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平原市人民醫院內。!
住院大樓的重症監護室內,程念昕蹙眉而立,看着病牀上因鎮痛劑失效而開始痛苦呻yin的魏恆。
昨天情況還好一點,至少魏恆還能說話,今天他已經完全沒法正常說話了。
這手法她非常熟悉,除溫言外再沒其它人。
奇怪,這個人怎麼老搞這種麻煩?
一個護士推門道:“程醫生,外面有人想探望這病人。”
程念昕回頭一看,登時看到了窗外的溫言,微微蹙眉。
事主來了。
溫言進了病房,問道:“能讓我和他單獨呆一會兒嗎?那之後,我保證減輕他的痛苦。”
程念昕點點頭:“行。”
等病房裡的醫生護士都離開後,溫言探手輕輕按上魏恆的胸口,加力按下。
本來正痛苦得不斷抽搐的魏恆漸漸穩定下來,緩緩睜開了眼睛。
溫言等他瞳孔恢復正常,才淡淡道:“曾明海死了。”
魏恆看清是他,再聽這消息,失聲道:“什麼!”
溫言輕輕扶了扶自己的眼鏡,鏡片後兇光隱現:“託你的福,我tm夜御九女,搞得現在前列腺都還在疼。”
魏恆張口結舌地看着他。
什麼?夜御九女?
“算了,跟你說這些沒用,我來只是要告訴你一聲,”溫言眼神陡寒,“我現在很生氣,決定讓你爲你的愚蠢行爲付出代價。”
魏恆登時魂飛魄散,正想張口叫救命時,頸下胸上的位置突然被溫言按住。
隨即,一股壓按力量由那處疾下,壓得也差點喘不過氣來。
溫言忽然一鬆手,轉身離開了病房。
魏恆緩過一口氣。
奇怪,這傢伙到這就是爲了嚇唬自己?
一陣倦意忽然襲來。
魏恆打了個長長的呵欠,眼皮已經重得擡不起來了。
算了,先睡一覺。
病房外,溫言對程念昕一笑:“謝了,拜拜。”
“等等,”程念昕蹙眉道,“你不像是會這麼輕易放過別人的人。”
溫言暗忖你算夠了解我的了,微微一笑:“有時候我也會發點善心。不過程大醫生,奉勸一句,你關心病人、想解除病人的痛苦,這我理解,但有時候也該分清病人該不該關心。”
“在醫院裡,所有人都平等。”程念昕神色自若地道。
“真死板。”溫言算是對她又加深了一層瞭解。
“潘多拉魔盒。”程念昕凝神着他。
“嗯?”溫言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就像一個潘多拉魔盒,”程念昕緩緩道,“一開啓,災禍源源不斷地涌出。”
溫言啞然一笑。
她說得有一定道理,從回到平原開始,自己身邊確實不斷髮生各種事故。
只是他從來不會爲這種事後悔,麻煩並不是一個人自己就能引起的。
“我走了。”溫言不想再糾纏下去。
“等等,我有點東西想讓你知道。”程念昕再次叫住他。
“嗯?”溫言發覺她眼裡有一絲得意。
“十年前,有個小孩從平原市往南走,在一年的時間裡步行經過了六個城市。”程念昕美眸始終盯着他,“他最後一個出現的城市,是南海市。”
溫言表面上無動於衷,心中卻微微一震。
這美女看來是來真的,動用了她家族的力量去調查自己,否則哪會知道這麼多?
“那個小孩受盡磨難,”程念昕從他眼裡看不到任何異常,微微蹙眉,還是說了下去,“從一個孤兒院的小孩,變成了一個街頭小偷,在不同的城市裡被關了十多次,還因爲不肯說出自己的來歷,差點被送進了少教所,可是他每次都想辦法逃脫了。”
“勵志故事?”溫言若無其事地道。
程念昕仍看不出半點異常,心裡微微失望,淡淡道:“我能查到這裡,就能繼續查下去,總有一天,我會知道你的氣功從哪學來的。”
“嗯?你剛纔說的是我的事?搞錯了吧?”溫言一臉錯愕。
程念昕雙眉終於完全鎖了起來,霍然轉身,回到了病房內。
瞞也沒用,我一定會搞清楚的!
……
中午十二點半,溫言推開尚竹軒的玻璃門。
嚴輕煙正好從米雪的辦公室出來,看見他時微微垂首,粉頰微紅。
溫言也有點尷尬,轉身趕緊朝員工休息室過去。
儘管早上那個實驗已經證明了他的主觀意願,但這種事畢竟難堪。
當時那人服藥後,只過了十多分鐘,就整個人進入了“狀態”,在經過一個多小時的無處發泄後,他斷了氣。
他的死狀,和他那個被溫言早前做過實驗的同伴一模一樣。
溫言在她們等着看實驗結果時,把最後一個活着的歹徒給拖進了儲物室,逼問出了究竟。
他們來自一個叫“零號”的殺手團伙,被魏恆通過地下世界認識的人引介而來,收了魏恆五十萬。
曾明海和魏恆的計劃,就是讓他們劫持米雪和嚴輕煙,同時殺了溫言。
只是他沒想到,溫言的身體有着魔獸般的體質,迷藥對他根本沒大用。
“溫言,老闆找你。”嚴輕煙遠遠地叫道。
溫言無奈轉身,朝着她走了過去。
嚴輕煙低着抱着文件夾,沒說話。
溫言經過她身邊時,她才突然道:“那些人……會不會被發現和咱們有關?”
溫言明白她在擔心什麼,低聲道:“放心吧,我找了朋友去收拾。”
早在離開平安鎮前,他就給方一刀打了電話,讓後者幫忙處理現場,現在屍體流言全都被銷燬了。
另一方面,他還讓方一刀找人去千曲ktv,查了昨晚被曾明海收買的保安。這事算是把他給徹底搞毛了,所有參與或者涉及的人員,沒一個逃得出報復。
嚴輕煙微微鬆了口氣,轉身離開。
溫言嘆了口氣。
對其它所有人,他都沒什麼心理障礙,但是隻有對米雪,他沒法冷靜。
九個美女裡面,只有她是“特殊”的。
硬着頭皮開了門,溫言走進辦公室,反手關上門。
米雪正坐在辦公桌後,背對着門這邊。
“有事?”溫言問道。
“答應我,絕對不把昨晚的事告訴婷婷。”米雪的聲音出奇地冷靜。
“嗯?”溫言微微一愣。
早上離開前,就由海汶提議,所有人把這件事給瞞下來,大家裝做什麼都沒發生。
“答應我!”米雪重複道。
“嗯,我答應。”溫言心裡一軟。
米雪深吸一口氣,仍背對着他:“你放心,我也不會用這個要挾你什麼,這事……這事……這事……”一連三個“這事”出口,她竟然哽咽起來,說不下去了。
溫言想說話:“我……”
“你是個大混蛋!”米雪霍然起身,轉過身來,玉容上赫然竟是淚痕遍佈,“那是我的第一次!”
“我知道……”溫言苦笑道。坦白說當時他也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個絕對比自己大的美女竟然是個處!
敲門聲響起,劉大海的聲音傳來:“老闆,有人找溫言……”
“讓他滾!”米雪聲嘶力竭地叫道。
“啊?”外面的劉大海傻眼了。
“誰找我?”溫言想趁機溜走。
“一個叫什麼普提的……”劉大海迴應道,心裡直納悶。這裡面倆人到底怎麼回事?
t國的高手!
溫言眼神陡亮。
這傢伙果然找來了!
……
尚竹軒的正門外,一人垂手肅立,雕塑般一動不動。
溫言推門而出,微微皺眉:“陶賢一面子不小,還真把你弄出來了。”
普提的目光一直在他身處掃動,緩緩道:“我來向你挑戰。”
“夠直接。”溫言脣角微浮笑容,“但我爲什麼要接?”
“贏我,你會名揚國內外。”普提傲然道,“相信你已經知道我是誰。”
“我喜歡低調。”溫言扶了扶眼鏡。
“這樣吧,你接戰,下回袁河來找我報仇的時候,我留他一命。”普提若無其事地道。
“不接呢?”溫言反問。
“對於敢向我挑起報復的人,”普提緩緩道,“後果一般都很慘。”
“行,希望袁河別去找你。”溫言微微一笑。
“等等,”普提終於穩不住了,“你身爲他的同胞,不想爲他報仇、爲國爭光嗎?”
就在這時,不遠處一聲冷語傳來:“我的仇我自己會報,不需要任何人幫忙!”
普提轉頭看去,只見袁河大步而來,身後跟着武清河等人。
不過對方顯然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普提,敵意中帶了點訝異。
轉眼間,整個走道內氣氛緊張起來。
“咳咳,”溫方輕咳了兩聲,“你找我?”
“我來謝你救我。”袁河冷冷道,“作爲回報,順便想和你談另一件事。”
“行。”溫言轉頭看普提,“我有客,慢走不送。”
普提目光掃過武清河等人,一聲冷笑:“真不知道你和一羣廢物有什麼好說的。不過我鄭重聲明,一定會讓你心甘情願地和我比一場,證明泰拳遠遠勝過你們國家那些種類繁多的花哨拳術!”一轉頭,走了。
武清河等人無不怒氣涌起,但面對連自己的師傅都沒法擊敗的對手,誰也沒敢動手。
“說吧。”溫言沒理走遠的普提,看着袁河。
袁河打個手勢,讓武清河等人退到了遠處,才沉聲道:“你怎麼知道‘金剛拳’?”
溫言精神一振:“肯說了?”
“先告訴我你的來歷。”袁河一臉認真。
“細說不行,我只能說,我來自和金剛拳有爭執的那一脈。”溫言坦然道。
“你要是指的是當年的內家拳和外家拳之爭,那你這回答等於沒說。”袁河皺眉道,“我是看在你救了我,才肯給你機會。”
“我以爲給你的信息已經足夠了。”溫言似笑非笑地道,“內家拳有幾脈是不能對外說明來歷的?”
袁河一愣,突然動容:“你學的是‘養息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