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這二十年的發展,納蘭家早已在天京站穩了腳跟,總部也從東北遷到了天京。
天京是個權貴財閥多如牛毛的地方,納蘭家人才輩出,除了商業上,從政和學術界也有着一席之地,像納蘭振邦,就是國學界有名的大師。
納蘭振山坐鎮天京以來,利用家族關係結交權貴,拉攏財閥。商業上逐漸滲入各個領域,別說是在天京,哪怕是在全國,真正的上層人士有誰不知道納蘭家。
真正有底蘊的家族會把家族子弟的教育當成重中之重,很難出現大衆眼中揮金如土囂張跋扈富二代。納蘭家就是這樣一個有底蘊的家族。
納蘭家一家子讀書人,非常清楚‘居安思危’這四個字的含義。儘管納蘭家已經是個巨無霸般的存在,但處處小心謹慎,低調含蓄。他們從來不會小看任何一個敵人,從來不會高看自己的能力。大廈的建立需要一磚一瓦長時間的積累,但倒塌只是頃刻間的事情。
納蘭振山從來沒小看過陸山民,他知道陸山民在天京安排得有人,這樣的小事本可以交給下面的人去辦,但他卻是親自在負責。不過對方顯然非常狡猾,即便他動用了各種手段,依然沒有找到潛藏在天京的那個人。
納蘭家很低調,所以並沒像有些大人物或大明星那樣一出門就是十幾二十個保鏢跟着,他的保鏢只有兩個,一個是高昌,另一個是位內家高手。他知道,在大城市中,如果這兩個人都保護不了他,帶再多人也沒用。除非帶着一支軍隊,但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除了必要的應酬之外,納蘭振山很少參與不必要的飯局。和往常一樣,下班之後,納蘭振山帶着兩個保鏢和司機往風鈴山的別墅駛去。
高昌作爲納蘭振山的貼身保鏢很多年,對他性格想法有着很深的瞭解。
“董事長,派兩個高手去東海吧”。
納蘭振山淡淡道“不用,只要子纓不陷入絕境之中
,沒有人能輕易傷害得了他。陸山民能在江州活下來,他更應該沒問題。寶劍鋒從磨礪出,他那高傲的性格也該磨礪磨礪”。
說着淡淡一笑,“親手殺掉自己的師父,心裡應該不好受吧”。
高昌皺了皺眉,“首先我是納蘭家的人,其次我纔是黃金剛的徒弟,忠孝兩難全”。
“呵呵,你別緊張,我能讓你當我的貼身保鏢就說明我絕對信得過你”。
“我明白”。高昌重重的點了點頭。
“你對陸山民這個人怎麼看”?
高昌想了想說道“米粒之珠與皓月爭輝,死路一條”。
納蘭正山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淡淡道“納蘭家之所以能有如今的輝煌,關鍵就在於從不小看任何敵人。陸山民這個人遠遠沒有你看的那麼簡單。如果說黃金剛和道一誓死追隨是看在陸晨龍的份上,那麼其他人呢?他在東海能夠得到那麼多人的關照,必有過人之處”。
高昌淡淡道“即便他有過人之處又如何,他依然是隻小小的螞蟻”。
“蟻多咬死象,這隻小螞蟻收買人心的本事可不小,連我那個公認是納蘭家最聰明的侄兒對他也有憐惜之情。一個人武功再高心智再聰明都不算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那些看起來什麼都不太起眼,但能聚集起一大片人心的人。三國裡面,對於曹操來說最可怕的永遠不是武聖關雲長,也不是大智近妖的諸葛亮,而是那個看起來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劉備”。
高昌沒有反駁,不過內心裡面還是覺得拿陸山民和劉備比太言過其實了。
“子建公子畢竟是納蘭家的人,我想他能顧全大局。更何況即便他要想做點什麼也沒有那個實力,畢竟他再聰明也不過才二十二歲,而且納蘭家也不是他說了算”。
納蘭振山搖了搖頭,“我之所以和你說這麼多,就是讓你足夠重視這件事情”。
高昌點了點頭,之前納蘭振山就讓他
派人暗中監視納蘭子建,不過監視了這麼久,並沒有發現有任何異樣。
“董事長,子建公子一直在文景大學讀書,平時幾乎不出學校大門。”
納蘭振山皺了皺眉,“這個鬼機靈要是真想瞞我們什麼,肯定不會讓你輕易發現。過兩天是他外公九十大壽,他會到天京來。你要把人盯緊,他見過什麼人,去過什麼地方,一處也不能漏”。
高昌眉頭微皺,“董事長是擔心子建公子會幫助陸山民對付納蘭家?這不太可能吧”!
納蘭振山淡淡道“越是有大才的人越是難以揣摩,不能按照看待普通年輕人的眼光去看他。”說着皺了皺眉,“別看他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率性而爲,這小子城府之深心思之細,連我也看不透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高昌點了點頭,“我會派人盯緊他”。
汽車駛出車水馬龍的鬧市區朝風鈴山的別墅區駛去,這樣的富人區往來只有零星的汽車,路上幾乎沒有行人。
幾百米外,一個鐵塔般的身影站立在路中間,儘管司機連續摁了好幾次喇叭,那人像聾子一樣完全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不但沒有讓開,還踏步迎面朝汽車邁開了步子。剛開始緩步而行,慢慢的竟然朝汽車奔跑而來。
從小和爺爺相依爲命,那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有着血緣關係的親人。八年沒見,曾經想到過很多種再見時候的情景,曾經想到過要爲爺爺養老送終盡孝。誰曾想到那時一別竟成了永別。
爺爺那清晰的臉龐,那高大的身軀一直在他的腦海裡環繞。兒時相處的點點滴滴如大海般涌上心頭。爺爺的死,他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悲憤,但並不等於心裡沒有悲憤。壓抑,他只是將那股悲憤深深的壓在了心底。
他非常清楚有一萬個理由不該來,但他也清楚只有一個理由讓他來就夠了。
因爲那是他爺爺,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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