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按了兩分鐘,溫言才收了手,微微一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衆人均滿頭霧水,之前扶李董的那人圓臉肥耳,忍不住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李董目光掃過衆人,輕嘆道:“唉,原本只是我的私事,沒想說,但……兩天前,我出了場車禍,受了點輕傷。當時以爲沒什麼,稍做治療,就再沒放在心上。哪知道到了昨天,我竟然肚子疼痛難忍,這纔去做了全面的檢查,發覺我的腹腔出現了大規模的血腫。”
衆人無不色變,圓臉男失聲道:“還有這事!那醫生怎麼說?”
李董苦笑道:“醫生已經給我定下了治療方案,需要開刀,清理掉所有的腫塊和血污。但手術是在明天上午,我還要忍痛到明天,可是因爲另一個問題,醫生說我不能服用鎮痛藥物。”
趙富海疑惑道:“什麼問題?”
李董眼中閃過異色:“不好意思,這是私人問題,我不想說。”
他這麼說,趙富海也不好再問下去,只得道:“那李董來這,是想向靳小姐求救了?”
李董嘆道:“我實在忍不了那疼痛,只好來找靳小姐看看,希望她能讓我暫時忘掉疼痛。”
溫言聽得心中一動。
忘掉?
趙富海嘆道:“沒想到李董忍着這麼大的痛苦,是我太不知道好歹了!剛纔的賭約,就當趙某人輸了,回頭我就讓公司把十年合作合約應了,算是我趙富海對李董的致歉。”
李董搖頭道:“這事由我而起,輸了就是輸了。十年合約,呈祥化工不要了。不過這不影響我們的合作,將來還有機會,我一定再和趙董合作。嘿,其實該我道聲歉,剛纔要不是忍不下去疼痛,我也不會故意沒話找話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唉……”
趙富海哈哈大笑,剛笑了一聲,突然醒覺過來,忙斂住笑聲,低聲道:“現在你該信溫大師的實力了吧?”
李董露出驚奇之色:“很奇怪,他在我腹部按過之後,有種暖洋洋的感覺,疼痛減弱了很多。”
趙富海得意洋洋地道:“趙某這雙眼沒瞎吧?蘇董,你不是常年偏頭痛嗎?讓溫大師給你治治?”
溫言差點沒一口老血吐出來。
這傢伙得意忘形了,竟然隨口給他“拉客”!
隔着兩個座位,一個至少六十歲以上的白髮老者含笑道:“這就不用了,有靳小姐在,我的偏頭痛已經兩年沒發作過。”
溫言心中大訝。
靳流月用的什麼手段,竟然可以治療偏頭痛?
趙富海大感惋惜,目光一轉,落到右邊斜對面的一箇中年女人身上:“吳董,你不是睡不好覺嗎?不如……”
那中年女人繃着臉道:“不勞費心。”
溫言一聲輕咳,大感尷尬的趙富海轉頭看他時,他淡淡地道:“趙先生,別忘了來這的目的。”
趙富海一愣,正要說話,屏風後忽然走出一個穿着青花旗袍的年輕女孩,看樣子年紀不超過二十五歲,模樣清麗,和葉伊雅都有得一拼。
見她出來,李董忙起身道:“小蕾,是不是輪到我了?”
小蕾靈動的眼波看了他一眼,訝道:“李董,你能站起來啦?”剛纔進來時,她曾看到過李董的狀況。
李董一愣,低頭看了一眼,下意識地擡腳走了兩步,竟是四平八穩。
在場所有人均瞬間石化。
剛纔他的狀況誰都看到,站起來都昨費大力氣,走半步就倒,可是現在卻像個沒事人一樣!
李董不由自主地轉頭看向溫言。
後者輕輕扶了扶眼鏡:“只是暫時性壓制疼痛,你仍然需要進行治療,不過那需要三到四次規律推拿才行。”
李董震驚道:“你是說,不用手術,你就能替我治好血腫?”
剛纔溫言替他推拿時就已經檢查過他的脈氣狀況,心中有數,坦然道:“不錯,你腹部脈氣分散鬱結,雖然情況比較嚴重,但其實不算什麼重傷,只要進行合適的推拿,足可治癒。”
李董失聲道:“這怎麼可能!”
屏風前的小蕾看了溫言一眼,忽然道:“你就是趙董帶來的那位溫先生?”
溫言看了她一眼:“是。”
這女孩純粹的小清新,不是他的菜。
小蕾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小姐請你進去。”
溫言看看周圍的人,這些傢伙全都一臉驚愕地轉頭看他。
趙富海忍不住道:“我們約的是六點,這時間……”
小蕾打斷他的話:“小姐這麼說,我這麼轉達,進不進去他自己決定。”
溫言長身而起,不理衆人目光,從她身邊穿過,到了屏風後。
小蕾對着衆人微微一躬:“抱歉,請大家在這裡稍等。”
衆人忙連稱沒事,心裡卻大感好奇。
奇怪,靳流月向來是按照規矩來的,先後有序,今天竟然讓這小子插隊,難道這小子真有什麼大來路?
……
從屏風後的小門穿過,後面是個木樓梯,溫言踏了上去,走到了二樓。
二樓樓梯口處站着個和小蕾打扮幾乎一模一樣的年輕女孩,也是青春靚麗中透着典雅,微微一躬:“請上三樓。”
溫言剛纔從外看過這別墅,確實是三層樓的構造,也不說什麼,直接順着樓梯上到三樓。哪知道還沒走出樓梯口,前面刺目光線射來,三樓竟是個屋頂天台。
踏上天台時,一語輕緩,有如徐來的微風,撫上他的臉頰:“你看到了什麼?”
溫言目光已經掃過整個天台,最後才落在正背對外面的樹林站在天台邊緣處的倩影,頓時渾身一震,呼吸瞬間屏止。
他見過的美女絕對不少,種種美麗均有閱歷,按說再漂亮的人,也難讓他生出震撼的感覺,但看到靳流月的剎那,他竟感到渾身有如被電流淌過,心神俱迷。
那和她如畫般的容顏毫無關聯,而是她夢幻般的雙眸,隱透一股出塵之氣,令向來對外在美的標準要求極亞的他也不禁暫時忘了外界的一切。
他所遇到過的絕色中,雲若最爲神秘,透着一股令人看不透的神秘氣息,但再怎麼神秘,也畢竟只是在“人世”之中,但眼前的靳流月卻有如真正的謫仙一般,能讓人忘了凡世一切。
“你看到了什麼?”輕緩語聲二次響起。
“你。”溫言直勾勾地看着她,答得毫不猶豫。
“你很特別,”輕緩語聲微透驚訝,“通常的人聽到我的問題時,根本做不出回答。”
“爲什麼?”溫言仍盯着她的眼睛,“因爲你用了催眠術?”
輕緩語聲訝道:“你竟然能察覺我對你使用催眠?”
溫言若無其事地道:“我還能察覺你左腳邊的地上有隻小蟲在爬。”
對面的靳流月再難壓抑心中的震驚。
從這傢伙看她開始,她就已經在施展高層次的催眠術,但這傢伙怎麼像是完全沒被催眠似的?
溫言忽然道:“你讓我有種很熟悉的感覺,認識鍾令海嗎?”
靳流月一時不語,半晌始道:“見面不到一分鐘,卻能讓我驚訝三次,你還是頭一個。告訴我,你和鍾令海什麼關係?”
溫言慢條斯理地道:“他曾用過和你現在類似的催眠法,用眼睛對我進行催眠,但結果和你現在的催眠一樣。”
靳流月詫異道:“他也失敗了?”
溫言輕描淡寫地道:“不,你們都沒有失敗,只是你和他都不知道,你們催眠的是我的‘尋常心’,但我的‘非凡心’卻不會被催眠成功。”
靳流月眸中光芒漸漸消減,最終完全消失。
溫言既失望又讚歎地道:“你的美真的很特別,但知道了真相又讓人覺得有點無恥,可是無恥中又讓人不由佩服。”
靳流月靜立臺邊,柔弱的身軀似隨時都可能被風颳下天台。她輕輕擡手,將垂在胸前的一縷髮絲輕輕絞在指上,柔聲道:“這是我聽過的最特別的評價,通常的人都只會記得我靳流月是這世上最美的人。”
溫言緩步走到她面前,幾乎和她貼身而立時才停步,淡淡地道:“因爲他們在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已經被你催眠了是嗎?”
幾乎是在和她目光相觸的剎那,他就已經發覺她在對自己進行催眠。那有點類似於盧玄之前爲了報復他,對程念昕、米雪等女進行的“好感催眠”,只是她的催眠效果是讓人將她的美麗更看高一層。也正因此,趙富海明明見識過洛雲珠絕對不遜於靳流月的美麗,卻仍由衷地將後者推爲“最美”。
但那其實是作弊,就溫言自己的判斷,米雪等女就絕對不會比靳流月遜半分——要是按他溫言的標準,那雲若也能壓她一籌,洛雲珠則是穩壓她一頭,而程念昕則是輕鬆秒殺她了!
“一點無傷大雅的小催眠,滿足我個人的一點虛榮心而已。”靳流月反而對他的“揭發”毫不驚訝,淺淺一笑,“你該不會想追究我迷惑人的罪吧?”
“我比較奇怪的是,你本人絕對是罕見的美女,在我見過的美女中也稱得上絕色,爲什麼還要用這樣的手段?”
溫言已經完全從之前的沉迷狀態中恢復過來,目光從她眸中落下,一直看到她身上的充滿古裝味道的長裙裙腳,“除了32b這個缺點。”
“噢,你怎麼知道我的……算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以前不少人有你這樣的想法,總愛拿那種低俗的眼光來看我。”靳流月眸中閃過不滿之色,“所以我纔會這樣,讓你們這些臭男人減弱世俗的判斷標準,儘量客觀地判斷我的美麗。”
溫言想了想:“好吧,這理由我接受。”
他接受得這麼痛快,靳流月反而怔道:“第四次驚訝,你讓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溫言啞然一笑:“不如直接答應幫我的忙好了,那我還能保持點對你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