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宛在這軍營裡已待了一個月, 剛開始前幾天,從鄭風那得知徵兵名單裡沒有顧大郎這個名字時,衛青宛悲痛不已, 怕顧大郎是還未到邊疆便已出事, 或者他是不是去了南部水軍那參軍, 可孫放明明說顧大郎要去北部邊疆, 心裡很是擔心, 那鄭風說那徵兵名單裡也不是包含全部士兵的,他會派人再去找找,聽此, 衛青宛決定懷有一份信心在這裡呆了下來。
除此,這一個月以來, 看這每天從戰場上下來的傷亡人員, 衛青宛第一次真正體會了戰爭的殘酷, 每天與其他軍醫一起救治傷員,每救下一個傷員心裡也很高興, 可每當看見一個生命就在面前離開,心中更是傷心與無力。
幾個年輕的士兵排隊站在一個軍帳外,一個士兵喊道:“顧小軍醫,現在可以給我寫家書了吧。”
衛青宛剛與幾個軍醫把幾個傷患都給包紮好,便聽到帳外一個士兵在喊她, 幾個上了年紀的軍醫也聽到了, 笑道:“顧軍醫啊, 你快去吧, 那幾個士兵啊怕都等着急了。”
衛青宛朝他們拱了拱手便離開了, 走到帳外與那幾個士兵道:“走吧。”
一個稍有些稚嫩的約莫十五六歲的士兵,他左臂被布包扎着, 撓頭道:“顧小軍醫,俺要給家裡爹孃寫信。”
衛青宛含笑點頭道:“好的,你說我寫。”
那士兵點頭道:“好的,就寫爹、娘,俺是狗娃,到這軍營半年了,俺上了三次戰場,都打贏了,俺也給大皇朝立功了呢,俺在軍營裡很好,你們也要好好的啊,等戰爭結束了,俺就回家找你們。”
衛青宛看着這個眼圈發紅的士兵按照他原話一字不漏的寫了上去,寫完那封家書,她交到了這士兵手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見他嘿嘿一笑,心裡也有些放心,看着排在後面的那些士兵有的眼圈發紅,有的也在小聲哽咽,這種場景這幾天儘管已經見過很多次,可每次卻都還是讓人感慨。
衛青宛甩了甩髮酸的胳膊,今天寫了二十來封信,從前幾天見一個士兵拿着筆不知怎麼寫家書時便好心上前去幫他寫,從那天后每天都會有士兵來找她來寫家書,看那一個個稚嫩的青年用最樸實的語言向自己的家人報平安,每當寫完一封家書給那士兵,那臉上滿足的笑容讓人難忘,而對遠方的親人也可謂是一封家書抵萬金,心裡無限動容,心道,相公你的家書可有寫?
“顧小弟,寫累了吧,那幫小子就不能這麼慣着他們。”石俊從帳外走了進來笑哈哈道。
衛青宛聞言一笑道:“石大哥,你來了啊,出門在外,給家人報平安是人之常情,我也願爲他們寫家書。”
石俊撓了撓頭笑道:“你們文人說話就是文縐縐的,咱這粗人也不懂,顧小弟,我來是跟你說一聲明天我和鄭風要上戰場,等到時我們歸來後,再好好給你找兄長。”
衛青宛動容道:“石大哥,多謝,戰場上刀劍無眼,你和鄭大哥多加小心啊。”
石俊嘿嘿一笑道:“沒事,老子都上過多少次戰場了,更何況這次還是由戰神定遠侯顧峰大將軍統領呢,這戰一定會勝利的。”說完還自信的拍了拍那堅硬的胸膛。
衛青宛再次聽到顧峰這個名字,從她來這邊疆軍營後,便聽到那些士兵說戰神來了,這戰一定會勝利結束的,這才知道戰神顧峰重回戰場,以前就聽人說這定遠侯顧峰是大皇朝的戰神,都是戰無不勝,如今看這軍營裡的每一個士兵都對那定遠侯顧峰如此仰慕,看來這定遠侯在軍中的影響力不低啊。
不過也是,聽那些士兵說自從幾個月前定遠侯顧峰重回軍營後便已收回敵軍原先搶去的四座城,看來這戰神顧峰不辱他當年之名啊。
石俊見這衛青宛呆愣楞的站在原地,搖了搖她,朗聲道:“顧小弟,顧小弟。”
衛青宛正想那戰神顧峰的事,聽到石俊在叫她,忙抱拳笑道:“抱歉,石大哥,就算定遠侯顧峰大將軍在,也望你和鄭大哥在戰場上多多保護自己。”
石俊擺了擺手笑道:“好的,顧小弟,等我們回來定會向我們上峰去求他幫你找找兄長。”
衛青宛感激道:“多謝石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