黑線,這女孩兒的情緒變化比雅倩還快,瞬間就能陰轉晴,咳嗽了一聲,“這叫善意的謊言”。
葉梓萱聳了聳肩,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不過爲了感謝你,我打算請你吃飯”。
陸山民看了看手機,“不用了吧,我呆會兒還有事兒”。
葉梓萱瞬間秒變一臉委屈,眼神帶着幽怨:“你知不知道這是我第一次主動請男生吃飯,要是被拒絕的話,我會很傷心的的”。說着還一本正經的強調,“這真的是我第一次喲,他們說第一次被拒絕的話,還會留下心理陰影”。
紫荊花園,百匯區最好的花園洋房。能住在這裡的人不說非富即貴,但也絕不是普通有錢人能買得起的。
三個身着工裝,揹着工具包的的年輕男人下了出租車,徑直朝門衛走去。
門衛仔細的觀察了三個人,又覈對了三人的身份證和工作證,問道:“你們找誰”?
唐飛笑呵呵的說道:“我們是來給業主修中央空調的”?
門衛一邊記錄一邊問道:“業主名字,房號”?
“20棟1-1,蔣欽”。
“好了,進去吧”。
三人走進小區,都是嘖嘖稱歎。
蒙傲不無羨慕的說道:“他孃的,這房子得多少錢才能住得上”。
唐飛呵呵笑道:“只要我們兄弟團結一心,跟着山民一起幹,早晚也住得上”。
蒙傲問周同道:“周同,你確定這個蔣欽是一個人住在這裡,現在家裡沒人”。
周同肯定的點了點頭,“今天上午山民哥把這傢伙的信息告訴我之後,我就去了趟耀華機電設備有限公司,蔣欽的父母住在二十多公里外的別墅區,這小子嫌跟父母一起住受到很多約束,去年才搬到了這裡,今天上午我派了兩個小保安在門口守了一天,這傢伙剛出門不久,現在家裡肯定沒人”。
唐飛又問蒙傲道:“這種有錢人家的房子,門鎖肯定不一般,你確定能打開”。
蒙傲自信的說道:“這可是我的專業,十幾歲到東海,這個行當幹了十年,別說門鎖,就是保險箱我也能開”。
周同又問道:“唐飛,你和山民哥認識的時間長,山民哥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背景”?
唐飛癟了癟嘴:“我還不知道他,能有什麼背景,有背景的話還能攤上這樣的事兒”?
周同皺了皺眉頭,“那就奇怪了,山民哥能通過一個簡單的車牌號碼,就能查出這人的信息,這手段可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
唐飛笑了笑,“山民身上發生的奇蹟還少嗎?這不算什麼,你習慣了就好了”。
來到蔣欽家門口,蒙傲從揹包裡拿出開鎖工具,有些擔心的問道,“我們這麼大張旗鼓的進來,還登記了身份證,要是這小子事後發現了報警抓我們可怎麼辦”?
周同拍了拍蒙傲的肩膀,“放心吧,山民哥說了,那小子不敢報警”。
陸山民反覆的看了幾次手機,也沒見唐飛等人打電話過來,心裡不免有些擔心。左丘一大早通過車管所的朋友查到蔣欽的信息,陸山民就立馬展開了佈局。要不是東海大學生散打聯賽時間越來越近,牟東雲給他下了死命令最後一段時間不許請假的話,他也會跟着一起去。
飯桌上,葉梓萱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吃飯看手機對人可不尊重,更何況坐在你對面的還是一位美女”。
陸山民放下手機歉意的笑了笑,他一直不太明白葉梓萱爲什麼會找自己來幫她這個忙,兩人加上這次也纔是第二次見面而已。據上次曾雅倩描述,葉梓萱的家族很不一樣,別的豪門是巴心不得把子女培養成爲能獨當一面的厲害人物,而葉家偏偏反其道而行,竭盡全力的想把葉梓萱培養成一個普通人,讓她過上普通人的生活。但不管葉梓萱是什麼樣的人,才僅僅見過一次面就對自己產生了無法理解的信任,這讓他很是納悶兒。
葉梓萱甜甜的笑了笑,“我看你心神不靈的樣子,要不我給你講兩件開心的事情”。
“額”。
“我跟你說,我親自種的梔子花開了”。
“哦”。
“開得特別漂亮”。
“額”。
葉梓萱笑着問道,“你難道不覺得這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嗎”?
陸山民勉強的笑了笑,“還好吧”。
葉梓萱繼續眉飛色舞的講道:“我發現小黑愛上小紅了”。
“小黑和小紅是誰”?
“嘿嘿,是我養的兩條小金魚”。
“啊”?
“這兩天小黑每天都跟在小紅後面,不過小紅好像不喜歡小黑,對小黑愛理不理”。
葉梓萱嘻嘻笑了下,端起茶杯和陸山民砰了一下,“乾杯,祝有情魚終成眷屬”。
一頓飯的聊天,陸山民一直都心不在焉,一方面是葉梓萱思維太跳躍,完全跟不上她的節奏,另一方面也時刻牽掛着唐飛那邊的情況,這可關係到能否繼續在民生西路立足,也關係到手下三十多個人的飯碗。
整頓飯,葉梓萱滔滔不絕從家裡的梔子花講到她那頭叫亞妮的寵物豬,又講到一部叫做《魂斷藍橋》的電影,畫風從天真單純的笑容到後面變成爲電影中男女主人公泫然欲泣。陸山民從頭至尾都插不上一句話。
葉梓萱抽泣了兩聲,擦了擦眼淚,又是滿臉的笑容。
俏皮的笑了笑,“你是不是覺得和我聊天特無聊啊”?
陸山民勉強的笑一笑,“額,是有那麼點”。
葉梓萱不滿的噘了噘櫻桃小嘴,“你知道我爲什麼願意跟你分享這些事情”?
“額,爲什麼”?
葉梓萱笑呵呵的說道:“因爲你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陸山民不解的看着葉梓萱,“我們才見過一次面,你怎麼知道我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葉梓萱得意的笑了笑,“因爲我有慧眼靈根啊”。
陸山民滿頭黑線,他已經總結了出來,這丫頭說話超不過三句,保準得跑偏題。
葉梓萱見慣了別人這幅表情,並沒有太在意,呵呵笑道:“那天在酒吧,他們表面上都很尊重我,但是他們的眼神裡更多的帶着的是一種敬畏,還有一種敷衍,那種感覺就像是在看一個可怕的白癡”。
“可怕的白癡”?陸山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說法。
葉梓萱接着說道:“但是你不一樣,你是帶着一種很禮貌的觀察,眼神清澈不帶雜質”說着指了指她自己的眼睛,“就跟我的眼神一樣”。
陸山民有些驚訝的看着葉梓萱,剛纔的一番話還真是打破了固有對她的認識,這個女孩兒隱隱中透着股與常人的不一樣。
葉梓萱低下頭對陸山民說道:“你看看隔壁桌的那對情侶”。
陸山民轉頭看過去,一男一女正相談甚歡。
“怎麼了”?
葉梓萱低下頭神秘兮兮的說道:“那男人根本不愛那個女人,他那些甜言蜜語都是騙那個女孩兒的”。說着嘆了口氣,“哎,真是個可憐的女孩兒”。
陸山民轉頭再次看過去,那男人正笑着給那女人夾菜,明明是一副相敬如賓,恩恩愛愛的模樣。
陸山民質疑的說道:“不會吧”?
葉梓萱沒有理會陸山民,接着又指了指不遠處一桌獨自吃飯的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心術不正,是個壞人,這種人最好要離他遠點”。
陸山民皺了皺眉頭,看了看那男人,不過一點也看不出她所說的壞人樣子。怔怔的看着葉梓萱,她的眼睛正如她所說的那樣,很乾淨,就像一汪清泉。她的表情一本正經,一點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葉梓萱不高興的癟了癟嘴,“你現在是不是在想我是個神經病”。
“額”,陸山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神經病到不至於,不過總覺得這丫頭腦袋是不是有點不正常。
砰的一聲巨響,剛纔葉梓萱指的那個男人狠狠的把一盤菜砸在了地板上。
男子憤怒的咆哮,“你這什麼餐館,菜裡面還有蒼蠅”。說着就對整個店裡的客人嚷嚷,“這家飯館不乾淨,大家趕緊看看你們的菜裡有沒有蒼蠅,噁心死了”。
服務員趕緊跑過去,陪着笑臉說道:“先生,對不起,請問哪裡有蒼蠅”。
男子惡狠狠的指着地上摔得油污滿地的菜,“你自己找,***,你們得賠償我精神損失費”。
陸山民不可思議的轉頭看着葉梓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個看似傻乎乎的單純女孩兒,難道有特異功能不成。
葉梓萱得意的搖頭晃腦,“現在相信了吧”。
“你是怎麼做到的”。
“呵呵,我只要看一看一個人的眼睛,就知道他是個好人還是壞人”。
陸山民震驚得無以復加,“那你是怎麼通過人的眼睛看出來的”?
葉梓萱雙手託着臉頰,煞有見識的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是看一下就知道了”。
說着嘿嘿笑道,“所以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是個值得信任的好人”。
陸山民完全被葉梓萱顛覆了認知,脫口而出,“你,你不會是妖怪吧”。
葉梓萱呵呵嬌笑,兩手食指放在臉蛋旁,做了個臭美的表情,“我是人見人愛的小仙女”。
陸山民看了看那還在大吵大鬧的男子,明顯是故意挑刺兒想吃霸王餐,轉頭又看了看葉梓萱,“你在東海大學的學心理學的”?
葉梓萱搖了搖頭,“猜得不對”。
“哲學”?
葉梓萱笑呵呵的說道:“你絕對猜不到”。
“那你是學什麼的”?
葉梓萱得意的晃了晃腦袋,“我是學數學的”。
“數學”?陸山民再一次被震驚到,在陸山民的印象中,學數學的大部分都應該是男生,而且都是那種一天到晚邋邋遢遢,帶着厚厚眼鏡的形象。
葉梓萱咧嘴笑道:“想不到吧”。
陸山民一臉的不可思議,“真是難以想象”。
桌子上的手機嗡嗡響起,陸山民拿起一看,正是唐飛打來的,趕緊接通電話。
“怎麼樣”?
電話那頭傳來唐飛爽朗的笑聲,“搞定”。
“好,在酒吧門口等我,我馬上過來”。
掛完電話,陸山民笑着對葉梓萱說道:“謝謝你的款待,我有事得先走了”。
葉梓萱有點不高興的噘了噘嘴,“哼,一點沒禮貌,哪有女士沒走,男士就急着走的”。
陸山民尷尬的笑了笑,這女孩兒還真是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說,一點不懂人情世故啊。
“我,我是真有事兒”。
葉梓萱轉眼又甜甜的笑了笑,“好吧,原諒你,不過你別忘了,你答應過要帶我去山裡逮頭野豬當寵物的”。
陸山民滿頭黑線,這纔剛正常沒幾秒,怎麼一下子就又打回了原型。無奈的點了點頭,“放心吧,山裡人不說謊”。
葉梓萱想了想,歪着腦袋說道:“善意的謊言也不行”。
“哦,善意的謊言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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