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副將看見有這麼多東西,不由得說道:“這麼多東西,就咱倆哪吃得完啊?”
“說得也是,不如送些去給將軍和左右護軍他們吧,也不知他們會不會嫌棄。”
趙副將睨他一眼,笑道:“哪兒的話,行軍打仗時冷饅頭都沒一口,這等好東西誰會嫌棄。”
說完叫小將來把東西那去給兩個左右護軍和將軍軍師品嚐。
方明苦等了大半夜,懷着焦急的心睡了過去。
“臭小子,醒醒。”
方明被老九頭拍醒,黑暗中對着一圖黑影含糊問道:“老大,幹嗎?”
“幹嗎?天亮你給我去把你哥找來。”老九頭說完便自顧躺下睡了,方明清醒時他已經鼾聲如雷了。
一般來說不是探親的日子不能出軍營的,方明惴惴不安,天剛亮便嘗試往軍營門口走。
他被攔下後說明了是老九頭叫他出門辦事的,那守門將士竟放他出行了。
方明一路狂奔,到客棧時拍得房門“哐哐”作響。
“哥,哎呀怎麼是你啊大哥。”方明又去敲隔壁周勤的房門。
等周勤出來開門時便拉着他要往外走,“哥,說不定事情要成了,你快跟我走。”
周勤一聽忙道:“方明你別急,好歹給我穿好衣服,洗漱一下。”
“那快點啊。”
周勤和方大廚收拾好後便和方明往軍營走,因着還早,周勤便在街上買了一百個大肉包子和一筐的燒餅。
直接叫買早餐的攤販推車跟他們走,反正將士們能吃得很,只能多不能少。
軍營這種地方,送錢財不好,吃的不打眼,能讓人家給幾分薄面。
方明可說了軍營裡伙食不太好,周勤只當是作爲方明哥哥來給弟弟做人情的。
才一天功夫周勤就有弟弟了,如今他也是個老滑頭了。
外來的食物例行要檢查,方大廚在門外看着士兵們檢查,周勤跟着方明去見老九頭。
方明討好道:“老大,我哥來了。”
老九頭看了周勤一眼,見他神情坦蕩,不像那個商人般一臉勢利,心裡有幾分滿意。
周勤也暗自打量老九頭,邋遢的外表下卻隱藏的一股氣勢,讓人不敢輕視。
周勤恭敬拱手道:“見過大人。”
“坐吧。”
老九頭悠閒喝水,輕描淡寫道:“小明他人還小,嘴又不靈光,這話轉述得不太清楚。我叫你來,是想聽原話的。”
小明:……
“是,小人周勤開了間客棧,方便往來商旅住宿和存放貨物。地方在鎮外,又是個三叉路口,人多且雜,我便尋思着找些有拳腳功夫的人幫忙看顧。”
“無意聽到一商隊說起去年有許多退下來的將士,生活也有些拮据,我便一時想到了這上頭。小人無狀,若是得罪了大人還請原諒。”
老九頭聽說退下去的兄弟過着拮据時,眼眸一閃,“退下來的將士除了年長,還有的是身體殘缺,你別不是欺他們便宜吧?”
“周某不敢,我可以性命擔保,絕無此事。”
老九頭盯着周勤眼睛,“那你說說具體是做什麼的,酬勞幾何?管不管吃喝拉撒睡。”
周勤聽了此話便知道有戲,忙把要做的事都一一詳細說了。
其實也無非點數、登記、看貨,幫客人搬貨這件事周勤還得再考慮考慮。
一日三餐和住的地方當然是包的,因爲如今剛剛起步,所以一個月暫定是四兩銀子,以後酌情再加。
老九頭聽後叫他先回去等消息,三天後再過來。
方誌不能呆這麼久,便先一個人回去了,順便到客棧那裡帶個口信,讓大全回家說一聲。
原本不過只要五個人,但是老九頭帶了九個人來。
“我這兄弟要去的話一家子得跟着,若不便也無需勉強。”
老九頭說老薑身體是這幾個人裡最好的,不過兩個兒子皆孱弱,差點養不活,他婆娘自己在家看顧不來,所以便有心去找個活做。
家裡爲治病把田地都賣光了,若兩夫妻能一起做事,六七兩也不過剛好夠藥費而已。
剩下三個,有一個是有點跛腳的,有一個沒了半邊胳膊,有一個瞎了一隻眼。
瞎了一隻眼的有個女兒跟在身邊,沒半邊胳膊的還有個老孃。
“無事,只要大家不嫌棄,便都隨我去吧。”
周勤其實有點怕他們都是相互認識的,會結成團,但本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則,還是放開了心思。
當然,周勤也不是沒成算的,都是要籤契書的,況且還有軍營這邊作擔保呢。
處理好這事,周勤也舒了一口氣,離家太久,他現在只想迫不及待的回家,“那你們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出發。”
“成。”
周勤一路上把他們的擅長的事都瞭解了一遍,想着該如何安排纔好。
客棧已經建好了,倉庫還沒有建好,不過不要緊,先有地方給他們住便成。
上過戰場的人性子豪爽,不慣稱呼名字,他們都有自己的綽號。
跛腳的一個叫姓李,便有了鐵柺李的稱呼。
缺了胳膊的人在軍營裡被稱作獨臂俠,如今退出來後叫段大刀。
獨眼的渾稱自己獨眼龍。
他們身上的傷都是有來頭的,那是可以對人津津樂道的經歷,那些訓練受的傷,他們恨不得遮掩起來,實在覺得太孬了。
周勤便想着,既然他們開朗樂觀,這稱呼便不改了。
反正來這裡也不是貴人公子或小姐,行商旅客也是爽快的氣性,這般可不是更對味嘛。
張媽媽剛做完午飯,見了周勤忙過來打招呼,“周勤,你回來啦?”
周勤感激道:“張媽媽,這幾日辛苦你了。”
張媽媽連連擺手,“哪裡的話,我有不是一個人張羅,大全兩夫妻也在呢。”
“張媽媽,幫我安排一下他們住的地方。”
“好。”
鐵柺李、獨眼龍和段大刀便安排在近大門口的房屋那睡;老薑一家分兩間房在客棧後邊;獨眼龍的娘和段大刀的女兒睡一間。
“後院有井可以打水,柴火也充足,鍋碗瓢盆什麼的都是夠的,你們別客氣。這幾日還在建貨倉,你們先跟着師傅們一起吃飯,後面再商量的自己煮。”
“行。”
這幾天大全、石氏和張媽媽都住在這裡,如今來了人,張媽媽就可以回家了。
周勤也趕着回了一趟家,實在是到了離家近的地方,再也忍不得了。
“爹爹回來了。”蜜蜜正跟着雀兒在水塘菜地摘菜,看見周勤立馬蹭蹭蹭張開雙手跑了過去。
周勤雙手抓住小丫頭腋下,直接舉了起來。
“咯咯咯,飛咯。”
歡快的笑聲很微弱的傳到了家裡,徐丹心有所感,纔剛想抱着陽陽出門,芝麻和白糖便咻的跑了出去。
這下肯定無疑了。
徐丹想了想,又返回屋裡照了照鏡子,不知爲何好像卻有些造作起來,便帶着陽陽坐到牀邊去了。
周勤風風火火的跑回家,身後跟着一串小尾巴。
蜜蜜中途耍賴玩鬧起來,“芝麻等等我!白糖,不能跑那麼快,摔倒怎麼辦呢?”
“丹娘,我回來了。”
兩人的心都“砰砰砰”的跳動着。
徐丹本以爲自己能矜持一些,面色如常的說句:回來啦。
可是當她看到周勤滿眼的愛意時,終是忍不住撲到他懷裡,動情說道:“周大哥,我好想你啊。”
“我也是。”周勤用力回抱她,再給她一個熱情似火的吻。
偏偏有個不合時宜的聲音跑出來破壞氣氛,“爹爹孃親,蜜蜜也要抱抱。”
兩人嚇了一跳,趕緊慌忙分開。
周勤以拳低脣乾咳了兩聲,徐丹摸了摸頭,然後蹲下身子圈住蜜蜜。
周勤見狀也蹲下抱住女兒,可是卻在蜜蜜看不見的地方,偷偷親了自家娘子一口。
都說小別勝新婚,果然老話都是蘊含真理的。
牀上的陽陽似乎不滿被忽略,哇哇大哭起來。他握着小拳頭,小臉用力到通紅,看起來委屈氣憤到了極點。
蜜蜜嘆氣道:“唉,弟弟又哭了。”
徐丹笑了笑,推周勤去哄陽陽。
小傢伙得了人哄嗓門更大,彷彿再說你哄得不合我的意。
周勤抱着陽陽,徐丹抱着蜜蜜,一家人坐在門口聊天。
“周大哥,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辦好了,那裡現在亂糟糟的,等弄好了我帶你去看看。”
“好。”
周勤接着又說了這些人的情況,兩人便你一言我一語的商量起各個環節來。
“周大哥,把芝麻和白糖帶去那吧,總能有些作用的。”
“這樣也好,我還怕丹娘捨不得呢。對了怎麼不見湯圓?”剛剛狗狗出來迎接他時,我好像沒看到湯圓的身影。
蜜蜜搶答道:“湯圓肚子裡有小狗狗了。”
周勤:……
徐丹低頭教育女兒,“蜜蜜,孃親跟你說過這件事不要老是掛在嘴邊。”
蜜蜜連忙捂嘴,然後左右看了看,然後悄咪咪說道:“我知道,肚子裡的小狗狗會害羞,所以不能說。”
周勤挑眉,逗蜜蜜,“我們家狗狗這麼可愛,別人知道了可不得了了。”
蜜蜜想了想,突然說道:“會像黑豆一樣被帶走嗎?”
徐丹不由得吃驚,“蜜蜜還記得黑豆?”
“記得一點點。”蜜蜜伸出小手指,認真的比了比,結果就比出了指甲蓋一樣的大小來。
周勤和徐丹相視而笑,孩子嘛,看似忘性大卻又好像很長情。
徐丹道:“周大哥,稻穀可以收割了,只是如今小義還沒回來,大全要看顧那頭,我們是請人收稻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