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看了看牀上的劉惠,再打了個“稍等”的手勢,這才轉身走到門口,把房門開了一線。
外面的程念昕細眉微蹙:“你在幹嘛?”
溫言乾脆地道:“辦事。你有事?”
程念昕正要說話,忽然瑤鼻微動,動容道:“有女人?”
溫言愣道:“你屬狗的嗎?”
程念昕神色忽然古怪起來:“你和一個女人在房裡辦什麼事?”
溫言扶了扶眼鏡:“你好像沒有管的權力。”
程念昕冷冷道:“我也沒管的興趣,但你有兩個選擇,一是讓我進去,二是我立刻離開,選一個。”
溫言瞭解她的脾氣,知道不是爲重要的事她不可能過來,想了想,讓開了門:“進吧。”
牀上的劉惠還以爲他會讓人離開,哪知道竟然開了門,嚇了一跳,忙用被子把自己掩得更嚴實了。
“這誰?”程念昕看見牀上的她,疑惑道。
“我朋友,幫做個減肥。”溫言也不瞞她,關上了門,“等我一會兒,做完後再說話。”
“減肥?”程念昕訝道,“你會替人減肥?”
“對關鍵部位增肥,或者對某些部位減肥,我都可以。”溫言走到牀邊,“劉秘書,不介意多個旁觀者吧?”
他都發話了,劉惠還能怎麼說?只好點頭,任他接開了被子。
程念昕大感好奇,饒有興趣地走到牀邊。
她知道溫言的氣功按摩術,但怎麼也沒想到竟然還能給人減肥!
“劉秘書的問題是內分泌的異常,換句話說,就是身體健康有問題。”溫言當着劉惠不好再把脈氣論拿出來說,故意換了種瞎謅的說法,“解決的辦法很簡單,我會用一些古中醫推拿手法,替你調和陰陽之氣。來,放鬆身體。”
劉惠聽他說得頭頭是道,心裡更信了幾分,依言放鬆。
溫言雙手按上她的腳底,開始逐寸向上檢查。
不出所料,劉惠的脈氣存在着異常的紊亂,而且還不弱。
溫言檢查了一遍,皺眉道:“劉秘書,你好像不只是長胖而已,最近身體是不是有點不舒服?有沒有胸悶、腹脹和腿腫的情況?”
劉惠動容道:“方醫生你看得太準了!”這幾種症狀她最近都出現過,而且還是反覆型,吃點藥好幾天,又會復發。
溫言笑笑:“那這次就當大附送,這次之後,你這些症狀都會減弱很多。準備一下,我要開始了。”
旁邊程念昕和牀上的劉惠一樣緊張起來,等着看他操作。
每次看到這傢伙用他所謂的“氣功按摩術”解決那些她都有點頭疼的問題,她就壓不下心裡的驚奇。
對她來說,增強醫術就像吃飯喝水一樣,是種令她“上癮”的事。偏偏溫言一直不肯教她氣功按摩術,所以從旁觀摩學習,就成了她唯一的學習途徑。現在有這機會,當然不能錯過。
溫言雙手從劉惠腳底開始,一點一點輕柔地按壓起來。
剛按到小腿上,劉惠發出輕細的呼嚕聲,抵抗不了按摩時的舒適感,睡着了。
溫言頭也不擡地專心按摩,說道:“說吧,她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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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念昕愣道:“你確定?”
溫言淡淡道:“事關我的安全,沒把握我會亂來?”
程念昕點頭道:“好吧,我來通知你,昨晚我已經把你殺的是什麼人,告訴了我大哥。他已經讓人去調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溫言邊按摩邊道:“真管用?”
程念昕說道:“他這兩天正因爲想起我嫂子而難受,昨晚情緒好點,不像平時那麼衝動,我才抓着這機會跟他說。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沒錯,他已經有了意動,相信如果查出對方確實該死,他會改變對你的看法。”
溫言笑了笑,擡頭道:“謝謝。”
程念昕已經恢復了冷漠:“我只是不想我大哥冤枉一個好人。”
溫言暗忖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好人,大醫生你太武斷了。
二十分鐘後,溫言從劉惠肩頭收回手,長出一口氣:“行了。”
程念昕看着牀上已經睡着的劉惠,疑惑地俯身伸手,輕輕在她小腹上點了一下。
後者渾身上下出了一層淺淺的細汗,顏色微黑,怎麼看都不像是一般的汗水。
“她的身體被我激起的脈氣刺激,”溫言解釋道,“排出了一些體內的毒愫。”
程念昕看向他。
溫言輕輕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別看,我說過了,不會教。”
程念昕難得地露出苦惱神色:“你怎麼這麼頑固?我學習又不會拿來害人!”
溫言若無其事地道:“這跟害不害人無關,而是原則問題。”
程念昕拿他沒辦法,一轉身,朝房門走去。
溫言看着她離開,心中第一次覺得有點歉意。
這美女純粹是運氣不好。
最初他確實和她不熟,不想教她。但當兩人關係加深後,他已經將養息功外來傳人的唯一一次傳授權給了郭翎,假如教給她,就必須違背自己對虛家做過的承諾。
他不迂腐,就算是承諾也照樣會有違背的時候,但那一定是在到了非違不可時才行,而程念昕顯然不合這條件。
算了,以後在其它事上多回報她一點好了。
劉惠一覺,睡到了下午四點。
幸好下午她早請了假,多的是時間耗在這兒,醒來後就在溫言的房間裡洗了個澡。
洗畢,她圍着浴袍出來,驚奇地道:“好神奇!我覺得身體從來沒這麼輕鬆過!”
溫言目光早被她掩不住的豐挺吸引過去:“很快你會發覺更開心的事在後面……”
劉惠察覺他目光,也不躲避,挺胸走到他面前:“想看麼?”
溫言毫不猶豫地點頭。
劉惠聲音轉媚:“可是人家不好意思拉開給你看怎麼辦?”
溫言吞了口口水,猶豫要不要主動點。
看劉惠這意思,自己只要敢伸手,她就絕對不會阻止自己扯掉她的浴巾。
就在這時,急促的敲門聲忽然響起,外面傳來莊之源的聲音:“開門!方靖!開門!”
劉惠嚇了一跳。
這傢伙來得真不是時候。
溫言正想說話,忽然聽出不對,眉頭微挑。
奇怪,外面的腳步聲很多。
“什麼事?”
溫言一邊揚聲,一邊走到門邊,凝神細聽。
莊之源的聲音傳進來:“有點事,你開下門。”
溫言大感奇怪,皆因外面其它人似乎都刻意屏住了呼吸,顯出不尋常。
劉惠悄悄走到他旁邊,低聲道:“這傢伙聲音聽着有點怪。”她做的是秘書,最擅長的就是察顏觀色,登時有所察覺。
溫言心中一動,也壓低了聲音:“穿好你的衣服。”
劉惠嗯了一聲,退回了浴室。
溫言飛快地退到窗邊,朝外看了一眼,登時一僵。
從樓下到前後門的方向,至少有四十個警察荷槍實彈,靜靜地守着!
尼瑪!
這些傢伙來得這麼突然?
“方靖!快開門!”外面莊之源的聲音再次響起,隨即忽然一聲驚呼,“哎喲,你推我幹嘛!我這不是在給你叫了嗎!”
溫言一愣。
外面另一個怒聲低低響起:“小聲點!別被他聽到了!”
莊之源嘟囔道:“真是的,警察真難配合!”
溫言會意過來,心裡微微感動。
這傢伙是故意搞出動靜,想提醒自己。
但就算自己已經發覺外面的是警察,又怎麼逃跑?
從窗戶?保證立刻被外面的警察發覺。
藏起來?就這麼大個地方,哪能藏?
心念電轉間,溫言當機立斷,驀地一步跨到浴室門口。
剛剛穿好衣服的劉惠正好出來。
溫言一把把她挾持住,喝道:“別動!”
換了個別人,或者還會想靠臉上的易容混過去,但溫言卻不同。這些警察來得這麼奇怪,目標又如此明確,他立刻放棄了僥倖心理,知道對方肯定是來者不善。
現在只能先離開這裡再說了!
劉惠嚇了一跳,失聲道:“你……你幹嘛?”
外面的人已經聽到裡面突然響起的女聲,一個警察猛地拉開莊之源,一腳踹門。
蓬!
房門踹開,十來個警察立刻涌了進去,黑洞洞的槍口指向房裡的兩人:“不準動!警察執行公務!”
溫言左手牢牢挾住劉惠,把她擋在身前,右手已抓着那把上次從騰廣躍的保鏢那裡奪來的匕首,架在她粉頸一側:“水利廳副廳長的秘書在這,想要她死,就開槍吧!”
帶頭的那警察正好認識劉惠,失聲道:“劉秘書!你怎麼在這?”
劉惠尖叫道:“屈隊長!救命!”想掙扎,卻沒敢動彈。
那屈隊長一咬牙,示意周圍的人別動,喝道:“方靖!你這是知法犯法!”
溫言冷冷道:“抓我的理由是什麼?”
屈隊長哼道:“只是請你回去協助一下調查。”
溫言呵呵一笑:“所以動用這麼多警察?”
屈隊長臉色一沉,沒說話。
事實上他接到消息時也覺得奇怪,不知道爲什麼要對一個劇團的成員這麼重視,但聽了上面的解釋後,才知道這次的目標絕對不好惹,所以動用了局裡幾乎所有警力。
要知道,那可是連軍方的特種兵都沒抓到的人!
溫言看這意思是沒法問出結果來,登時沉下了臉:“讓開!”
事到如今,無論對方是什麼理由,他都不能讓警察抓走。否則到了警察局,對方只要對他嚴加檢查,就能發現他有易容,更別說現在各種高科技的驗身手段還能明確地確定他的真正身份。
而且,他隱隱感到,他們來抓的目的,根本就是已經知道他就是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