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大夫看到顧大郎拉着衛青宛過來,心裡倒是知道成了,捋着鬍鬚笑道:
“你們這是談好了吧。”兩眼在他們倆之間徘徊。
衛青宛看義父打趣的眼神,更是紅臉低下頭,手打算要抽離顧大郎的大掌,可卻怎麼也抽離不出,眼睛羞得瞪了這魯男子一眼,小聲咕噥道:“你倒是放開啊。”
顧大郎面對連大夫打趣那是面無表情,只是若細看還能看見耳尖一點紅,聽到旁邊小人兒的咕噥聲,知道定是害羞急了,怕小人兒生氣,只得戀戀不捨的鬆開手,然後對着連大夫抱拳道:
“連伯,我真心想娶衛青宛爲妻,婚事望連伯做主。”
連伯聽罷後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我看下最近的吉日,正好是三天後。”說着看了下衛青宛,又嘆了一聲:
“若不是這流言影響,也不會讓青宛丫頭這麼快嫁人,委屈了丫頭。”
衛青宛知道義父是對她好,對義父感激道:“義父,我知道你是爲我着想,我並不委屈。”又看了下顧大郎,小聲道:“只要嫁對了人就好。”
顧大郎聽到衛青宛的話,對着衛青宛言辭懇切道:
“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定會讓你風光大嫁,這幾天你好好呆着,剩下的由我來辦理。”
轉頭又對連大夫道:“連伯,青宛由您多照顧了,我明天就讓媒婆上門說親,該有的流程我都會準備的。”
顧大郎說完柔情看了一眼衛青宛,便大步離開了。
衛青宛剛被顧大郎看得害羞低下頭,心裡到期待起和他的婚事,正在想着顧大郎如何籌備婚事,便聽到一聲大叫,原來是連翹咋咋呼呼的從門口竄進來拽着衛青宛道:
“青宛姐姐,什麼嫁人?你要出嫁嗎?是要嫁給顧大郎那惡煞嗎?”
話剛說完便被連大夫敲了下頭,氣呼呼道:
“叫什麼顧大郎惡煞,該叫姐夫了。”
連翹一聽便覺得青宛姐姐真可憐,先被莫須有的流言傷害,又要被迫嫁給那麼兇的人,於是眼含淚的搖着衛青宛胳膊道:
“青宛姐姐,你是被逼要嫁的是嗎顧大郎雖然救過你,可他很兇啊,你不要嫁好不好。”
衛青宛聽完有些哭笑不得,看樣子連翹對顧大郎真是怕到骨子裡了,不過想到那人面無表情的樣子也確實能讓人退避三舍,眼看連大夫又打算敲連翹的頭,便趕緊說道:
“是我自願的,他很好,你要爲我祝福好嗎?”
連翹一聽下意識就要拒絕,可擡頭看到衛青宛眉眼含笑,不像被強迫的樣子,該不會那顧大郎對青宛姐姐下了什麼迷魂術吧,她從來沒想過仙女似的青宛姐姐要嫁那兇猛的人,萬一將來那人要打青宛姐姐可怎麼好啊,於是急急道:
“青宛姐姐,你快醒醒,別被那兇人迷惑了,他可兇了,也不溫柔,要是他以後打你怎麼辦啊”說着還嗚嗚的哭了起來。
連大夫實在看不下去自家閨女這白癡樣子,覺得她傻了似的,拍了下頭怒道:
“什麼迷惑,什麼大人,小孩子天天想什麼呢,他們倆那是兩情相悅,你啊,這幾天就好好陪你青宛姐姐知道嗎?”
衛青宛聽連大夫這麼說心裡不好意思,撒嬌似的埋怨道:“義父”
小連翹聽到連大夫這麼說,再看衛青宛那羞澀的樣子,倒是放下心來,可一想到青宛姐姐嫁人,又寸步不離的守在衛青宛身邊。
顧大郎回去後,先把昨天打好的獵物拿出來仔細收拾了乾淨,收拾了三隻野雞,還拿出之前收藏的幾張狐狸皮準備當做明天下定的彩禮,今天一直忙到很晚都不覺得累,一想到那小人兒再過三天就要嫁給自己,身上就渾身幹勁。
第二天早上天剛剛明,顧大郎便去了鎮上,打算去見鎮上有些勢力的朋友,讓他幫忙找鎮上最好的媒婆去提親,以及辦理些成婚用的東西,自己則去鎮上最大的成衣店挑選新娘嫁衣,從鎮上回來後看到自家的房子實在是不是小人兒住,於是又找村長讓他找村裡的幾個會修房子的壯漢把家裡都修整下,而他自己則去山裡打算獵一些稀罕的動物給心裡的小人兒準備聘禮。
這天連大夫家迎來鎮上最有名的媒婆張媒婆,身後還跟着幾個壯漢提着一些彩禮,村裡人有認識張媒婆的,紛紛納悶這是去哪家提親,直到看到進了連大夫家,才知道這應該是給連大夫家的義女提親,大家猜莫不是鎮上有名望的人家看中衛青宛了吧,畢竟這張媒婆只有鎮上有名望的人才能請得動啊,大家都在猜這又是哪戶要娶那衛青宛當小妾,想要知道答案的村民們都隨着張媒婆進了連大夫家。
連大夫一看有媒婆上門,想到應該是顧大郎請的,只是沒想到能請到鎮上最有名的張媒婆,心裡不得不佩服這小子,但面上還是含笑的領媒婆進院,看到後面尾隨的衆人,心裡不由得抽搐了下,心道,你們不就是想知道我家義女要嫁什麼人嗎,看你們那鄙夷的眼神,待會若知道了待要看你們什麼表情,遂假裝不知的向張媒婆問道:
“不知張媒婆到此,是要給哪戶提親啊?”
張媒婆一開始不願來這偏僻山村,但耐不住人給的錢多啊,遂揚起招牌笑臉道:
“哎呦,連大夫,我要給你們村裡獵戶顧大郎那孩子提親,他啊,親自拜託我,說是心悅你家的義女衛青宛姑娘,想娶她爲妻,不知道你這邊可否答應,聽說那顧大郎可是你看着長大的啊。”
連大夫聽後,假裝思考了下:“大郎這孩子不錯,有責任,我家女兒託付他我還是很放心的。”
張媒婆笑道:“那好,那就請收下這彩禮吧。”
說着讓幾個壯漢把彩禮打開,衆人一看倒都吸了口氣,只見那四五張難得一見的白狐皮,還有那大約三十斤的野豬肉以及還有一些琳琅滿目的首飾和布匹,足足比以往村裡成婚時的聘禮還要貴重,衆人看連大夫不禁帶着羨慕嫉妒的眼神,連大夫也被這彩禮嚇了一跳,心裡更是放心把青宛交給那小子了,衆人看他的眼神反而讓連大夫更神氣。
經過這日張媒婆到來,村裡人無不羨慕這衛青宛,雖然還有一些不堪的言論不過也起不了太大風浪。
“你們知道嗎,村裡那外地來的漂亮仙女要嫁給那獵戶顧大郎了。”
“是啊,我也聽說了呢,聽人說當時給的彩禮就很豐厚,沒想到這顧大郎倒是挺有錢的啊。”
“是啊,那外來的孤女倒是有福啊。”
有些村民都聚在一起談論着,一村民道:“那可不,這兩天那顧大郎家這兩天還專門僱人修理房子呢,不過能娶那麼一個仙女,我也願意傾盡家財啊。”
總之現在都在說這二人的婚事,倒是很少再提起他們的流言。
成親前一天,顧大郎把準備好的聘禮送過來了,自然又是引起一陣轟動,只見六大箱子裡,肉、珍貴皮毛、還有那千年人蔘等,更重要的是還有那新嫁衣,聽在連大夫家幫忙的婦女說,那嫁衣可真漂亮,就是鎮上富貴人家嫁人都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衣服。
成親當日,衛青宛穿着顧大郎送來的嫁衣,心裡一陣甜蜜,這兩天他爲自己做的事,都足以代表了他對自己的看重,手撫摸着嫁衣,心裡對他卻是萬般想念,想到那貴重的聘禮,聽義父說很多是他特意去山上打獵的,心裡爲他很是擔心,看着鏡子裡的人兒,兩灣煙眉如飛黛,清眸流盼,丹口榴齒,更是宛如瑤池飛仙,再加上如今穿着一身紅衣,更襯她肌膚雪白又有一絲嫵媚,嫁衣上珍翠環繞,烏黑秀髮用玉簪輕挽發,梳成飛仙髻,更添有一份貴氣逼人,讓在旁邊幫忙的連翹都看呆了,直到青宛拽了幾下,才讓連翹回神,驚呼道:
“青宛姐姐,我都不認識你了,好漂亮啊。”
衛青宛手掩脣笑道:“你啊,我們小連翹也很漂亮,到時你出嫁我親自給你挽髮梳頭,讓你做最漂亮的新娘子。”
連翹聽罷罕見地羞紅了臉,羞澀地叫了聲“青宛姐姐”。
兩人說笑見聽得連大夫在外喊道“新郎官來了”,連翹馬上把新娘蓋頭給衛青宛蒙上,衛青宛則是緊張的手不停絞着手絹。
彷彿很長又很快,坐在牀上的衛青宛感到一股灼熱的視線射向自己,知道是他來了,待到顧大郎牽過衛青宛手的時候,原本緊張的衛青宛一下子放鬆了,那是寬厚的手掌,彷彿能撐起一片天,讓人足夠安心。
顧大郎牽引着衛青宛走到連大夫跟前打算拜別,這時聽到一陣嗚嗚的聲音,是連翹在哭,這時她也不怕顧大郎了,只見她抓着顧大郎的手,悲切切的說道:
“顧大哥,你一定要對青宛姐姐好啊,青宛姐姐很好的,你一定要對她好啊。”說完就又拉着衛青宛嘴裡不停叫着“青宛姐姐”。
衛青宛聽到連翹的聲音,心裡也很捨不得,想到義父和連翹對自己的關愛,他們是真把自己當做家人啊,想到自己從昏迷中看到一雙帶着好奇的大眼看着自己甜甜地叫着“姐姐”,想到自己臥牀時她衣不解帶的照顧自己,想到當時義父答應收自己義女時的興奮,他們從不問自己過往,把自己當做家人一樣給自己溫暖,現在就要離開,心裡非常難過,帶着捨不得也帶着對未來的忐忑抱住了連翹。
顧大郎知道這小人兒捨不得連伯一家,心想以後一定要對她更好,讓她捨不得離開自己,看到連伯,哦不,應該是叫義父了,他含着淚對他說“好好對青宛。”知道他們是真正對小人兒好,也爲小人兒高興,於是跪下來,對連大夫重重磕了下頭道:
“義父,我會一生護青宛,請您放心將她交於我。”
連大夫聽他這麼說,心裡也放了一大半心,看着這兩人是自己一手撮合,也希望是一段佳緣,忙扶着顧大郎請來,直說“好好”
衛青宛沒想到那鐵骨錚錚的漢子竟會爲自己下跪,着實驚訝,不過聽他那堅定的語氣說,心裡也很高興,對未來反而多了更多期望,她主動把手放在顧大郎的手中,亦是將自己的一生重重託付於他,這一刻她不悔。
顧大郎緊緊握住衛青宛遞過來的手,也彷彿在迴應她他會終生護她,那一刻兩手交握的記憶,直到顧大郎白髮蒼蒼也還是那鮮明。
顧大郎曾說會讓衛青宛風風光光嫁給他,所以他請來了鎮上專門負責成婚時禮儀隊,還有四人所擡的花轎,一路上吹吹打打風光的迎娶了衛青宛進門,他確實做到了,這不僅僅是村子裡有史以來最熱鬧的一次婚禮,也是未來十年裡無人能比及的婚禮,這次風光迎娶也迎來全村女子一陣羨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