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點了點頭道:“明天早晨城門一開,大哥再快馬追上我,咱們兩個再換回來!”
“何必如此?”李明峰笑着說道:“你在宮裡也悶的緊,不如借這個機會到保定住些日子,保定是我的地盤,我帶你玩些日子再回去!”
“真的?”小芳露出狂喜的神色,隨即好似想到了什麼,喜色逐漸消退,低聲道,“可是母后皇太后…”
李明峰沒等小芳說完就笑着說道:“放心,那邊有我支應。宮裡少了小芳大人,大清還能照常運作,損失不大!”
“大哥總是取笑人家!”小芳嗔怪道。
雖然嘴上輕嗔,但是小芳臉上的喜悅之色卻怎麼都遮掩不住。
小梅心中不是個滋味,略微有些怒意的道:“母后皇太后還在宮裡等着呢,咱們快走吧!”
李明峰知道小梅這是吃醋了,也不點破,連忙答道:“好!這就走!”
趁小芳換衣服的空擋,老李出了轎子,將蔡宜羣、韋志俊叫來,將大概的事情講了一遍,告訴他倆要配合小芳演這齣戲。
吩咐完畢,李明峰和小梅先行一步,蔡宜羣則拿着管理九門的醇親王手令叫開了崇文門。一刻鐘之後,崇文門重新歸入寧靜,剛剛入京半日的直隸總督儀仗又返回了保定。
李明峰化妝成小太監,和小梅提着燈籠快步奔紫禁城走去,一邊走,小梅一邊給李明峰講她所知道的事情。
一個多時辰以前,在勤政殿議完事情,包括李明峰在內的衆臣都告辭而去。但是還沒等兩宮太后歇下,奕?、奕澴、文祥三人又再度求見,三大重臣和兩宮太后又密議了許久才散去。至於具體討論的什麼事情,兩個小女官沒能聽到。
不過,從東太后的表現來看,這次的事情肯定和李明峰有關。因爲議完之後,慈安就藉口在中南海住不習慣,連夜返回了紫禁城鍾粹宮。
此舉的深層含義,別人看不明白,但是小梅卻知道個大概。西太后慈禧喜歡培植親信,平日裡又好籠絡人心,所以中南海的侍衛、太監有七成都算她的眼線。慈安太后爲了保密,只好連夜搬回鍾粹宮。
因爲最近幾個月兩宮太后和小皇帝都住在中南海,所以紫禁城的太監和侍衛大部分都調到中南海去了,紫禁城空虛不少。
即便東太后搬回鍾粹宮,大部分侍衛和太監暫時也來不及調遣,能跟隨東太后回宮的,都是她的心腹。這樣一來,此事就好辦多了。
在返回紫禁城的路上,慈安讓小梅和小芳化裝成小太監去尋李明峰。也幸虧老李投奸耍滑,消極怠工,這纔在崇文門就被追上。假如老李真是個忠臣,得知瑞麟陣亡、山東告急而飛速返回保定準備出兵的話,恐怕兩女只能到保定去見李明峰了。
“杏兒這麼急着找我,看來這事很大,甚至可能威脅到我的生命!”李明峰心中暗想。
片刻之後,兩人趕到了紫禁城後宮的側門。
小梅上前叫門,裡面的太監道:“天色已晚,宮門早關,任何人不得出入!”
小梅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順着門縫塞了進去。
太監接了過去,對着燈籠一瞧,竟然是母后皇太后的諭令,末尾還蓋着“御賞”的印記。
當今天下,皇帝年幼,所以地位最高,權力最大的莫過於兩後兩王。其中又因爲兩後是皇帝母親,地位更是崇高。而兩後之中又以東太后,也就是母后皇太后、慈安太后爲尊。所以,這大清朝真正的第一人應該是母后皇太后。
母后皇太后的手諭,別說是晚間開宮門了,哪怕就是命令一把火燒了紫禁城,他們這些太監也不敢違背!
門內的太監誠惶誠恐的開了宮門,一邊放二人進來,一邊還陪着不是。
“你去休息吧,記住,莫要多嘴,今天沒人半夜進宮!”李明峰尖着嗓子對太監說道。“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太監渾身冷汗,連聲應道。
凡是皇宮裡的人,無論是地位低的太監、侍衛,還是地位高的妃子、總管,都懂一個人知道的事情少一點,才能活的久一點的道理,這個太監也不例外。
恐嚇完畢,李明峰在小梅的帶領下朝鐘粹宮走去。
“走這邊!那邊是太監值班的班房,人多!”沒走多久,李明峰就將小梅拉住。
“李大哥,你怎麼知道?”小梅驚奇的道。
李明峰暗道:“老子來故宮沒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了,怎麼能不知道?”
想是這麼想,但是話卻不能這麼說,李明峰隨便扯了幾個天上地上的理由就矇混了過去,至於信還是不信,老李是不管了。
兩人進了鍾粹宮,李明峰在後面低着頭,小梅上前去應承。值班的兩個小宮女看到來的是經過化妝的太后心腹女官,不敢大意,連忙進去通報,片刻之後,又轉身出來,道了聲:“太后傳召!”
傳達完太后的旨意,兩個小宮女也退了出去,看來是奉了慈安太后的命令。
小梅上前推開門,示意李明峰獨自進去。老李會意,側着身子、順着門縫兒進到太后寢宮之中。隨後小梅又將大門關上,站到門前望風。
爲了掩人耳目,慈安太后是在寢宮之中接見的李明峰。太后寢宮,也沒多大,約莫有個一百多平米。李明峰眼睛一掃,看到屋中左邊放置着佛龕、多寶格,中間是一張坐牀,上面放着一個木桌,木桌上面堆着數十份奏摺。
現在是兩宮垂簾,按約定好的制度,所有奏摺都要交由兩宮太后審定批准。
右側是一座花鳥屏風,屏風後面燭光隱隱,看來慈安太后是在那邊了。李明峰向右走去,剛過屏風,沒等見到人影,老李先磕頭行禮,低聲道:“臣李明峰給母后皇太后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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