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琛穿着酒店提供的黑色浴袍,領子那裡很鬆,半側着身子的時候,浴袍塌了下來,洛然藉着從露臺外透進來的微弱燈光,能看見傅子琛精壯的胸膛。
她的臉微燙,裝作不經意的低下頭幫小涵整理好被子,“我記得段秀跟這件事跟段秀也有關係。”
“恩,都會處理好。”
傅子琛似乎不願意提及其他人,重新躺會牀上,把小一航橫過來的小腳放好,又揉了揉小涵的腦袋,閉上眼休息。
沒過一會兒,洛然就聽見了傅子琛均勻的呼吸聲,她用餘光望向那邊,昏暗的籠罩在是視線裡,看不清傅子琛的臉,只能控制着力度轉過身,望向了陽臺外面,垂了垂眼簾。
她回到京城後,也不知道段之文下一步是什麼。
倦意漸漸涌上,洛然很快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她和傅子琛洗漱完畢,抱着兩個還在呼呼大睡的孩子坐車去到了機場。
中途,傅子琛接了一個電話,好像是醫院那邊打過來的。
“何醫生,你繼續看着,有其他情況及時跟我說。”
傅子琛單手放在了小一航的腦袋上,側着臉望向了車窗外面。
洛然擡眸望過去,傅子琛今天穿着一件深色的襯衫,擡手拿着手機時,他的胳膊上隆起了結實的肌肉。
清寡的和醫生聊了幾句後,傅子琛掛了電話,看着枕在大腿上睡覺的兒子。
“洛然,我打算安排媽到京城治療幾天,等情況好轉了再送回去。”
“傅夫人的病情是不是突然有變化了?”
洛然聞言,驚愕的傾出身子,險些把趴在懷裡睡覺的小涵吵醒。
儘管她不是相關方面的專業醫生,但也知道蛇毒的毒性很猛烈,隨時就會發生變化。
傅母的主診醫生也明確的說過了,傅母的情況只是暫時穩定下來,很可能會有其他變化。
京城雲集了衆多頂級的醫生,把傅母送過來是最好的選擇。如果送去國外的話,傅母的身體已經這麼弱了,說不過飛機剛起飛,她就撐不住了。
洛然望向傅子琛的臉,但他沒什麼表情,用手幫小一航把頭髮整理好。
“子琛,你儘早跟醫生安排傅夫人轉院吧,拖得太久,毒素很難徹底根除。”
洛然靠在了椅背上,餘光望向了車窗燦爛的陽光,空調的冷風迎面吹來,弄得臉頰有點兒痛。
她幾不可查的嘆了口氣,回頭就看見傅子琛正側首望着她,幽深的眼珠子裡定格着她的出神的臉。
“一航還有幾個星期就上學,選個時間,我們去附近玩一下。”傅子琛握着她微涼的小手,大拇指在她的婚戒上來回撫摸着。
洛然低頭看着傅子琛的動作,“恩”了一聲,不再多想傅母的事情。
如果經過這一回,傅母還是對她充滿意見的話,她和傅母之間就真的無話可說了。
飛機準時起飛,在中午之前順利抵達了京城。
“麼麼,寶寶餓了!”
剛從飛機下來,睡了一整個早上的小丫頭又開始折騰了,在她懷裡拱着小身子亂動,“咿咿呀呀”的大喊着。
傅子琛讓保姆先回去,帶着兩個孩子在附近吃了飯,再回去休息。
傅子琛換了一件衣服就出去了,好像是約了人。
到了傍晚四點多,洛然接到了傅子琛的電話。
“現在出去?”
洛然蹙眉看了一眼檯鐘,都快要吃飯了,小涵等會看不見她,又該扁着嘴不高興了。
“出來一會兒就好了。”手機裡,響起了傅子琛低沉的聲音。
洛然盤算着也浪費不了多少時間,按照傅子琛的話,簡單的換了一身衣服,去到路口那裡等着。
橘紅色的陽光傾灑在馬路上,洛然擡頭眺望,好幾輛橋車從面前駛過。
等了幾分鐘後,她纔看見一輛眼熟的黑色橋車從馬路盡頭朝她這邊駛過來,最終停在,面前,光潔的車身上倒影着她的身影。
後座的車門率先被推開,洛然側過臉,只看見一隻裹着西裝褲的長腿從車廂裡落在了水泥地上,緊接着,一道頎長的身影霸佔了她的視線。
洛然不由的往後退了一步,微仰着眼才能看清楚傅子琛冷峻的臉。
恰巧,傅子琛也朝她這邊望過來,幽暗的眼睛裡閃過了一道亮光,邁步走到了她身邊。
“剛纔在路上堵了一下。”傅子琛擡手放在她腰間。
“沒事,我也不是等了很久。”洛然輕輕一笑。她還沒有問,傅子琛就主動解釋了。
“這位一定就是傅夫人了。”
一把陌生的聲音突然響起,洛然扭頭一看,意外的看見車子另一邊的車門也被打開了,一個穿着黑色西裝,戴着眼鏡的清瘦男子走到了她身前,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名片。
“傅夫人,你好,我是s市的秘書長,我姓趙,是陳市長讓我過來協助傅總的。”
“怎麼協助?”
洛然看了眼傅子琛,又望向趙秘書,事前完全沒有聽說過這件事。
她知道陳市長有幫忙找她,好像還在小山頭那裡抓了幾人,但是那幾人都不願意配合警方,什麼線索都問不出來。
“傅夫人,你放心吧。傅總已經跟我交代好了,我這次是專程把資料交給傅夫人的,希望傅夫人能好好看一下。”
趙秘書從公文包裡拿出一疊資料,飛快的看了傅子琛一眼,臉上帶起了一絲驚恐。但他藏得很好,藉着又說道,“我之所以不和傅夫人在酒店裡見面,是擔心引起不必要的關注,壞了傅總的安排,希望傅夫人能見諒。”
趙秘書說着,歉意的朝她彎下了腰。
“趙秘書不必客氣。”
洛然把資料收好,難怪傅子琛要讓她出來路口這裡等着,原來是趙秘書的意思。
趙秘書又跟她說了幾句,和傅子琛道別後上車離開。
傅子琛陪着她走路回去,晚上給段蘭打了電話,把事情都安排好。
趁着傅子琛還在聊電話,她回到了房間裡,和鄭小穎發微信,瞭解診所這兩天的情況。
趙秘書給她的那份資料正好被墊在了手下。
“這個方法真的能讓段之文承認他做過的事嗎?”
洛然把手機放在一旁,把資料隨意的翻動了幾頁,看見了幾個囚犯的照片,根據趙秘書所說,這些都是傅子琛安排的。
能不能讓段之文承認,就得看後天了。
洛然把檯曆拿過來,後天正好是星期四,段之川會和段之文回來京城一趟,同行還有幾個段家的長輩。
他們都知道了傅母被綁架了,特意過來慰問她。
“傅子琛他媽失蹤了,段家的老古董幹嘛要過來找你?”
她週四那天要休息一天,簡單的把事情告訴了鄭小穎,鄭小穎隨即回覆了一個鄙夷的表情,“最討厭就是這些老古董!”
洛然對着手機一笑,“我之前和傅夫人傳出了不和,沒過幾天傅夫人就失蹤了,我又出現在s市,他們自然懷疑到我身上了。”
“連自家人都懷疑,更加鄙視!”鄭小穎這回發了兩個鄙視的表情,“你家大老闆打算什麼做?”
大老闆?洛然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鄭小穎在說傅子琛。
“夫人,你在嗎?小姐在找你。”
她正想回復鄭小穎,門外忽就傳來保姆的聲音,還有某個小丫頭的哇哇大叫。
“小穎,寶寶找我。”
洛然匆忙了回覆了一句,放下手機就走了。
鄭小穎發了個表情過去,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看見洛然的回覆。
“又去當奶媽了。”
鄭小穎躺在了牀上,舉着手機點開陸梓豪的頭像,“問你個問題。”
“如果你想問我,你更年期什麼時候好,我可回答不出來。”陸梓豪幾乎是秒回,還發了個翻白眼的表情。
神經病!鄭小穎壓着心裡的怒意,“如果你老婆被欺負了,你又沒有證據,你會怎麼做?”
這是洛然跟她說的,她怎麼也想不透傅子琛會怎麼處理,只好過來問陸梓豪了。
陸梓豪是傅子琛的朋友,他們的想法應該是差不多的吧?
“你爲什麼問這種問題,你找到老婆了?哪家的姑娘這麼倒黴,居然被你看上?”陸梓豪回覆她。
鄭小穎眼珠子一瞪,正想用語音罵回去,猛地又止住了動作,“這個傢伙是傅子琛的朋友,從他身上能瞭解到傅子琛的事情,要是跟他鬧翻了,我豈不是損失了?”
鄭小穎哼了聲,給陸梓豪發了個黑臉的表情。
她上次在江城被傅子琛給害慘了,要動手對付傅子琛,首先得了解傅子琛的爲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從陸梓豪這邊入手。 △≧△≧,
所以,她現在得忍着陸梓豪。
“見你今晚的態度還算可以,我就勉爲其難的告訴你吧。”陸梓豪回覆,“要是我的話,如果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那我就製造證據好了,我的女人怎麼能讓外人欺負?”
我的女人?鄭小穎臉頰微燙,隨即又把視線放在了陸梓豪的話上,“怎麼製造證據。”
“沒有物證就製造物證,沒有人證就製造人證。”陸梓豪回覆得簡單幹脆。
“製造人證?”
鄭小穎躺在了牀上,直勾勾的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洛然剛纔好像對她說過,s市的警察找不到人證,所以傅子琛是打算製造人證了?
鄭小穎打了個激靈,趕緊跟洛然說。如果她猜對了,就證明她還是可以跟傅子琛這根老油條鬥上一鬥的!